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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之後 玄箋 17088 字 6個月前

鬱清棠的葡萄糖已經吊完了,她放下手機,兩隻手環住自己膝蓋,一動不動坐在床頭,沒有蓋被子。

醫院走廊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步子邁得又大又快。

鬱清棠迅速躺了下來,被子拉高到肩膀,隻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張臉,眼珠清澈地盯著病房門。

程湛兮推門而入,手裡提著一碗熱粥。

她把粥放在床頭櫃,鬱清棠從被窩裡伸出手,程湛兮坐過去,彎腰抱住她。

溫軟的香氣盈滿鼻翼,程湛兮把臉埋進她的脖子裡,深深地嗅聞著。

鬱清棠一分一秒不想離開她,她又何嘗不是?分開的這一個月,程湛兮的思念並沒有比她少一點。

蓋子打開放在一邊,病房裡溢出香菇雞絲粥的清香。

程湛兮用勺子舀了一勺,用手托在下方小心翼翼送到鬱清棠唇邊。

鬱清棠張嘴吃下。

一連喂了幾口,鬱清棠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程湛兮沒堅持,把病床上的桌板架起來,讓她自己吃,她在旁邊看。

程湛兮的目光比她親自喂還要有存在感,鬱清棠硬著頭皮,抬起臉,小聲問道:“你沒有事情要忙嗎?”

程湛兮笑,看出她的窘迫,配合地說:“有。”

“那你先去忙?”

“好。”程湛兮當著她的麵拿出背包裡的Ipad,登陸了自己的工作郵箱。

鬱清棠一邊喝粥一邊偷偷看她,程湛兮突然抬起眼簾,猝不及防和她對上目光,促狹地笑了下。

鬱清棠食道的粥嗆到了鼻腔裡。

“咳咳咳……”

程湛兮連忙給她抽紙巾。

“沒事吧?”

鬱清棠嗆得眼圈通紅,紙巾掩住口鼻,說不出話,連連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回複,吞咽的時候也變得非常謹慎,微紅的眼圈讓程湛兮不敢再逗她。

鬱清棠喝完粥,才發現已經夜裡十一點,窗外一片漆黑。

她從中午接到程湛兮到現在,過去了快十二個小時。本來該給她接風洗塵的自己躺在醫院裡,而路途疲憊的程湛兮在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程湛兮把牆角的行李箱打開,從裡麵拿出睡衣褲和換洗的貼身衣物,打算去浴室洗澡,回頭卻見鬱清棠看著自己出神,眼神看起來有一點悲傷。

程湛兮不是每一個時刻都知道鬱清棠在想什麼,尤其是現在這樣大起大落的心緒之下,她想什麼都有可能。程湛兮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不管她想什麼,有什麼不安,都會在長久的陪伴下消弭無形。

對鬱清棠來說,做比說更重要。

“我去洗澡了。”

“嗯。”

程湛兮帶上了洗手間的門,淋浴的水聲傳出來,穿著藍白病號服的鬱清棠靜靜地在外麵聽著。

“我洗好了。”程湛兮換上了絲質睡衣,邊從洗手間往外走邊兩隻手向後梳著長發,醫院不方便,她今晚便沒洗頭,簡單地梳過後披散在身後,頭頂的燈打下來,襯得五官越發明豔動人。

程湛兮不見外地掀被上床,坐在了鬱清棠身邊。

溫熱的氣息逼近,鬱清棠往另一邊縮了縮,便要下床,道:“我去睡沙發。”

程湛兮拉住她的手腕。

鬱清棠囁嚅:“我沒洗澡……”

程湛兮看了眼浴室的方向。

鬱清棠低頭:“沒帶……”後兩個字她隻做了口型。

程湛兮看懂了,笑道:“我帶了。”她指腹摩挲鬱清棠手腕內側柔嫩的肌膚,聲音低了低,意有所指地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得學會問我要,我才知道要給你什麼。”

鬱清棠默不作聲地抿了抿唇。

程湛兮揉了揉她的腦袋,起身去行李箱,給她拿了條沒穿過的乾淨內褲。

鬱清棠接過那一小塊布料,看都不敢看一眼,悶頭衝進了浴室。

洗手間的水聲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持續的時間比程湛兮那次稍久一些,水聲停後又過了好一會兒,鬱清棠才走了出來,低著頭爬上了病床,目不斜視。

程湛兮看著她微紅的耳根,故意逗她:“尺寸合適嗎?”

“合……合適。”

“款式呢?”

“……”

“喜不喜歡?”

“……”

“問你話呢寶貝,喜不喜歡,嗯?”

鬱清棠紅成了熟蝦子,紅得不能再紅,程湛兮方意猶未儘地放過她。

口頭的逗弄像是隔靴搔癢,越撓心頭越癢,程湛兮眼眸一暗,挑起鬱清棠的下巴,女人的下巴在她掌心一滑,錯了開去。

鬱清棠躺進被窩裡,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程湛兮盤腿坐在旁邊,笑道:“我沒有被子了。”

鬱清棠不為所動,在那個瞬間,她甚至生氣地想叫程湛兮去睡沙發,誰讓她那麼喜歡逗自己,她現在臉和耳朵還燒得厲害。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程湛兮怎麼能睡沙發呢?要睡沙發也該是自己去,她不能睡沙發的,她是……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完美的,高高在上的神祇。

鬱清棠把裹住自己的被子放開,讓程湛兮鑽了進來。

醫院的病床狹窄,兩個人睡很擠,肩膀挨著肩膀,腿碰著腿,一會兒時間,被窩裡便充滿了暖融融的熱氣。

程湛兮親了下女人柔滑的臉頰,聊解渴慰。

鬱清棠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

程湛兮偏頭看她,不解道:“你怕我?”難道怕她會原地化身禽獸嗎?鬱清棠對她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她要是想,鬱清棠早不知道被她原地正法多少次了。

