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聯姻(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7681 字 9個月前

因為接下來的少君繼任典禮有很多事需要籌備, 南柚在穆祀生辰日的第二天,就登上雲舟,準備告辭。

天界不似星界, 四季如春, 溫度宜人,日光照在七十二重天宮上,鋪開一層七彩琉璃光澤,像波光粼粼的湖麵,閃著亮片,並不刺目,反倒顯得柔和。

雲舟浮在半空, 小山一樣的大, 雲朵形狀, 周身氤氳著柔霧和細弱的虛光,星族跟來的長老袖袍一揮,準備啟程。

穆祀無聲無息出現在你雲舟的甲板上, 底下雲嵐翻湧, 他的衣角邊被風吹得卷起來, 因為罕見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銀勾線長衫,臉龐的棱角邊都被襯得柔和下來。

不同於孚祗沉浸到了骨子裡的溫柔, 穆祀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他的身上, 時時刻刻都透著高門王族的涵養和禮節,即使是笑著跟人說話, 也會在不經意間露出來高高在上的壓迫感。

這是大多數皇脈同有的特性。

偏偏南柚不是。

明明是從蜜罐子裡養出來的姑娘,卻養得一副極好的性情,不會用殘忍的手段訓育身邊的從侍, 不會輕賤身份低微之人,極偶爾的任性和嬌縱,全部都衝著更好脾氣的孚祗去了,很少波及旁人。

誰都喜歡跟她說話。

穆祀也不例外。

“原本打算與你同行,前往星界,但私獄傳來消息,上次刺殺的案子有了新的線索,我這邊,恐怕還得拖一段時日。”穆祀眼眸垂著,看著她手腕上瑩碧的手鐲,聲音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溫和。

他少時曾被排在上麵的幾位皇子各種陷害,各方爭鬥層出不窮,但他們一向警覺,這回穆祀雖然吃了身體上的苦頭,但終於有機會徹底整頓長老團,向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族發難,各處都需要他親自盯著,輕易離不開人。

南柚自然理解,她點了下頭,道:“九重天和星界離得不遠,幾日就到了,你專心處理你的事情,離我繼任少君的典禮還有兩月,不著急。”

她頓了一下,想起長奎和鉤蛇這幾天查到的東西,斟酌片刻,還是開了口:“雖然我這樣說,聽起來像是故意針對。”

“但這件事,或許跟清漾有關,你可以著人往花界查。”

提起清漾,穆祀的脊背有一刻的僵直。

不可否認,在這一瞬,他所聯想到的,全部都是那一場場荒唐大夢中,他所說的那些話。

“——孤在清漾身上花費了諸多時間與精力。”

“——隻好暫時委屈右右。”

“——她若是知道,會理解孤一番苦心布置。”

可他等到的,不是她的理解,不是他們大婚時的喜慶熱鬨場麵,而是天後的一聲歎息,是一具蒼白的水晶冰棺。

穆祀的唇色變得有些蒼白。

事實上,自從那日見過南夢,每每聽到清漾這個名字,他都不止一次的起過殺心。

之所以一直沒有行動,是因為神山的明確規定,也因為花界的繼承者不能死在天族太子手裡。

平時也就算了,但在各族各界都聯手抗敵的時候,神山上住著的那群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兩大族內戰。

他沉默的時間有些久,臉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南柚低下頭,提了提裙角,聲音裡帶著玩笑的不經意味道:“乾嘛,覺得我冤枉好人?”

穆祀驀的回神,他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聲音微啞:“我知道,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她對清漾的討厭,擺在明麵上,平時一些小事,或是逗弄或是針對,亦或者當眾給她沒臉,但在這樣的大事中,絕對不會因為個人的恩怨而給出毫無厘頭的線索,引他平白去冤枉一個人。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宿敵。

“你手中,是有什麼線索嗎?”他問。

南柚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確實沒有露出不相信的懷疑神情,才慢慢將千年前發生在烏蘇身上的事說了出來,最後道:“橫鍍的天賦技能就是引導。如果說,二皇子和三皇子本來籌謀刺殺你的心有五分,經過這份引導,能提升到六七分。”

可有時候,人的腦海中但凡有了鋌而走險,險中求富的念頭,便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這時候,外界的力量一乾擾,原本還遲疑不定,現在頭腦一熱,咬著牙就上了。

“你覺得,他們兩個,像是那種會衝動行事的人嗎?若是換位思考,就算是要奪位,你會選擇用這種方式嗎?”南柚問他。

穆祀尚未完全成長起來的時候,南柚常常跟著他研究天族的人極其陣營,特彆是這兩位皇子各自的品性,禦下的方式,哪怕時間久遠,也依稀記得,這兩位就算被剔除神山之行這件事逼急了,也不會這樣理智全無。

“說到底,就是沒有證據。”南柚攤了下手掌,道:“清漾身邊的那兩個從侍,可以作為突破點,他們興許知道不少東西。”

但依照清漾對付鉤蛇和彩霞時狠心絕情的程度,那兩人,隻怕也輕易不會吐露什麼。

隻是穆祀真要發起狠來,那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

談完這些,南柚在圍欄上靠了一會,半眯著眼睛看天空,半晌,側首,不客氣地問:“乾嘛,還不走?”

她那神情,那模樣,就差臉上沒寫上“你還有事嗎,沒事可以下船”這一行字了。

但這樣的不客氣和鮮活,又讓穆祀格外的喜歡。

他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不遠處安靜站在雲海中,像古畫中走出來的男子身上,聲音幽幽的,聽不出來什麼情緒:“父君與我說,現在衡州戰場形勢不妙,兩界聯姻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南柚悚然。

她站直了身,神情凝重下來,問:“什麼時候的事?”

“怎麼如此突然?”

其實不突然。

他們從小就知道的事情,那麼多年的緩衝和接受時間,她若是真的想過日後,想過和他在一起的情形。

怎會覺得突然。

穆祀一顆滾熱的心,突然涼得結了冰。

他看著遠處飄蕩的雲與霧,唇角微微往下壓出一道不甚明晰的弧度,“父君的意思是,照如今的形勢,兩界聯姻,齊心守內對外,是對雙方都有利的決定。”

南柚心亂如麻,半晌,她用力地摁了下眉心,道:“兩界合作,不一定非得用聯姻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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