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用大毛巾隨意擦著頭發,說:“去吧。”
鬱清棠從她身邊走過,聞到她發絲的清香和頸間散發的沐浴露香味,不受控製地停了下來。
程湛兮:“?”
鬱清棠深深地望著她,偏頭過來,閉眼在她柔滑的臉頰親了一下,鼻尖沉醉地從臉頰一直滑到下巴,薄唇挨了挨她的側頸,聊解渴求。
程湛兮勾唇淺笑,目送她的背影進了浴室。
程湛兮把自己的長發吹乾,坐在床沿拿著吹風機等鬱清棠出來。
鬱清棠洗了比平時更長的時間,披了件和程湛兮同款不同顏色的睡袍出來,腰帶係得一絲不苟,領口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雪白的脖頸線條,表情端莊正經,因為內心緊張顯得過於嚴肅。
程湛兮輕呼吸,招手:“寶貝過來。”
鬱清棠坐到她麵前,轉身背對她。
程湛兮梳理著她擦得半乾的長發,吹風機的暖風穿過發絲,穿過發絲遮掩的耳朵,熱氣慢慢烘烤,燒得臥室的溫度也高起來。
程湛兮彎腰把吹風機放回抽屜裡,鬱清棠的手從背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耳朵。
這麼突然的,程湛兮沒忍住,發出了一聲輕哼。吹風機還剩最後幾公分距離,落進抽屜裡咚的一聲。
鬱清棠的動作短暫地停頓,程湛兮帶上了抽屜,回過身扣住鬱清棠的後腦勺,不許她分神。
鬱清棠之前除了沒動手,其他的都動過了,前期準備工作很順利,程湛兮也不加任何抵抗地任由她把自己卷進洪流裡,隨水起伏。
隻是到動手的關頭鬱清棠仍不免有些怯場,程湛兮是個很好的戀人,耐心地引導著她,一步一步解開最原始的密碼。
臥室的燈暗了又亮。
腳步聲響起,消失在衛生間。
程湛兮鬆開抓住床單的五指,燈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擋在眼前,懶洋洋地眯縫起眼睛。
鬱清棠在盥洗室洗手,回來抱住她,一言不發。
程湛兮在黑暗的光線裡重新適應,騰出一隻手輕撫女人後背。
鬱清棠把臉埋在她頸窩裡,許久,都沒有一點聲音。
程湛兮:“睡著了?”
鬱清棠悶聲道:“沒有。”
“怎麼不說話?”
“……”
“嗯?”
“……不想說。”
“時間還長,以後可以慢慢練。”平心而論,程湛兮覺得她表現得還可以,但鬱清棠似乎因為和她手藝差距過大,現在有些沮喪。
鬱清棠又不說話了。
程湛兮的手摸上鬱清棠的臉,著重在眼角摸了摸。
鬱清棠:“你乾嗎?”
程湛兮鬆口氣:“我怕你會哭。”
鬱清棠被逗笑:“你以為我是你嗎?”
聽到她笑,程湛兮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我們睡覺好不好?我有點累。”
鬱清棠問:“是因為我嗎?”
程湛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明白鬱清棠這句話應該是另有深意,所以配合地道:“對,你太厲害了。”
沒有人不喜歡在床榻聽這種誇獎,不分男女。鬱清棠好就好在不盲目自信,聽完以後開心之餘還有自知之明,決定儘快讓程湛兮這句誇獎名副其實。
於是。
鬱清棠早上五點起來練習。
被練習的對象程湛兮喘著氣驚醒:“……”
彆的事不見她這麼要強,在這件事上倒是非常執著。
程湛兮緩緩地閉上眼睛,手落在鬱清棠的腦袋上,意識漸漸飄遠。
鬱清棠就像個力求上進的好學生,起早貪黑地補習功課,務求讓先生滿意。
程湛兮給喻見星發消息。
[程湛兮]:我最近
[喻見星]:三分鐘過去了,你下文呢?
[程湛兮]:感覺活在夢裡
[喻見星]:???
[程湛兮]:唉(注:幸福的歎氣
[喻見星]:我覺得你接下來的話我可能不是很想聽,告辭!
[程湛兮]:彆走啊,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喻見星]:你肯定又要炫耀你的姐姐了,我不聽我不聽
[程湛兮]:我姐姐最近特彆饞我身子
[喻見星]:你已被對方拉黑
程湛兮哈哈笑出聲,把手機鎖屏丟在一邊,起來洗漱穿衣。
鍋裡的粥保溫著,灶上的蒸鍋裡放著炒好的小菜,開火熱幾分鐘就行。程湛兮這兩天早上都沒陪鬱清棠去學校,大清早的折騰,程湛兮體力再好也會困,往往結束後就睡了,醒過來鬱清棠已經上班去了。
一中。
鬱清棠用手背虛抵住唇,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晶瑩淚水。
程湛兮辦公桌新來的老師姓錢,錢老師關切道:“鬱老師是不是最近都沒睡好?”
