“飛霞?”
狐主夫人似是出乎意料地重複了一聲, 便伸手將信取了出來。
狐主夫人明顯亦是聽說過飛霞的名字、認識南禺山仙主的,青丘山與南禺山又素來交好, 她很是重視, 馬上展開信一行一行讀了下來。狐主夫人本以為飛霞仙子特意親筆寫了封信來與他們交流,還專門用了鳳凰金令,定是相當的仙界要事, 誰知讀到卻愣住了,脫口而出道:“……眠兒?!”
“小少主夫人?”
狐官雖是送來信, 但不曉得信中的內容,此時看到狐主夫人讀南禺仙城的來信卻說出了小少主夫人的名字,難免驚詫。
狐主夫人卻是吃驚於南禺山的凰後飛霞竟認識眠兒, 來問眠兒的事, 親筆書信上還專程用了鳳凰金令。
鳳凰金令雖說也不是專用於政治要事,但信上附上這個,無疑能夠確定南禺仙城對這件事很重視,或者說,至少寫信的凰後本人,對她這封信中的內容十分看重。
信上說雲眠與凰後本人曾有一段淵源, 凰後對當初在危難中救她一命的小白狐很是感激, 尋訪多日,才終於在機緣巧合下得知那隻小白狐是青丘東山的仙子雲眠。
臨彆前凰後曾在小白狐脖子上係了一個金羽化的鈴鐺, 以此為信物, 可以證明言實。
南禺仙山戰後山河破敗、諸事煩雜,凰後長久脫不開身。直到近日, 南禺仙山的惡妖餘孽基本鏟除殆儘,避難的山民重歸故土,凰後見局勢穩定,便第一時間從政治中抽身來尋當年有緣的小狐狸,此番,是想要還恩的。
隻是信上還寫到,因那隻小白狐當時看上去年紀幼小、靈智未開,飛霞也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自己,請青丘狐主與狐主娘娘先不要告知他人,尤其先不要讓雲眠知曉,怕她驚恐,等飛霞仙子與她見麵後試試再說。
信上的措辭禮貌,言語懇切,皆像是鄭重之言,挑不出毛病,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狐主還在一旁疑惑地追問道:“娘娘,你忽然提小少主夫人,信中的內容,和雲眠仙子有關嗎?”
“……無事。”
狐主夫人頓了頓,將信收起,回答道。
“不過南禺仙城的鳳凰凰後說想擇期來青丘城拜訪。”
狐官一愣。
狐主夫人道:“兩國仙主拜訪事務繁多,隻怕需籌備些時日。勞你往外宮跑一趟,讓相關仙殿的文職狐官們,儘快有所準備。”
“是!”
狐官趕緊行禮,言罷匆匆離去。
……
狐宮外院負責相關事宜的一部分文職狐官們沒多久就知曉了情況,開始手忙腳亂地草擬公文、做安排和儀式規劃。
然而作為入室弟子的小狐狸們,暫時還沒有那麼快得到消息。
雲眠下定決心想好選哪位主位狐官先生作師父之後,剩下的事情就順利了許多。
他們很快就正式定下了拜師的名單,拜師禮的良辰吉日也就在不久之後。
拜師禮這天,所有入室弟子都將衣裝打理得格外整齊,用木簪豎起了頭發。他們在各自日後將主要學習的仙殿中,跪坐在蒲團上,諸位主位狐官們端正地跪坐在上首,先前年紀稍長的師兄師姐們列在兩旁。狐宮的鐘聲在吉時敲響,新弟子們在同一時刻隆重地俯身下拜,行拜師之禮。
咚——
鐘聲響起,雲眠恭恭敬敬地俯身將額頭貼在手背上,對草藥仙子行了大禮,然後起身,忐忑地捧起擱在一旁的茶碗,給仙子敬茶。
“好孩子。”
草藥仙子和善地淺笑著,溫柔地摸了摸雲眠的腦袋。
雲眠拜的先生是狐宮中的主位醫職狐官之首,名旭草仙子,已十分接近九尾的七尾狐,善草藥醫理。聽狐宮的其他仙官說,仙子與狐主夫人是同齡的,已經有上千歲了,但是同狐主夫人一般,模樣還是優雅飄逸的年輕女子,她長發垂腰,發間係靛藍色發帶,身著清逸的淺紫色仙裙,看上去很有仙意。
列在兩側的幾位仙狐也都笑盈盈地看著雲眠,模樣很好相處。他們都是旭草仙子先前的弟子,也是前幾年的入室弟子們,以女子為多,也有兩三個乾淨清爽的男子,看上去都比雲眠年長一些。
旭草仙子也不是年年都會收弟子的,門下總共也隻有七八人而已,今年又隻有雲眠一根獨苗,正式拜入了藥宮,就是整個仙殿的小師妹。
儘管這一個月其實和旭草仙子這裡的人都見過麵了,但看其他人很溫和的樣子,雲眠亦不禁跟著靦腆地淡淡一笑。
……另一邊,聞庭也在差不多同一時間俯身下拜,行了拜師禮。
道室內氣氛莊重,但偌大的道室內總共隻有冬清與聞庭兩人。
聞庭鄭重地拜過,起身,將茶水地上,頓了頓,開口對冬清喚道:“……師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