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正就接過打火機,就準備出去,看米濉和唐老板一起跟著換鞋還奇怪:“乾嘛啊?”
唐老板理直氣壯:“我待在家裡害怕!”
害怕得這麼大聲的嗎?米正撓了撓頭,三個人就一起進了電梯,出小區到了最近的十字路口,把便利貼放在蚊香盤裡點了。
蚊香盤就是之前點香的那個。
唐老板看著路上車水馬龍的,似乎是找到了一點安全感,開始生出好奇心:“就這樣?你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能過來?”
“能的。”他剛才記住白領鬼的氣息了,就相當於指紋之於人一樣,鬼的氣息也是獨一無二的。
其實讓他講理論什麼的,他也講不明白,但反正他能做到。薑哥都覺得沒問題。
唐老板看著蚊香盤裡的火光,臉色有點發白:“你這個火,怎麼是藍的?”不應該是黃的嗎?
“燒給鬼的,當然是鬼火啊。”米正理所當然地看了他一眼,把打火機還給他。
小小的黃色便條貼在純藍色的火光下迅速變成灰燼,但不像普通的紙燒完之後先變成一塊一塊,繼而變成粉末,而是燒得什麼都不剩下。
一股細小的風吹進蚊香盤,卷起什麼東西,又吹走了。
風吹過唐老板的腳踝,冷得他一哆嗦,差點直接跪在地上,壓根不敢接自己的打火機:“不不不,你拿著吧。”為什麼他的打火機能點出鬼火啊!
米正看他爸。他要打火機來乾嘛?
米濉摸了摸臉,整個人已經麻木了:“拿著吧。現在是回家嗎,還是在這兒等著?”
“等等吧。”米正指著街邊的座椅,“去那兒坐會兒。”
這會兒已經九月。白天還是一樣的炎熱,晚上已經涼快多了。
坐在路邊,能夠看到附近的上班族從地鐵站和公交站進出,有些騎著共享單車,都是步履匆匆,完全不像是玥城的晚上八點多。
“我們那兒這個點,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米正隻是隨口一說,唐老板聽得膽戰心驚:“我真的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員工加班了!”
米正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想想他爸這幾天回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晚,周末兩天雖說陪著他玩,公司電話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就沒吱聲。
好在白領鬼很快就到了:“談什麼?”
米正看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問:“你忙什麼呢?”
“忙著把加班的人趕回去呢。”下班時間是他現在的上班時間,“有我在,這一片以後彆想加班!”
米正不由自主拍了拍手:“哥,你真棒!”
“那是。”
米正也不跟他多廢話,直奔主題:“你說你要找個姓湯的人,找到了嗎?”
白領鬼一下變得咬牙切齒:“找不到!那丫長得太普通了!”
“要不要我幫你找?他叫什麼名字?”
白領鬼說道:“叫湯約瑟。”
“啊?”米正問唐老板,“唐叔叔,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湯約瑟的人?”
從米正開始對著空氣說話起,唐老板就開始安靜如雞,突然被點名,整個人都像是有一隻手把他往上拎了拎:“啊?什麼湯什麼色?”
“湯約瑟。”
唐老板仔細想了想:“沒什麼印象。哪個公司的?哪國人?”
會叫這種名字的,大概率都不是正經身份證上的名字。有可能是做對外相關,給自己隨便起個洋名的國人;也有可能是外國人在國內開公司,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姓氏的。
“米什麼的?做服裝的。假洋鬼子。”
米正把信息轉達給唐老板,多解釋了一句:“變成鬼之後,有些會隻留下執念,很多事情會忘記。”
唐老板並不想知道這樣的事情,隻能低頭找人,看看能不能從有限的信息裡找到確定的線索。
米正又問白領鬼:“那你叫什麼?”
白領鬼毫不猶豫:“我叫張喬治。”
“好的。”米正轉達了白領鬼的話,給他買了一杯全糖的奶茶,把鬼送走了。
唐老板不敢回家,晚上非得要住米家。
米家就兩個房間,總不能讓老板睡沙發;最後就隻能米正和米濉睡一個屋,唐老板睡米濉的房間。
然後到了半夜,唐老板抱著枕頭過來:“我能睡地板嗎?”主要是和米正睡一個屋。
他話剛說完,空氣中突然就冷了下來,很熟悉的降溫節奏。
薑稷雙手抱胸,眼珠子發紅,坐在窗台上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