鬱清棠又打了個哈欠,說:“還行。”
就是醒得有點早。
錢老師道:“注意身體啊。”
鬱清棠點頭:“謝謝錢老師關心。”
她說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更紅了。
錢老師欲言又止。
她主要是想說,鬱清棠天天在她對麵打哈欠,她也忍不住跟著犯困,哈欠連天。
桌麵手機震了震。
鬱清棠用紙巾按了按眼角,拿起手機。
[程湛兮]:我起來吃早餐了
鬱清棠看向屏幕左上角的時間,比昨天晚,由衷地牽起一絲笑意。
這應該是說明她比昨天進步了吧。
[鬱清棠]:我在上班
[程湛兮]:我知道
鬱清棠舔了舔唇,飛快抬眼望一圈四周。
程湛兮低頭喝了口粥,便見聊天界麵跳出來鬱清棠的新消息。
[鬱清棠]:回家上你
程湛兮沒來得及咽完的一口粥差點兒嗆出來,她忙抽了張紙巾掩住嘴,咳嗽起來。
[係統通知:鬱清棠撤回了一條消息]
[程湛兮]:噫
鬱清棠那邊沒動靜了。
論說騷話,鬱清棠這種幼兒園水平怎麼比得過程湛兮博士生導師。
[程湛兮]:班好上還是我好上?它有我會扭嗎?
鬱清棠“正在輸入”許久,什麼都沒輸入出來。
斜對麵的錢老師隻見平素正經淡漠的鬱老師,像是被火撩了似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耳根都紅透了。
[程湛兮]:好好上班,有話回家當著我的麵說
這次鬱清棠很快回了。
【嗯】
程湛兮猜都猜得到鬱清棠現在是副什麼模樣,一定麵紅耳赤,惹人憐愛極了,可惜程湛兮不再是她的同事,沒辦法看到,但也不能讓彆的人看去。
鬱清棠用冰涼手背降了降自己臉頰的溫度,集中精力翻開麵前的教輔。
程湛兮不能再在一中任教,一方麵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另一方麵是她畫畫確實忙,除了繪畫本身耗費大量精力以外,她還需要頻繁地出遠門,采風、辦畫展,參觀各類藝術展、交流會,見識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積累經驗,尋找靈感。
開學一個月,程湛兮遠赴巴黎和自己的老師見麵,和朋友一塊去另一個國家看展,為期二十天。
鬱清棠依舊不大適應這種離彆,但她在試著習慣。
程湛兮有程湛兮的天地,她不能折斷她的翅膀。她能做到的隻有不斷擴充自己的視野,即便做不到和她比翼齊飛,也要成為她渴飲的醴泉,棲息的梧桐。
程湛兮在到達歐洲的第二天,給她撥來了視頻通話,問她願不願意見見她的老師和同學。
鬱清棠衝回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形容,點頭說可以。
程湛兮移動攝像頭,屏幕裡出現了她威嚴卻不失和藹的老師,金發碧眼的歐洲同學,向她say hello。
好在鬱清棠英文流利,雖然緊張但表現得落落大方,最後結束時程湛兮的老師還讓她下次帶她過去,他和他的妻子非常歡迎。程湛兮的同學更不用說了,不停地誇她,極儘溢美之詞,你一句我一句,鬱清棠都接不上話。
雖然鬱清棠沒有和她一起去,但好像離她的生活又近了一點。
程湛兮回國前,和鬱清棠確認回程的機票到達時間,好讓對方接機。鬱清棠忽然說:“你不會又提前一天回來吧?”
程湛兮笑了:“糟糕。”
鬱清棠彎了彎唇,道:“其實不用這種驚喜的,如果你告訴我明天回來,我從現在就感到開心。”
程湛兮說:“好吧,我明天回來。”
鬱清棠:“嗯?不是後天?”
程湛兮哈哈笑著說:“這次提前了兩天。”
鬱清棠說:“但是這麼晚了我沒辦法向學校請假。”
“我打車回去,你在學校等我就行。”程湛兮道,“我也是臨時決定的,改簽了機票,等不及想見你。”
最後鬱清棠還是開車去機場接了程湛兮,她找了個老師換課,把下午空了出來。
程湛兮看著她不要自己幫忙,把沉重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即使有點吃力,也還是妥善地完成了。
程湛兮眨了眨眼睛。
看來自己不在的日子裡,鬱清棠一點也沒有放鬆鍛煉。
鬱清棠把車停進車庫,有始有終地再次把行李箱拿下來,自己往前推。
程湛兮兩手空空有點不習慣,但看鬱清棠那麼積極地表現,隻好笑笑由她去。
一進門,鬱清棠把她按在玄關,兩手掛住她脖子,嗓音低低地渴求道:“抱我去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