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扯過書包,把手伸進去掏啊掏啊,從裡麵掏出一張薄薄的紙,
“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
――那正是厲橙的比賽門票。
門票上的座位是vip區,正對泳池側麵,高度居中,是整個場館裡位置最佳的觀賞席。
“姓蕭的,下個月二號省遊泳館,你就算病到要死了,也要給我爬過去!”厲橙大手一揮,豪氣衝雲天,“我要讓你親眼看到,老子是怎麼贏過那群軟腳蝦,拿到冠軍的!”
“哦?”蕭以恒的視線落在</p了那張精美的藍色門票上,不假思索,立刻伸手接過了那張門票:“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我,那我……一定會去。”
厲橙:“……”
咦,等等,等等。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
雖然師母給了他一張多餘的門票,可是他明明並不打算把門票給蕭以恒啊……
厲橙陷入了對自己的深深懷疑中――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
可惜世界上永遠沒有後悔藥賣,清醒過來的厲橙眼睜睜地看著蕭以恒把那張門票從他手底下抽走,撫平、捋順,認認真真地夾在筆記本中,放進了抽屜裡。
直到抽屜哢噠一聲關上,厲橙的視線才被斬斷。
他摸摸頭頂的毛線帽,覺得一定是帽子太厚了,才讓他頭腦發熱,做下蠢事!他亡羊補牢,支支吾吾說:“我剛才是在開玩笑,你要是那天有事,你真的不必特意去!”
如果讓他的隊友們知道他居然把門票給了蕭以恒,天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他滿心的不情願幾乎寫在了臉上,蕭以恒故意裝作看不見:“說起來,咱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我還沒見過你遊泳。”
說完這句話,蕭以恒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低聲笑了一下。
厲橙打了個哆嗦,小動物般的直覺讓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你笑什麼?遊泳有什麼讓你覺得好笑的?”
“我笑的不是遊泳。”蕭以恒搖頭,“你遊泳的時候要穿半身泳褲吧?”
厲橙點頭:“你這不是廢話嘛,隻有女孩子才穿全身泳衣。”
“我笑的就是這個。”蕭以恒抬了抬嘴角,鳳眼裡光芒流轉,“我昨天見了你的下-半身,這次終於要見到你的上半身了。”
厲橙:“……”
厲橙:“…………”
厲橙:“………………”
厲橙雙頰赤紅,一躍而起,使出無影腳抬腿踢了過去:“蕭以恒,今天為父就要替天行道,收拾你這沒大沒小的逆子!!”
……門外,貼在門板上的嚴競同學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他不是故意聽牆根的,可是這對小情侶不僅搞黃色,居然還玩角色扮演!他們兩人能不能動靜小一點啊!
……
三人的“學習小組”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半,蕭媽媽想留厲橙和嚴競吃晚飯,但是他們兩個人都找借口推脫掉了。
厲橙怎麼可能和蕭以恒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他現在看蕭以恒哪裡都不順眼,恨不得讓他發燒燒成大烏龜,這樣自己欠的錢就不用還,也不用請他來看自己的比賽了!
嚴競本來就是“被自願”來探病的,送完橙子他這條狗的使命就宣告結束,作為一個可憐的工具人,他隻想趕快回家休息。
而且,一會兒蕭爸爸就要下班到家了,聽說他比蕭媽媽還要嚴肅、還要冷漠、還要像機器人。他們可不想和兩個製冷機坐在一起吃飯。
見他們去意已決,蕭以恒沒有強留,把他們兩個人送到了門口,和他們道彆再見。
當著母親的麵,蕭以恒不能對厲橙太熱情,擔心敏銳的母親察覺出來什麼。
他甚至刻意先和嚴競道彆,然後才把視線轉向厲橙。那雙剔透的瞳仁裡帶著笑,但聲音卻冷淡淡的:“厲橙,謝謝你今天來探望我,不用擔心,明天我的病就會好,咱們明天見。”
厲橙哼哼唧唧地回答:“……好,明天見。”
他肚裡想:你彆往臉上貼金,誰會擔心你明天病好不好啦。
背包裡的小檸檬
蹦了蹦,用實際行動表示它會關心的!
厲橙感受到小檸檬的活躍,真不明白它為什麼會這麼親近蕭以恒。明明自己喂它吃喂它喝,每天晚上一起睡覺,白天給它手洗尿片,但蕭以恒勾勾手指,它就傻乎乎地跟著跑了!
哎,真是個吃裡扒外的小東西。
如果他的心聲讓小檸檬聽見,這隻聰明的鴨子一定會說:
哎,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