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人體究竟有可能被扭曲成那種姿勢麼?!

紀箏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後腰一陣刺痛。

沒想到, 他真沒想到,全京城全大燕最正經嚴肅的璟親王私底下,這種事情上竟有這種特殊癖好。

早知如此, 這人當真不是能隨意招惹的。

他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

紀箏的目光在書頁和明辭越腰際那流水刻蝕出的肌理線條處流連逡巡, 半晌,咬緊了牙關,頭越來越低, 恨不得直接鑽到水麵以下去。

他那昏暗有限的視線裡, 明辭越靠近了,攪起水花, 步步靠近, 抬起手,貼近了額頭,另一隻手繞到他身後, 腰椎下方。

“怎麼還這麼退熱,更燙了……清理乾淨了嗎?”明辭越低聲問他。

【為什麼要催朕退燒, 還想乾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你問朕就要告訴你!】

紀箏全身在他的手下猛地繃緊了,抬頭狠狠與他對視,發出來的聲音卻又忍不住:“嗯……沒, 沒了。”

明辭越將他抱坐在浴盆邊緣,好似一下子撒完了火,泄了氣,像是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言不發地幫他從頭到腳擦乾淨水,扮演著一個貼心伴侶的角色。

紀箏的精神繃到了極點,仿佛上屠宰場前被人仔細地剃了一遍毛, 有些恍惚,恨不得明辭越給他個痛快。

“這病怪臣,是臣的錯臣就會認錯……隨聖上懲罰。”明辭越停了手下的動作,抬頭看向他。

紀箏全身光溜溜的,在寒風中猛地一個顫,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人是不是吃軟不吃硬……裝病有效?】

紀箏稍加思索便掌握了精髓,睫羽撲閃了幾下,一滴水將墜不墜,“皇叔……”他掩嘴一陣咳,“這病好像有些不同尋常……朕難受。”

“?”明辭越與他對視半晌,目光有些怪異,半晌挑了挑眉,“哪裡難受?臣給您再傳禦醫?”

“那倒不用,這病怕見人,讓朕獨自躺幾天緩一緩就好了,隻是這幾天朝堂政務就煩勞皇叔主持了。”紀箏心虛,一陣瘋狂眨眼,“……也就是胸口悶痛,胃腹脹痛,四肢無力,還時不時惡心想吐。”

“哦……”明辭越應得慢吞吞的,一雙極黑的眸子一轉不轉地死死盯著他,“這病臣大約可以診斷……”

【嗯?真有這病?】

紀箏有些疑惑,剛張了張嘴,卻見明辭越緩緩靠了過來,用一個及其曖昧的咬耳尖的姿勢,氣聲道:“……”

紀箏足足停頓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這話的用意,臉漲得通紅,第一反應就是要揚起手。

明辭越的動作比他還快,輕鬆將他扛上肩頭,讓他那些雷聲大雨點小的巴掌都落在自己的後背上。

扔上床榻,蓋上錦被,卷入懷抱,放下簾幕,一氣嗬成。

裝病被當場揭穿,紀箏還沉浸在方才的羞恥中,拚命地掙紮。

身後那人很輕地歎了口氣,“今夜先彆動了,好不容易清理乾淨,您熱病還沒消,不方便。”氣息儘數灌入他的後脖頸上。

紀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又沉默地往床鋪邊上移了移,又移了移。

“再動,您可就是第一個從自己龍榻上翻下去的皇帝了。”明辭越平靜陳述道。

他的話語淡然聽不出一絲阻攔,長手長腳卻緊緊將他攏了回去,無聲地訴說著強製,侵占,所有權,像是冰層下的冷水,從海底掀起了萬丈巨浪。

而紀箏則是那座被冰川環抱的島嶼,冰層之上的風平浪靜,冰層下的被席卷,被侵蝕,被鯨吞入那隱秘的冥暗之中。

奇怪的是,冰層下的水,有著出乎他意料的溫度。

明辭越如自己承諾的那般不再動作,紀箏還來不及感到奇怪,就已逐漸昏睡過去,不再有夢,他的臉頰滾燙,全身卻是冰涼一片的,下意識地屈弓起脊背,向身後那個溫暖體靠攏過去,以最原始的方式蜷縮起自己的手與腳,不一會兒,他的雙手雙腳也被包裹住了,睡夢中難受的哼唧聲這才被一聲饜足的喟歎所代替。

