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1 / 2)

逃婚之後 玄箋 9444 字 3個月前

“鬱老師!”

從醫務室出來的鬱清棠頭也不回地往辦公室大樓的方向走。

鬱清棠比程湛兮矮小半個頭,但也有168的身高,身材比例優越,腿尤其長,一步也沒有比173的程湛兮小多少。

“鬱老師!”程湛兮小跑追上來。

剛才校醫說出那句“女朋友”以後,氣氛頓時十分僵硬。

程湛兮當然是心中暗喜了,但是鬱清棠的反應是臉一下子冷下來。其實她那張臉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無表情,程湛兮也不知怎麼就判斷出她當時的心情,立刻嚴正地向校醫澄清道:“我們倆隻是普通同事。”

校醫吃的鹽比她們吃的飯還多,小情侶鬨彆扭嘛,笑容更曖.昧了,還用那種明顯有什麼的語氣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嗯,普通同事。知道了。”

鬱清棠自己向校醫道了謝,從程湛兮手裡拿過開的藥膏,然後就從醫務室出來了。

再之後就是現在的局麵。

“鬱老師!”程湛兮伸手扣住了鬱清棠的手腕。

“放手。”鬱清棠冷冷地看著她。

程湛兮和她麵對麵站著,從扣改成牽,耐心溫和地說道:“是醫生誤會我們倆之間的關係,我已經和她說清了,不要遷怒我,好不好?”

放在普通人身上,無端遭受遷怒可能會用質問的口吻,進而導致矛盾進一步升級,或者明麵和好,背地裡留下隔閡。但程湛兮生性灑脫,凡事不縈於懷,又是麵對心上人,她萬般柔情尚且無處使,哪裡生得起氣?

說到不要遷怒她時聲音輕軟,姿態放得很低,湖水一樣清湛會說話的眼睛更是配合地流露出一絲委屈,楚楚動人。

常言道“撒嬌女人最好命”,會撒嬌的漂亮女人不說最好命,但至少不會讓人再生氣。

鬱清棠本來也不是生氣,而是她情緒波動,不知道怎麼排解,所以才想一個人走開。程湛兮態度真誠,她要是真的生氣才是無理取鬨。

她二十七年的人生,字典裡沒有諸如“無理取鬨”、“生氣”之類的詞語。

沒有人會慣著她。

“沒有遷怒。”半晌,她嗓音微低地吐出幾個字。

“真的?”程湛兮眼睛亮了亮。

“嗯。”鬱清棠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垂目道,“可以放手了麼?”

程湛兮鬆了手。

鬱清棠向她點點頭,遲來地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程湛兮知道她在謝自己在醫務室對她的照顧,但故意問出了口,果然如願地在鬱清棠眸心深處看到了一絲微妙的為難。

一句話能解決的事變成兩句話,鬱清棠沉默,在心裡重新組織措辭。

程湛兮察言觀色,體貼道:“是說陪你去醫務室的事嗎?不客氣。”

鬱清棠嗯了聲。

她微抿的薄唇鬆開,肢體也比方才自然放鬆。程湛兮目光注意到這些細節,更加確定鬱清棠是一個不喜歡且不習慣和彆人打交道的人,哪怕麵前的自己是她喜歡的人,也會儘量避免說話。

問題來了,她一個京華的高材生,為什麼要回到泗城當一個時刻要和一大堆人打交道的中學老師。

有這個學曆,她繼續考博去應聘研究所的工作搞學術不香嗎?科研所大門一關,世界與我無關。

挑戰不可能?

程湛兮把自己狐疑暫時壓了下去,決定等熟一些再問她。

鬱清棠小臂的傷口有些駭人,她拿著藥回辦公室的時候,之前不在辦公室的老師瞧見,都關切地問:“鬱老師怎麼了?”

程湛兮自發成為鬱清棠的代理人,道:“被一個奇葩家長撓的,那手長指甲,跟九陰白骨爪似的。”

其他老師表達了一番對鬱清棠的憐愛和關心,便發散話題到這些年遇到的奇葩家長上,尤其是資格老的班主任老師,話題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其中恰好有溫知寒。

溫知寒沒摻和老師們熱火朝天的交流,而是默默走到了鬱清棠身邊,看了看她的手,柔聲問:“沒事吧?”

鬱清棠搖頭。

“拿藥了嗎?”

鬱清棠點頭。

“記得塗。”

鬱清棠再點頭。

“傷口儘量彆沾水。”

鬱清棠再再點頭。

彆看程湛兮和其他老師聊著天,餘光注意著這邊呢,耳朵也豎得直直的。

一聽她倆的交流差點笑出來,溫老師這段位趕緊算了吧,怪不得七年了八字還沒一撇。

“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溫知寒終於問到了關鍵信息。

鬱清棠抿了抿唇,看起來有些不大想答,但是礙於朋友交情和必要社交,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決定還是開口回答。

這時程湛兮走了過來,自然地插話道:“鬱老師是傷患,我來說吧,今天我全程在場,也是我送鬱老師去的醫務室。”

隻刮破了點皮的“傷患”鬱清棠:“……”

聽出她最後一句是在示威的溫知寒:“……”

突然不想聽了怎麼辦?

程湛兮才不管她想不想聽,壓低聲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之所以沒告訴所有人,是擔心老師之間出現“叛徒”,有意或者無意把她冒充學生家長的事捅出去,防人之心不可無。

程湛兮在陳述事實之餘,聲情並茂,著重渲染了鬱清棠愛重學生、不卑不亢的高大形象,以及自己臨危救難、當仁不讓的奉獻精神,以及果斷從容、急中生智的聰明才乾。

鬱清棠&溫知寒:“……”

當老師真的屈才了,她應該去說書。

不用自己開口,鬱清棠很省心。

溫知寒很鬱悶,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她的辦公位比起程湛兮來說挺得天獨厚,在鬱清棠正對麵,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但是鬱清棠除了公事,以及和她明算賬的時候,從來沒有主動正眼看過她。

有句話叫交淺言深,她和鬱清棠恰恰相反,是交深言淺——如果交情的深厚能夠以時間長短為標準的話。

溫知寒在大一就聽說數學係有一個喜歡獨來獨往的學神,績點第一,競賽次次榜上有名,能在從各地選拔上來的優秀學子裡拔得頭籌的人十分不易。更彆提她是個女生,而且是係裡當之無愧的係花,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溫知寒好奇這樣一個天之驕子會是什麼樣的人。

但她們倆不在一個學院,溫知寒本身不是太擅長交際,認識的人不多,鬱清棠又總是一個人,沒有結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