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羨慕豬, 自己也不是個豬,在熊貓的督促注視下寧茴總算摸摸索索地下了床。
不在府裡也不須得那麼講究,總過在莊子裡也見不著什麼外人, 青丹給她綰了個輕巧簡便的女兒家發髻, 又配了她最喜歡的絨絹花,見她精神不佳,輕扶著肩頭, 笑問道:“少夫人快往鏡子瞧瞧, 哎呀,這是誰家來的漂亮姑娘?”
青丹慣喜歡這樣哄她,寧茴捂著自己的臉, 有些小得意,“是寧茴呀。”
青丹撲哧一聲笑出來, 直樂得收不住。
外頭還未完全暗沉下來,天際落日餘暉也尚未收斂乾淨, 現在到後麵的山頭上去等會兒下來怕是得摸黑,寧茴便聽了青丹的話在莊子轉轉。
莊子裡也種了桃樹,落花蘸水,飄飄悠悠, 坐在湖邊的小亭子裡瞧著挪不開眼。
她撐著頭, 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看著看著又有些迷糊了, 乾脆站起身來走了兩圈, 支開青丹青苗, 一個人在府裡亂竄刨了些以前沒見過的花花草草這才真正精神了起來。
聽著空間裡綠化值一點一點往上加,心情瞬間好了起來。
“少夫人,你可叫奴婢好找。”青苗從拐角處轉過來,手裡已經提了燈籠,暈黃的一團光,不算明亮,但照路也綽綽有餘,“廚房備好飯菜已經送到院子裡了,再不回又該拿回去再熱一道了。”
說著又抬手拍了拍她身上沾的泥屑,嗔怪道:“就說呢,原是將咱們支走了,又一個人搗鼓那些花兒啊草兒啊泥啊什麼的去了。”
寧茴有點心虛,左看右看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跟著她回了院子。
主人家第一次過來,廚房裡的人今日是下足了力,小圓桌上擺了滿滿的菜。
寧茴一手捧著碗,一手捏著筷子,猶猶豫豫半天都沒落下去。
擰了擰眉,屏著氣,最後還是夾了一粒香油膳糊肉丁,盯著瞅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放進嘴裡,嚼了沒兩下,從心頭到喉嚨口就一陣膩悶,她緊抿著唇憋了又憋,最後還是憋不住跑到外頭吐了。
青丹青苗被她嚇了一跳,跟著跑出去,一邊慌忙叫人拿水,一邊掏帕子問道:“少夫人,怎麼了?怎麼了?!”
寧茴接過帕子捂住嘴,搖搖頭,甕聲道:“沒事。”
青丹青苗將信將疑,給她遞水漱口,又回了桌子上。
寧茴看著桌上的菜興致缺缺,吃了幾筷子青菜,扒了幾口飯就擱下了。
旁邊青丹細看了看,“少夫人,你……不吃了?”今天這、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寧茴耷拉著頭,“不吃了,我要洗洗睡了,好累啊。”
明明沒乾個啥,怎麼那麼難受呢。
青丹青苗倆麵麵相覷,應下叫人將飯菜撤了,又等了兩刻鐘才叫備水。
青青草原趴在水池邊,兩隻黑色的小耳朵來來回回亂蹦躂了幾下,它疑惑地盯著外頭,摳了半天腦殼才慢吞吞地在那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裡翻來翻去。
熊貓把找到的書掏出來,唰唰翻了幾頁,熊貓眼越看越亮,激動的爪子一抖,書就成了兩半。
寧茴沐浴出來,坐了會兒又回床上去了,青丹青苗在床邊守著,小聲細語。
青苗:“我看少夫人好像不大舒服,彆是路上吹風受了寒吧?”
青丹往床上瞧了兩眼,與她附耳說了兩句。
青苗愣著,“啊?你說真的?”
青丹點點頭,紅著臉低聲又道:“這個月癸水到現在都沒來……”
聽她這樣說青丹又驚啊了一聲,旋即喜道:“那,我現在叫管事請大夫來瞧瞧?是或不是咱們猜的不算,大夫說的才是正理兒。”
青丹自然不會攔她,是也好不是也罷,身體不舒服總得叫大夫看看的。
青苗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了,“管事說現下晚了,城裡的大夫不出診,得明兒一早去。”
青丹皺了皺眉,正要開口,隱約聽見她們說大夫什麼的寧茴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道:“請大夫做什麼?”
青苗忙上前去,低聲道:“自是給少夫人瞧瞧,這麼睡著可不是個事兒。”
寧茴扣著被子道:“不用,我真沒事兒。”她就是想睡一會兒而已。
青苗拗不過,退至一邊,但心底還是想著明日叫個大夫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