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猶豫不決,最後很小聲地“嗯”了聲。
“早點去睡吧,明天還需要早起去學校。”時亦羽揉了揉他的腦袋,“早上送你去的時候順便去接諾比。”
時念驚訝,”諾比明天和我們一起?”
時亦羽:“嗯,時亦楚和莫爾菲斯早上起不來,讓我們幫忙把她帶去學校。”
時念:“……”
嗯……就很小舅舅和小舅夫。
周一早上七點鐘,窗外的天已經大亮,璀璨的陽光從被厚重的窗簾擋在外麵,室內依舊漆黑如夜晚。
時念被鬨鐘吵醒,打著哈欠去換上校服,高中部的校服和初中部的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彆是袖口顏色。
初中部是綠色,高中部是藍色,大學部則是紫色。
維斯特學院低調奢華的製服勾勒出時念纖細的腰身,他理了理袖口,將窗簾拉開,鋪天蓋地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湧入房間,眨眼間將室內照得亮堂。
時念下意識伸手遮擋,陽光卻透過指縫傾灑在他精致的臉龐上,為他鍍上一層柔軟的金邊。
他沒有第一時間下樓,而是坐在書桌前點開智腦,果不其然,艾澤爾的消息靜靜躺在上麵。
【今天身體好點了嗎?】
要不是他每天的問候不一樣,時念都要懷疑這是機器人固定發送的。
時念打字:【好多了,我今天上學,你今天忙嗎?我去大學部找你。】
艾澤爾的消息過了一兩分鐘才傳來,【抱歉啊小玫瑰,今天我太忙了,下次吧。】
騙人!
時念抿唇,憤憤地看著那行字,在心裡得出結論:他就是故意躲著他!
時念也是有脾氣的,頓時被這句話惹怒,不再管艾澤爾那邊的消息,關上智腦,背上書包下樓。
時亦羽和鬱路寒已經在樓下等他,在時念吃完早飯後一起送他去上學,他們先繞道去了諾比家。
那是位於另一個繁華街道的莊園,與之前那個被燒得差不多大的規模,雇傭的侍者為懸浮車拉開大門,彎腰迎接著他們的來臨。
時念下車去找諾比,時亦羽和鬱路寒就在車上等著。
諾比無所事事地啃著吐司,瞧見時念來立即開心地招招手,三兩下吃下剩下的吐司,旁邊的管家看得心驚膽跳,生怕她噎到。
“Brot!”諾比喝了口牛奶咽下吐司,拿起包朝他跑來,笑了笑,”走吧!”
時念四處看了看,“小舅舅他們還睡著?”
“對,他們不到十點都不會起床的。”諾比不滿地撇撇嘴,“把我叫起來就繼續睡覺去了,什麼大人啊……啊對了!”
時念看著諾比拖出一個巨大音響,放在客廳正中央,按下按鈕的那刻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他靈魂一震。
時念耳朵快聾了,連忙捂住耳朵,大著聲音說道,“這個音樂聲也太大了,你把音量調低點。”
諾比拉著時念快速跑走,“Non,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不能睡,他們也彆想睡。”
時念:“……”
對於這家人的相愛相殺,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在時念和諾比剛剛跑出大門時,時亦楚氣憤地下樓關掉音響,追到門口大喊,“死丫頭,有本事你就彆回來!”
諾比回頭做了個鬼臉,“我就回來,你又不能把我趕出去吧。”
時亦楚氣笑了,莫爾菲斯看熱鬨不嫌事大,笑嗬嗬地拉著他,“不氣不氣,咱們繼續去睡覺。”
另一邊,時念和諾比已經坐上了車,時亦羽照例問了他們該帶的東西有沒有帶,兩個人檢查完卡包,乖乖地點頭。
車開始啟動朝著維斯特學院駛去,時念腦子裡不由自主地記起艾澤爾,靠在車窗上獨自生著悶氣。
諾比探著身子湊到時念眼皮子底下,眨巴眨巴藍色的大眼睛,“Brot,不開心嗎?”
時念看了她一眼,蔫噠噠地搖了搖頭。
諾比好哥們一般攬住他的肩膀,一副已經猜透時念心思的模樣,“是不是不想上學?沒關係,我可以帶你逃學。”
坐在前排的時亦羽:“……咳!”
他這一出聲,諾比立即端正做好,擺出一副很乖巧的模樣。
時念嘖嘖稱奇,“你很怕我爸爸嗎?”
“不是怕。”諾比偷偷看了眼時亦羽,和時念解釋,“我爸爸不會真的打我,但他會,再說了,我又不是他生的,他當然不會慣著我啊。”
時念:“……”
好、好清醒且犀利的言論,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車內再次陷入一陣寂靜。
十幾分鐘後,低調奢華的私人懸浮車停在維斯特學院門口,這輛車經常出現在各類軍事新聞中,幾乎是瞬間就有人認出這是軍部元帥的車,麵色激動地盯著車身。
兩個身穿高中部製服的Omega從車中下來,他們精致的容貌和高挑修長的身材吸引著旁觀人的目光。
時念校服款式是小西裝配長褲,諾比的則是小西裝配短裙,從小養成的絕佳姿態輕鬆地讓他們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圍觀的一個Alpha同學目光驚豔,看了看兩人極其相似的麵容,“是雙胞胎嗎?長得好像……一樣好看。”
“沒聽說軍部元帥哪家有對雙胞胎啊,他們是什麼身份啊?”
“彆管了,反正身份很高就對了。”
“內部消息,高三一班轉來兩個新生,據說是頂尖人脈,現在一班的學生都被家長告誡,不能結交但絕不能得罪。”
”嗯?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一班的。”
”……”
時念和諾比對時亦羽和鬱路寒道彆,走之前鬱路寒卻喊住了諾比,對她招招手,時念下意識跟著她一起走過去。
鬱路寒:“小玫瑰,你等一下,我有話單獨和諾比說。”
時念停下腳步,“好吧。”
諾比走到鬱路寒那側,杵在車窗前看他,鬱路寒應該是想和她說悄悄話,但諾比壓根沒靠近他的意思,鬱路寒隻好打開車門,拉著她走到樹下。
時念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看見諾比的臉色變了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鬱路寒。
在二人說完話之後,時念和諾比並肩往校內走,他好奇地提了一嘴,“我父親跟你說了什麼嗎?”
諾比想也不想都告訴給時念,“他讓我注意點你,讓我不要讓你和艾澤爾單獨相處,有任何消息及時告訴他。”
時念愣了,“那、那你要聽他的話嗎?”
“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諾比覺得好笑,“他又不是Brot,我聽他的話做什麼?他說他的,關我什麼事。”
時念:“……”
不愧是諾比,所想所念完全超乎常人。
坐在車內準備回去的鬱路寒心裡沒由來地有一陣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他在某個環節出了錯,憑著多年排兵布陣的敏銳思路感覺問題出在諾比身上。
“親愛的。”鬱路寒扭頭看時亦羽,將他交代諾比的事告訴給他,“你說,那孩子靠得住嗎?”
時亦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他,毫不留情地嘲諷,“連亦楚和莫爾菲斯都不敢完全放心諾比,你還打算跟她沆瀣一氣?”
“諾比才是那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這麼多年你都沒意識到?你怎麼想的?”
鬱路寒:“……”
很好,走失的智商在這一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