明辭越根本沒有睡著,他隻是不敢大動作,身前傳來的那猶如鐵塊的寒意讓他緊張無措。每隔半刻鐘,他就要抬手試試聖上的額前。

熱度一直沒有退散,反是冷汗越冒越多,心跳聲聽著也有些過快。

歸根到底,這隻是個體質虛弱的未及冠的少年,對聖上下手,瘋了……真不是東西!

明辭越死死凝視著他側臉濕漉漉的鬢發,瘦削的下頜猶如一塊天成的漢白玉。

紀箏病中的這一覺睡得日上竿頭,睜目對上簾外一縷日光的一瞬反應,下意識地拖著病體,從床上彈坐起來,飛速就要攏進中衣,起身更衣。

不怪彆的,隻是自從回宮之後,任命璟親王為監國大臣的這幾日裡,每日早朝,若他起得稍晚或賴著不去,明辭越都會帶著一眾大臣跪在延福殿門口,不吵不鬨,說是靜候聖上,實則倒像是靜坐示威。

若是他繼續堅持閉門不出,朝會議政則會直接在他門口舉行,例行高聲拜首高喊“吾皇萬歲”,熙熙攘攘,家事國事天下事,聲聲入耳。

皇叔那可是鐵了心地要逼他掌權參政。

今日紀箏這一轉臉,猛地對上了一張精致似玉雕的臉,眼皮輕闔,額發有些許散亂,微現淩亂,卻不見半絲頹意。

許是他看的太久了。

“聖上,恕臣失禮。”

明辭越依舊是闔著目的,抬起的那隻手卻精準地擋在了他的目光前。

紀箏這才回過神來,挪開眼,“這個點……都是下朝的時間了。”

“嗯……”明辭越帶著鼻音含含糊糊地應道,“臣冷,若聖上政務不忙,煩請聖上……”

他話還未說完,紀箏瞬時自動鑽了回去,貼回原來的位置,以一種舍己為人的博愛精神無私奉獻自己的體溫。

隻是他的四肢比被窩要涼多了,唯有麵頰和心窩子裡燒得慌。

紀箏後知後覺,如何做到從此君王不早朝?把那個滿朝最勤奮的大臣給睡了,就再也沒人催他上早朝了。

畢竟嚴冬臘月裡,每日天還未亮的五更天鑽出被窩,實在是反人類。

紀箏靜默地躺在那兒,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沉默地在想,這樣又算什麼呢,沒有性,沒有服侍與被服侍,隻是並肩共享一方被褥,兩處體溫。

腦內的一個警報聲在不合時宜地尖銳鳴叫,過界了,這樣不對。

正當他又快要昏睡過去時,趙太傅的聲音從殿門外一路闖了進來,伴隨著李儒海一路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勸阻聲。

“聖上昨夜忙著為大燕選拔人才,這……這與各位學子們促膝交談到很晚,偶爾睡過了也是應當的。”

“哪怕您是帝師,這擅闖寢宮也是死罪啊。”

“我呸,你送進來的人才?你們這些閹**國亂朝,好端端的孩子就被你們禍害成了那副模樣。”趙則剛的步伐又急又有力,幾個宮人上前攔都攔不住,“這門口連守衛都不留,非要他被那些畜生生吞活吃了才滿意是吧,他可是唯一的皇血了啊。”

趙太傅氣得胡子都在顫抖。

自從太皇太後和武安侯倒台,明辭越成為真正的攝政王後,朝中局勢又發生了極為微妙的變化,更多朝臣開始追隨示好明辭越,明裡暗裡暗示他那些有的沒的,卻又不看懂他作為監國,還強製聖上上朝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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