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外頭來了位韓姑娘說是想見你。”
小丫鬟來稟報的時候寧茴正跟春桃一起清洗著花瓣,聽到韓這個姓氏自然而然便想起了那位意蘭表妹,她忙擦了手,“快請她進來吧。”
上次從平春離開還以為一年兩年間怕是見不到的,卻不曾想才過了幾個月這就又見麵了。
寧茴看著由丫鬟引進來的人,一身繡孔雀翎羽的淡紫色襦裙,清新溫和,發上除了兩支曇花木簪,再見不得彆的釵環,眼瞧著簡單卻偏偏舒服得很。
周身的氣質儀態亦是和在平春時候未有什麼變化。
韓意蘭遠遠地便衝著她笑了笑,走近才喚了一聲表姐。
她在旁邊的小椅上坐下,表姐妹二人一道在外頭曬著太陽說話。
寧茴問道:“表妹現住在何處?是在客棧?”
韓意蘭笑著回道:“沒在客棧落腳,表姐夫該是與表姐說過了,我在瑨園裡頭走了一遭,得了丁點兒稀罕東西,換了些銀錢在西城那邊置辦了個小院子。”
聽她定了住處,寧茴有些詫異,“這是打算在京都長居了?”
韓意蘭搖頭笑道:“這可說不準,隻是這一兩年怕是不會回平春去的。”好不容易離開那地方,現下可不是比在那處自在得多?何苦回去蹲在一方院子受那些閒氣。
寧茴挺喜歡這個表妹的,撚了一塊翠玉豆糕,輕聲道:“那挺好,我閒的時候也可以去找你說說話的。”
同齡的她好像也沒什麼相熟的,寧湘遠在盛州,逢年過節都不一定回來,除了挖花挖草,每天好像也見不到幾個能說話的人。
韓意蘭抿唇笑應道:“表姐若是想尋我便到西城三街的香鋪子,待開業了,我定是日日都在那兒的。托齊侍衛和楚侍衛的福,那鋪子可真不錯。”
香鋪子?她這表妹不是大夫嗎?怎麼改行了?
韓意蘭知她心中疑惑,解釋道:“每日坐診有什麼意思,琢磨著些新奇玩意兒不是更有趣?”
她笑著拿出帶來的香膏盒子在寧茴麵前晃了晃,“表姐看看。”
那香膏盒子尚未打開便能聞到一股幽香,還有一縷很淡的味道,好似在哪兒聞到過,寧茴湊近輕嗅了兩口,“裡頭加了什麼?”
韓意蘭用手帕沾了香膏輕抹在她手上,回道:“夜夜香的花籽,研成粉末,又入了三錢白茯苓粉,熬了水作的配料。”
寧茴:“……”夜夜香??
妹妹,你這有點兒太奢侈了吧!
說起夜夜香韓意蘭從腰間束帶裡取了一個小紙包來,當著她的麵兒打開,淺黃的紙麵兒上滾動著幾顆螞蟻大小的圓粒。
她道:“這是夜夜香的花籽,送給表姐了,種在陰涼潮濕的地兒,運氣好說不定能開花的。”
寧茴睜大了眼,“……”
妹妹,你這也太大方了吧!
她杏眸溜圓,裡頭水潤清亮,紅唇微張,看起來很是驚訝的樣子,韓意蘭見此莞爾一笑,“我也留了些做種,不妨看看,是表姐這兒能種出花來,還是我運氣好些。”
夜夜香的生長條件比較苛刻,因得如此才難尋,叫它在這些地方開花怕是很難的,要不然也值不了百金了。
沒什麼能比收花收草更高興的了,雖然這隻是花籽兒。
寧茴滿口答應,彎眸笑道:“那就謝謝表妹了。”
想來想去沒什麼好做回禮的,她好像最多的就是地契房契和小錢錢,但這些不好直接送,寧茴轉了轉腦子叫青丹去把前幾日得的那幾匹上好的緞子來。
韓意蘭推辭了一番,最後叫寧茴隨意拿了一匹給她塞懷裡了。
她這才不客氣地收了,笑言道:“本是叫表姐做免費勞力種花的,未想還另得了好東西。”
寧茴曉得她這是在開玩笑,樂嗬著道:“以後還要這樣做免費勞力的好事兒表妹一定要記得我呀。”她彆的不會,這個還是很拿手的。
韓意蘭又多待了會兒,用了午飯後才告辭離開。
一送走了客人寧茴拉著自己的鋤頭按她說的找了個陰涼潮濕的地兒種花。
寧茴興致很好,一邊刨土一邊問道:“青青草原,你說我會不會種出個十五萬來?”
青青草原趴在水池邊,摳了摳腦殼,“不知道。”
寧茴小聲道:“我給你兩顆,你在裡麵也種種看?”
青青草原搖著大腦袋,“不行,裡麵種不了。”種子的綠化值不可探測,空間草原判定此類屬於無用浪費資源,不給種的。
寧茴也想起了這一茬,也就不管它了,蹲在牆角捧土種花,自得其樂精神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