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板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伴隨著溫度的降低,單人位上浮現出一個人影。
他和米濉兩個人都看到了,有個“人”坐在那裡。
米正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溫度變化。
通過這段時間的理論學習,他知道這種冷,應該隻是陰氣濃度的加重,對他這種靈氣比較強的人,沒什麼效果。
“你有事說事。認錯了人了,就去找正確的人去。”
白領鬼很堅持:“不行。加班狗見到一次打死一次。”
這回唐老板聽到了,張了張嘴想說冤枉,但不敢狡辯。
哪個老板不想擁有一幫內卷的員工呢?
但他實在不想經曆一個小時前,辦公室被無數文件淹沒,周圍全都是催他完成這個工作那個工作,以及完不成就各種辱罵的聲音,趕緊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從今天……從明天起,我們公司就再也不加班!”
白領鬼一聽,渾身的鬼氣還是沒有收斂:“我知道,你可以讓員工把工作帶回家‘自願加班’。”
唐老板眼淚都快出來了,大吼:“絕對不會!誰都不允許把工作帶回家!”
白領鬼聽到這句話,就收斂了鬼氣,收斂得一丁點都不剩下:“你最好是。”說著他就站起來對米正鞠了個躬,“多謝款待,打擾了。”然後對著還沒點完的香,深呼吸一口氣。
三個人就看著還剩下大半截的香,一瞬間變成了白灰,再抬眼的時候,白領鬼已經不見了。
米濉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問:“走了?”
“嗯,走了。”米正把蚊香盤收起來。
米濉就去收拾飯桌,順便把碗放進洗碗機裡。
唐老板被一個人丟在客廳很慌,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米家父子倆背後:“我一個人待著害怕。”
米濉倒是無所謂。年輕的老板平時就不怎麼要麵子。
米正是一臉震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老板。他接觸過的梁星劍爸爸那群小老板,個個都是人五人六的,麵子看得比裡子還重。
被嚇破膽的唐老板才不管什麼麵子裡子的,被嚇麻的腦子漸漸冷靜下來之後,看了看米正:“反正睡不著,我們來玩推理遊戲吧?”
“怎麼玩?劇本殺嗎?”米正對大城市裡流行的遊戲還是很好奇的。
“不是。我們來推理一下,那個……那位先生是什麼來頭。”唐老板拉著米正坐到沙發上,覺得小少年的身形威武雄壯。
無論怎麼害怕,總得把事情解決才行。
其實米正高中抽條加上讀書刻苦,加上又是小骨架,得虧這兩個月被薑稷盯著養了一點肉,不然就是一個排骨精。
米濉收拾好廚房,換了一遍茶,坐到米正邊上:“他說要找姓湯的,還在我們一棟樓裡,可以找找我們樓棟內姓湯的老板。他那麼討厭加班,很可能是過勞死,應該歲數不大?”他說著,看向米正。畢竟他和唐老板隻看得見一個輪廓,看不清五官。
米正一聽就失去了興趣:“這有什麼好推理的,直接把人叫來問問不就行了?”
“嘶——”唐老板一聽,直接把腳收到了沙發上,整個人抱成一團。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猛的嗎?
米濉多少了解過一點,倒是感覺還好,認真問:“你不怕那個鬼?能打得過送得走?”
米家傳到現在,遺留下來的除了一兩條老規矩和一山頭的祖墳之外,就隻有米正學著畫符的幾本書。
那幾本書按照薑稷的說法,就是一些基礎的符籙,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
米濉知道的那些不可能是祖傳的,都是他知道自家的問題之後,慢慢摸索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在他的觀念裡,鬼就分為打得過和打不過的兩種。
能打得過的,就沒什麼危害。
米正隻用水果打過鬼,看了看茶幾上滿當當的果盤,眼神自信:“能的。”大不了他找薑哥救命。
說起來,今天薑哥去哪兒了?不回來睡嗎?
“那怎麼把人叫回來呢?”
“我有辦法。”米正說完,就去鞋櫃抽屜裡拿了便條貼和筆,在上麵寫下——來,談談。
唐老板全程圍觀,完全搞不明白:“這就行了?我看電視上演的,不是得用黃紙?”再看看便條貼,“倒也是黃的。”
米濉就是個業餘裡的半吊子,知道的一些“常識”是不是正確的還不知道。
米正現在學的還是基礎,勝在非常係統專業,本身天賦又很好,就換了鞋準備出門:“爸,給我個打火機。”
米濉一愣:“我不抽煙,家裡沒打火機。”
“咦?那平時家裡點火用什麼?”
“燃氣灶啊。”
“好叭。”
唐老板老煙民了,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