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琢渠平靜道:“王徹,你先出去吧。”
王徹現在對楚千黎滿腔怨氣,然而又不好違逆施琢渠的話,隻得悶悶不樂地走出三號考場。
楚千黎目送王徹離去,她無可奈何地歎息:“唉,果然人一旦不在乎自己,彆人也不會在乎你了。”
施琢渠望向二人:“現在屋裡沒彆人,您可以說想法了。”
楚千黎:“有時候跟你們這類人打交道會覺得比普通人還累呢,主要你們總認為有錢有權的強者就是規則定義者,彆人應該聽從你們的製度,蒙德森可是世界級財團,為什麼會有人不聽話呢?”
占卜講究心誠,倘若問卜者都不誠懇尊重人,那占卜者後續也發揮不出什麼。
“你們讓我們初試就該初試,你們說誰能免考就能免考,完全把自己當權威嘛!”楚千黎感慨。
“您究竟想說什麼?”
“做我們這行的經常吵架,大家有很多觀點不一樣,但總歸有東西是相通的。不管你有無信仰,有沒有嚴謹體係,起碼要遵循善惡因果,知道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楚千黎道,“可你們不知道,你們不是我們,還覺得能擺平一切。”
楚千黎自認當世第一照樣會被同行掐,這群人又有什麼資格製定規則?
他們研習術數起碼心有敬畏,但有些人是不知道怕的。
“你們當遊戲規則製定者太久了,現在將手伸到不熟悉的領域,我不就開個小小的玩笑。”楚千黎悠然道,“你們大概會覺得我搗亂討人厭,但做人做事有時候強勢太久,便會認為彆人要求尊嚴都是有罪的。”
楚千黎攤手:“坦白講,我不在意初試結果,我很清楚自己水平,就是來跟你們乾架。”
她會來參加初試,隻是要談判機會。
施琢渠讀出她話中深意,問道:“那您認為有尊嚴的方式是什麼?”
楚千黎伸出四根手指,她鎮定自若地開口:“一是不該由你們來選拔我們,理解項目人員有限,但你們水平不夠,最多當冠名商,沒資格當裁判。”
“二是取消免試環節,公平公正公開,拒絕私下開小會拉攏。”
“三是信息透明,既然你們需要茹Z姐手裡的古董,那代表我們不是簡單的雇傭關係,雙方是平等合作,起碼要信息互通。”
“四是讓真正有話語權的人出麵,我不希望每次溝通完,還要等施總去打報告。”
施琢渠揚眉:“您不覺得這些要求有點過分麼?”
楚千黎笑眯眯:“還好吧,相比你們什麼都不說還搞免試黑幕,我感覺自己挺講道理的。你們也可以不聽呀,我又沒有強迫你們。”
施琢渠思索片刻,他聲音放低下來:“我……”
“去打報告?”楚千黎了然地接道,她隨意地揮揮手,“快去吧去吧,向領導彙報!”
“……”
施琢渠麵對楚千黎深感棘手,不知是否跟國家隊有關,她簡直是深諳人性。他意識到自己無法處理此事,或許隻有Lin直接溝通才能解決。
楚千黎和談暮星假扮考官,最後安然無事地離開,甚至跟門口王徹和氣地告彆。
王徹見狀,他急匆匆地進屋,詢問道:“施總,他們就這麼走了?那考試的事情怎麼辦!?”
“這件事我會彙報給上麵,我們暫時就不要管了。”施琢渠補充,“她跟一個免試者很熟,現在牽一發而動全身。”
王徹不料對方打算息事寧人,趕忙追問道:“那三號考場的考核結果呢?我還沒有出題?”
施琢渠聞言一愣,隨即瞟向會議桌,試探道:“……你看看他們選出來的人合適麼?”
如果他們現在宣布三號考場結果無效,重新組織考生們回來再考,那無疑嚴重衝擊威信力。
這或許就是楚千黎假扮考官想達成的目的,她就是要讓彆人知道蒙德森沒資格領頭。一旦紀律在最初就被打破,那接下來更沒義務配合。
這招相當毒辣,她屬於一個刺兒頭,養出更多刺兒頭,以後有的是人不聽從安排。
大樓門口,談暮星跟著楚千黎出來,他看到外麵的天空,平和道:“還以為要給齊叔打電話呢。”
談暮星擔憂兩人被扣,原本都準備聯係齊叔。
楚千黎聽到此話,她幡然醒悟,扼腕道:“對了,這裡是帝都,星星你可以打電話搖人兒,那早知道我不跟他講那麼多道理了!”
她想著在彆人的樓裡,還是以理服人較好,但談暮星在帝都有隱形車隊,那完全可以直接衝!
“……不,話不是這麼說的。”
另一邊,Lin接聽完施琢渠的通話,他臉色沉沉地將其掛斷,回頭就看到艾伯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裡,大熊貓在竹林中憨態可掬,配有英文的解說字幕。
“艾伯納,你在做什麼?”
艾伯納一邊看電視,一手握筷子,他彆扭地練習,答道:“我還沒有去過中國,最近了解一下,提前進行學習。”
Lin不悅道:“那邊的初試出現問題,有人帶頭鬨事,擾亂一個考場。”
艾伯納一愣:“居然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
艾伯納作為神秘學研究者,他突然心生向往,興致勃勃道:“他們說神秘學和乒乓在中國是同等地位,小區裡的居民打乒乓堪比國際比賽,難怪你們初試就被人打得不行了,原來傳聞是真的。”
Lin望著莫名雀躍的英國佬:“?”你在這裡高興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