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道:“我可以教你。”
這套彆墅有室外遊泳池,現在是夏天,剛好適合遊泳,就是閒置太久,需要找人重新弄一下。
程湛兮打電話約了物業明天上門。
等泳池弄好了,她們又可以開發新地點了。
兩人分吃了半個蛋糕,剩下的放進冰箱裡。一起去廚房做飯,今晚做的西餐,程湛兮下廚,鬱清棠在旁邊看著,順便學習,下次做給她吃。
快好的時候,鬱清棠去餐廳點上蠟燭,把醒酒器裡的紅酒緩緩注入高腳杯,新鮮的玫瑰插在花瓶,點好香氛。
程湛兮端上七分熟的牛排,南瓜奶油湯,水果,蔬菜沙拉。
極具情調的燭光晚餐,深紅色的葡萄酒醇香悠長,口感綿延。
鬱清棠沒忍住多喝了幾口。她酒量一般,知道紅酒後勁大,但因為在身邊的是程湛兮,心裡沒有顧忌,想喝就一直喝,程湛兮也不攔她。反正她會照顧她。
鬱清棠臉色酡紅,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程湛兮去浴缸放滿水,把鬱清棠抱進去,自己跟著跨了進去,在寬敞的浴缸裡泡澡。
水自帶浮力,即便是睡著了的鬱清棠,托扶起來也很輕鬆。
鬱清棠囈語了一聲。
程湛兮沾滿水的手指撩開她臉上的長發,撫摸她沉睡的眉眼,目光漸漸溫柔。
鬱清棠的臉自動來找她的手,找到以後眷戀地蹭了兩下,伏在她肩膀不動。
程湛兮耐心細致地給她洗了澡,用大浴巾擦乾包住,抱回到床上,自己再回浴室三下五除二衝完淋浴。
繞是她常年鍛煉,體力優於常人,這一套做下來也累出了一身的汗,她不由想起昨晚的自己,鬱清棠應該站在床邊弱小、可憐、又無助吧?說不定不給自己穿衣服的理由隻是因為她沒辦法扶自己起來。
程湛兮笑了笑,還是下定決心以後不能喝多。
“啪”,程湛兮躺回床上,擰滅了臥室的燈。
鬱清棠半夜口乾,醒來找水喝,腦子還是在酒精作用下,暈乎乎的,四肢無力。
她手去找被窩裡的程湛兮。
“兮兮。”
程湛兮被她喊了兩聲,半夢半醒地問道:“怎麼了?”
鬱清棠閉著眼:“我想喝水。”
“喝水……”程湛兮也閉著眼,重複了兩遍才清醒一點,支起身子開燈,“在你床頭櫃上,我給你拿。”
程湛兮身體越過鬱清棠上方,一隻手端過水杯,另一隻手將鬱清棠扶了起來。鬱清棠兩隻手捧過水杯,一口一口地抿著,速度不快,但是把一杯都喝光了。
“還要嗎?”
“不要了。”
鬱清棠全程閉著眼,從她懷裡滑進被窩,抱住了她纖細的腰。
程湛兮重新關了燈。
再躺下來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不是她沒了困意,而是有人不讓她睡。
程湛兮睜開眼睛,心口起伏,開始喘氣。
鬱清棠的腦袋已經全都鑽進了被子裡,程湛兮隔著夏季單薄的涼被按住了她的後腦勺,主動把自己送過去,低低地、緩慢地呼吸著,鼻息沉重。
她開始情不自禁地抱住身上的人,向後仰起修長的雪頸,毫不吝嗇自己的聲音。
然後戛然而止。
像是煙花齊齊射向夜空,卻在半空就失去了蹤跡。彆說綻放了,連個綻放的前奏都沒有。
程湛兮:“???”
鬱清棠枕在她胸口,氣息均勻地睡著了。
程湛兮氣得……輕輕地捏了一下鬱清棠的耳朵。
壞女人。
她磨了磨牙,又笑起來。
鬱清棠感覺自己在情海裡浮沉,熟悉的浪潮朝她湧過來,身體比大腦更快地做出反應,倏然繃緊了一根弦。她不停地搖晃,在昏暗的光線裡睜開眼睛,看見程湛兮坐著的身影。
鬱清棠合上眼簾,把臉和酣暢的聲音埋進枕頭裡,任由海水淹沒了她。
……
翌日鬱清棠難得和程湛兮一起醒來,剛六點,程湛兮去一樓的健身房,鬱清棠去廚房準備早餐。
淘米煮粥,鬱清棠掬著涼水,一次又一次地走神。
她昨晚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在吃紅豆餡的包子,廚師一流水平,麵發得極好,軟軟彈彈,豆餡很甜,不喜歡吃甜品的鬱清棠都無法拒絕。
鬱清棠去櫥櫃裡取了麵粉,決定早上做紅豆包子吃。
程湛兮健身完去衝了個澡,回來餐桌上多了一屜熱氣騰騰的包子,紅豆蒸得將將爛,散發出甜香,聞著讓人食指大動。
程湛兮顧不得燙用手直接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紅豆從開口處流了出來,溢進唇齒裡,她閉上眼,儘情舒適地享受著早晨的美食。
鬱清棠把筷子放到她手上,一邊嗔怪她拿手抓,一邊眼神裡都是笑。
誰不喜歡戀人喜歡自己的廚藝?
