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我接管天族十之五六的政務,很多事情,就算父君不明說,我也能察覺到。”他沉吟片刻,“朝中大臣突然的不知進退,父君一反常態的忍讓縱容,還有六界書院的成建,一切早有端倪。”
大家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
“難怪把我們聚集到神山。”良久,流芫瞳孔縮了一下,喃喃道。
教授功法是真,暗中保護也是真。
南柚抿了下唇,手指繞著孚祗腰間的留音玉下的流蘇轉圈,她想事情的時候眉頭皺著,很久都不鬆開,“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南柚不知道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穆祀倒是摁了摁眉心,回答道:“是域外的生靈,邪族,他們生命力十分頑強,能夠吞噬一切生機,是一棵樹上結下的怨靈。”
南柚驚訝,問:“樹?什麼樹能結出那種東西。”
那樣密密麻麻的一片,不是上百上千,而是百萬千萬。
“是邪族的至寶,亦是聖物,萬萬年下來,誕生了屬於人的七情六欲,我們這邊的人,叫他邪祖。”
穆祀道:“所以接下來,另外九位神使也不會手下留情,我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因為真到了情況最糟的時候,我們也得遠赴與異界相接壤的嵊州。”
南柚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心情格外沉重。
每當這個時候,孚祗總是很安靜地陪在她身邊,不言不語。
正因為時間緊迫,所有她才要自己思考,自己成長。
“孚小祗。”她踢了踢腳下的碎石,下了決心一樣:“我要學心法和星族傳承秘笈。”她咬咬牙,補充道:“從明天開始。”
之前星主的意思,是先跟著十位神使打好基礎,星界血脈在前期,在同齡人中,本就是相對處於弱勢的存在,勝在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後期會突飛猛進,厚積薄發。
“好。”清淺月色下,孚祗伸手,撫了撫她烏黑的發頂,道:“臣替姑娘安排。”
第二日一早,大家再去授課堂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看。能坐在這裡的,顯然不傻,就算沒得到肯定的定論,也在心中各有猜測。
雖然昨夜的事給南柚一種必須勤勤懇懇修煉的緊迫感,但在十神使現身的那一刻,南柚的嘴角,還是不可抑製地抽了一下。
南允抱頭,將臉埋在了臂彎之中,將痛不欲生四個字,展現得淋漓儘致。
流芫往桌子上一趴,很低聲地哀嚎:“不是說隔三天換一個嗎?”
狻猊正在往耳朵裡塞隔音的棉花團。
十神使今日的心情好似還不錯,他看著底下泱泱的一片,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今日上課之前,有什麼不解之處,可以問我。”
滿是寂靜。
雖然每個人肚子裡都存著或大或小的疑問,但兩者身份相差巨大,一時之間,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十神使目光如刃,沉沉逼過每個人的視線,率先開口:“昨日爾等所見,皆為真。”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他親口承認,南柚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一聲。
十神使惜字如金,說了第三句話:“我們調整商議後,為你們製定了新的課程計劃。”
“這一個月,我們十人,每人授課兩回。剩下十日,你們去後山封印之地檢驗成果,尋求機緣。”
話說完了,見大家都沒什麼疑問,十神使再一次拿出了他的白玉笛。
南柚從未見過這樣教書的人。
粗□□脆,等人暈得差不多了,收起笛子輕飄飄走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神山的隨從。
而且南柚能夠感覺到,他是真的沒有給他們留後路,從第一曲,再到今日的第三,第四曲,一曲比一曲令人難以承受。
而且到最後,南柚摸出了規律。
在曲音中,撐過的時間越長,之後能獲得的感悟就越多,而且除此之外,最好能忍著疼痛去感悟整首笛音,而不是排斥它,躲避它。
除此之外,南柚開始修煉心法和秘術。
她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從授課堂昏過去,再醒來,咽幾顆丹藥下去,直接進密室修心法,就連睡覺的時間都直接省了。
不止她,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南允,也開始真正認真起來。
來到神山的第四天,南柚見到了金烏口中的大神使。
跟十神使不同,他看起來更像悲天憫人的佛者,授課的第一天上午,非常令人愉快,大家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他會逐一耐心回答,平易近人得很。
直到下午。
南柚被一掌拍過來的漫天佛光聖印震得連吐三四口血之後,覺得,自己怕是挨不過這一個月了。
而這個痛苦的過程中,身體上受的折磨,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顯著效果,疊加到了她的修為和靈力上。
隻是當南柚肩膀顫著,接連吐出滿口血沫的時候,向來清和好脾氣的孚祗,眼神中有極深的墨色沉沉暈染開。
當天夜裡。
神宮之中,神主召見大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