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莊與梓縣其實相隔差不多兩個時辰的路程,裴郅坐在屋頂上喝了兩口熱酒,看著半隱在雲層的月亮,想著要不要騎馬過去,抱著他夫人睡一會兒待早些再騎馬趕回來。
當然他也隻是想想,這般著實有些不大現實。
太子在莊子裡找了一圈兒才尋到人,也拎了壺酒躍上屋頂,同他並排坐著,溫和笑道:“怎麼?你這是望月思人呢?看不來啊,挺有情趣。”
裴郅勾著酒壺上的係繩,並不回他口中的揶揄,撩開袍子長腿收了收給太子讓了點兒位置,隨口問道:“殿下怎麼又空過來尋我?”
太子眯眯眼,很是悠閒地揭開酒壺蓋子,“這不是事情辦妥了,閒得無聊就過來找你說說話打發時間唄。”
“如此看來殿下是成竹在胸了。”裴郅勾了勾唇,淡聲道。
太子晃著壺中酒,笑道:“保準兒叫我那三弟哭著回去。”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歇不下心思妄想重獲聖心,真要叫他得逞了,他也不用在這個太子的位置上坐著了。
裴郅看著暗夜下好似彌漫著詭譎黑霧的皇莊,輕笑一聲,“這話聽起來可真是叫人高興。”
太子歪著酒壺與他手裡的碰了碰,兩人對月飲酒,再說起定王倒也暢快。
…………
第二日仍是大好晴天,湛藍的色兒一望無際。
寧茴早上起來在青丹青苗的注視下吃了清粥配酸蘿卜小菜,她放下碗,疑惑地看著她們倆,“你們這麼盯著我乾什麼呀?”
這眼神好、好嚇人呐……
青丹青苗乾笑著搖了搖頭,問道:“少夫人,咱們今日是在屋裡待著,還是去後山轉轉?”
寧茴可牢記著自己到這兒來的任務,晃了晃手指頭,笑眯眯道:“你們在屋裡待著,我去後山轉轉。”
青丹當然不答應,這後山她們都是頭一次來,誰知道哪兒哪兒是路,萬一磕著碰著還找不到人該如何是好。
寧茴想了想,還是帶著她們倆一起去了,中途時候尋了機會不著痕跡地支開她們。
這山上的植物種類極多,又正是春日,生機勃勃很是動人。
大的挖不來她就儘盯著小的,因為擔心青丹青苗她們很快回來,她動作難免快了些,看著她跑過來跑過去,熊貓在裡頭急得摳頭,“你慢點兒,你慢點兒,栽地上了怎麼辦……”
它外孫子外孫女兒經不起折騰的!
寧茴又放了一株綠化值五百的花兒進去,奇怪道:“青青草原,你和平時特彆的不一樣。”
青青草原抱著腦殼,“哪裡不一樣了?”
寧茴癟了癟嘴,丟開係統空間的小鐮刀,直接上手扒了扒土,輕哼道:“你平常恨不得我生出四條腿兒一分鐘躥一裡地挖花挖草的。”
熊貓撅了撅自己的屁股,大肥臉上露出笑,裝傻道:“有嗎?有嗎?”
寧茴瞪了瞪它,輕哼一聲沒再說什麼,專心致誌一心挖草。
等到青丹青苗找過來,空間裡的綠化值已經升高了兩萬多,係統顯示852234。
寧茴高興得很,走路時候整個人都輕盈不少,青丹說她又亂跑,她便笑嗬嗬地由著她說,青丹哭笑不得,同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長發,又在山上轉悠了一會兒,臨近午時才回了莊子。
寧茴剛洗完手在榻上坐下,青苗便帶了個女大夫走進來。
她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的,但大夫來都來了,她便也聽話地探出了手。
女大夫搭手把脈,擰眉半晌,終是眉眼舒展,笑道:“月份尚淺,脈象不大明顯,但夫人確有了身孕無疑,恭喜夫人了。”
言罷又衝著青苗道:“姑娘路上與我說的都是正常現象,沒什麼要緊的。”
青丹青苗喜形於色,一人拉了大夫去細說平日須得注意的事宜,一人看著木楞楞的寧茴直笑喚道:“少夫人?少夫人?”
寧茴這才從那大夫的話裡猛然回過神,雙手輕輕放在小腹上,歪著頭飛快地眨著眼睛,她反射性地就要找裴郅,話到嘴邊才想起他不在這兒,微張了張嘴,旋即輕含著唇抿了笑。
青丹這邊笑著說什麼她也沒大聽清,空間裡青青草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它粉紅色的蝴蝶結帶上了,屁股墩兒坐在泥地裡,爪子捧著土一揚,“撒花!撒花!恭喜我的崽當媽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