程湛兮坐下來,另外半個用筷子吃。包子個頭不大,程湛兮一口氣吃了三個,滿足地放下筷子,端起粥碗,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紅豆餡的包子?”
鬱清棠神情微訝:“你喜歡吃?”
程湛兮點頭“嗯”了聲,道:“那看來是我們倆心有靈犀。”
鬱清棠笑笑,道:“我昨晚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
“夢見吃包子,就這個。”鬱清棠下巴指了指。
“確實是心有靈犀,這是老天指引你,給我做好吃的。”程湛兮這樣說道。
早餐快吃完時,程湛兮看著籠屜裡僅剩的兩個紅豆包子,並排擺著,眼神漸漸微妙起來。
她抬頭看向對麵的鬱清棠:“你……剛剛說夢到了什麼?”
***
程湛兮開車出門。
在下山途中,她實在忍不住,靠邊停車,兩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哭笑不得。
什麼紅豆包子!
鬱清棠這個女人!
下次非得讓她在清醒的時候吃個夠!
程湛兮在車上笑了半天,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臉部肌肉,把車開到了畫廊。
她今天約了人在畫廊見麵。
曉雪在門口等她,說約的人還沒到。程湛兮把墨鏡拿手上,不緊不慢地往裡走。畫廊裡有好幾個係列的展出,都是最近推出來的,來看展的人不少。
程湛兮目不斜視地去裡邊的待客室。
曉雪道:“對了程老師,剛剛有人想買畫。”
程湛兮詫異:“這麼早?”
曉雪道:“是的。”
閒著也是閒著,程湛兮問道:“人在哪兒?我去接待一下。”
曉雪指了一個方向,說:“就在那兒。”
程湛兮掃了眼,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神色無異道:“待會兒客人就來了,買畫的事你負責吧。”
曉雪說:“好的。”
程湛兮又問:“她想買誰的畫?”
曉雪道:“吳老師的,那幅《烏鴉》,吳老師最近行情看漲。”
“行。”程湛兮戴上墨鏡,“我最近很忙,這種閒雜小事不用跟我說了。”
曉雪依舊道:“好的。”
程湛兮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的拐角。
曉雪去接待買畫的年輕女人。
“戚小姐你好。”曉雪道。
一襲白色長裙的女人轉過來,戚穗頷首淺笑:“你好。”
曉雪不動聲色地往程湛兮離開的方向擋了擋,彆以為她沒看見麵前這個女人隱晦的視線。覬覦她們老板的沒有一萬也有一千,曉雪見得多了,何況她們老板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和老板娘感情好著呢。
身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不僅要工作能力強,還要會察言觀色。否則她憑什麼動不動威脅程湛兮要上吊,讓她出來工作。
“買畫的話,這邊請。”曉雪指了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戚穗點頭,依言跟上去。
戚穗很爽快,不討價還價地簽了買賣合同,曉雪打電話讓人把畫拿過來。
剛掛斷電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溫和詢問:“你們這,有程默的畫嗎?”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曉雪回頭,微微笑道:“程默老師的畫展已經結束了,不好意思戚小姐。”
“沒事,我隻是隨口問問。”戚穗說,“我在國外逛過很多畫廊,你們這一點都不遜色。”
“謝謝戚小姐誇獎,歡迎常來。”曉雪道。反正她們老板忙完馬上又要翹班了,來了也見不到。
戚穗接過包好的畫,說:“謝謝。”
曉雪送她到門口,揮手:“戚小姐慢走。”
戚穗走了段路,回頭看不遠處陽光下的招牌,頤青畫廊。
這兩個字,是誰的名字嗎?
算了,反正也與她無關了,可是她今天是一個人過來的,會不會……她還有機會?
***
程湛兮自己給自己泡了壺茶,趁著約的人沒到給鬱清棠撥了個電話。
鬱清棠在去程家的車上,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有點驚訝。
程湛兮很少在這個時間段給她打電話。
“怎麼了?”鬱清棠接起來。
程湛兮把茶壺裡的茶倒進茶杯裡,心情回升到了她今早剛出門的愉悅程度,道:“無聊了,想聽你說話。”
“說什麼?”鬱清棠的聲音裡有了笑意。
程湛兮想了想,道:“就說你昨晚吃紅豆包的夢吧。”
鬱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