鬱清棠隻是緊張。

但她不會說出來,隻搖了搖頭。

程湛兮屈起肘關節,撐在枕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

鬱清棠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地緊緊閉上了眼睛,手也攥住了指節。

程湛兮失笑。

她覺得鬱清棠現在自己都未必清楚她是什麼狀態,隻是憑著本能在反應,這個本能也……太可愛了,忍不住想欺負。

程湛兮眼眸一垂,低頭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複之前的霸道,溫柔地輕咬她的唇瓣,輾轉廝磨。

鬱清棠在接吻方麵生疏而木訥,程湛兮想等她有下一步反應再深入,結果她就是沒反應。

程湛兮:“……”

程湛兮直接加深了這個吻,幾經勾連,來回拉扯,延綿不斷。

鬱清棠被她吻得頭皮發麻,渾身戰栗,連靈魂都跟著顫抖。之後她開始重複先前的,氣息急促,然後肺部呼吸被抽光,推開程湛兮,偏頭大口地喘氣,心口劇烈起伏。

程湛兮手背撫著她微燙的臉頰,聲音低啞道:“你要學著換氣。”

女人眸色深沉,又要吻下來。

鬱清棠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程湛兮的吻落在她溫涼的掌心。

程湛兮眉眼彎彎,在她掌心又吻了一下,收斂了自己翻騰不已的心思,親了好幾次,下回繼續也不遲。

鬱清棠一雙小鹿眼望著她,見她沒再上前,放下了自己的手。

程湛兮嚇唬她,做了個躍躍欲試的動作。

鬱清棠險些驚叫出聲,人往外一翻,差點從狹窄的病床上滾下去。

程湛兮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一把將她帶進自己懷裡。

女人的體香絲絲縷縷地包圍過來,充斥著她的鼻翼,鬱清棠短暫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今晚似乎就沒正常過,本來應該是什麼樣的呢?她去接程湛兮,然後給她做一頓好吃的,兩個人分彆進臥室和書房睡午覺,醒過來以後出去逛超市準備晚餐的食材,如果回來得早,兩人就一起窩在2102的沙發上看電視,看什麼都好,電影電視綜藝,歐美港台國產,隻要陪在她身邊的是程湛兮。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程湛兮為什麼要吻她?還不止一次。

她還叫自己寶貝,叫得她骨頭都軟了,又酥又麻。

程湛兮看著在她懷裡兀自出神,不知道想到哪裡去的鬱清棠,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鬱清棠回神,呆呆地看著她,比剛才也沒好到哪裡去。

程湛兮捏了捏她的鼻尖,喚回她更深層的神智,關切問道:“怎麼了嗎?”

鬱清棠滯澀的眼珠轉動,說:“我想……坐起來。”

這樣再摟摟抱抱地躺下去,沒辦法正經說話。她感覺程湛兮看她深邃的眼神,仿佛隨時會吻她,而且比方才更讓她沒辦法抵禦。

程湛兮聽話,抱著她坐起來。

鬱清棠默了默:“我想坐床上,不是你腿上。”

程湛兮忍俊不禁,放她下來。

兩個人並肩坐在床頭。

鬱清棠薄唇輕抿,低眸看向自己身前,說:“手不要……放我腰上。”

程湛兮把手收回去,規規矩矩搭在被麵。

空氣裡的曖.昧消散了些。

鬱清棠端過床頭櫃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偏頭看見程湛兮舔了舔唇,不過腦子地脫口問道:“你要喝水嗎?”

程湛兮說要,接過她手裡的杯子,比著鬱清棠方才喝過的位置,貼上了自己的薄唇,眼睛看著她,把剩下的水飲入了自己口中。

鬱清棠薄唇無意識地張合,做出了和程湛兮方才如出一轍的動作——她也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程湛兮晃了晃空杯子:“還要嗎?”

鬱清棠眼神不知道該追著她的紅唇,還是應該追著她修長的手指,喃喃地道:“要。”

程湛兮彎起眼睛,下地給她倒水。

滿滿一杯水,鬱清棠看著她走過來的身影,看著她停在自己麵前,在她即將端起水杯喝水的時候,鬱清棠混沌的大腦裡電光石火的一閃,及時出聲道:“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程湛兮揚起眉梢,說:“好啊。”

她喝了半杯,鬱清棠看著她咽了下去,才喝剩下的半杯。

程湛兮把空杯子拿過去,重新倒滿回來。

病床吱呀一聲,程湛兮坐回她身邊。

“這水挺甜的。”程湛兮問,“你發現了嗎?”

鬱清棠一愣,仔細回味了一下,誠實道:“沒有,感覺就是普通的白開水。”

程湛兮轉頭看她,疑惑道:“怎麼會?我喝的是甜的啊。”

鬱清棠:“啊?”

程湛兮一本正經道:“不信你嘗嘗?”

鬱清棠心想:怎麼嘗?

她剛掠過這個念頭,程湛兮突然傾身靠近,扣住她的後腦勺,偏頭吻了過來。

溫柔又霸道,糾纏著深入,不斷不斷地把她的味道渡過來。

鬱清棠一開始就暈了,什麼都思考不了。

許久以後。

程湛兮意猶未儘地啄了啄她的唇,稍微退開一點距離讓她呼吸,兩人唇瓣分開了,氣息還沒有分開,綿綿地纏在一起。

鬱清棠手抓著程湛兮身前的睡衣布料,不住地喘著氣,眼神迷離。

“甜麼寶貝?”程湛兮低頭,溫柔問懷裡失神的女人。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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