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都還是周鬆柏給他出的。
而且進貨本錢以及丟貨風險啥的,都算他的,所以哪怕周鬆柏賺了不少,但是自覺得給這個辛苦費也是不算虧待韓斌的。
畢竟他才是老板啊。
知道韓斌回來,自然也知道手表的事了,這廝送完了貨就立馬回豬場了,就聽他媳婦兒說買了一塊。
“沒多買一塊?你還沒有呢。”孫橋道。
“我不用,你帶著就行。”胡柳兒道。
孫橋就自己過來找他叔了,因為周鬆柏跟胡屠戶平輩,孫橋得喊一聲叔。
周鬆柏擺擺手:“一塊就夠了,還要兩塊乾啥,你媳婦過日子那麼精細,你買了她得三天不讓你近身。”
孫橋也就算了。
周鬆柏可不管這愣頭青,開了新車過來他丈母娘家裡,給他丈母娘送了一塊手表。
“黑了也瘦了。”林母聽說帶回來不少,成本價幾十塊錢的,便也沒有拒絕,隻是跟女婿這麼說道。
“養一養就回來了。”周鬆柏笑著道。
然後就說起泥鰍跟黃鱔的情況。
家裡就他丈母娘在,林大哥下地去了,這位是個勤奮的,周鬆柏也沒看不起他,手表也給他也準備了一塊。
至於林大嫂那就沒有了,這位性情其實跟他三嫂差不多。
不過到底是他媳婦娘家,他還是比較客氣的。
林大嫂沒在家,這會子出去耍牌去了,現在小日子甭說過得多滋潤了。
每天她都能從她婆婆這分一塊多,少的時候也有七八毛,多的時候也有突破兩塊錢的時候。
一個月下來,那也能分個小幾十,小日子彆說多好了。
“這陣子還是很不錯的,不過等天寒了,就收不了多少了。”林母說道。
現在都是九月份快十月份了。
今年因為他出去外邊溜達了兩個月,感覺過的特彆快。
周鬆柏也沒在意,讓他丈母娘看著收就行。
然後他就過來胡屠戶這邊坐坐了。
胡屠戶在家睡覺,他都是下半夜起來忙活的,上午這會子都會補覺,不過周鬆柏過來了,他也還是起來了。
“你這兩個月乾啥去了,瘦得跟猴子差不多。”胡屠戶看到他這樣就笑了。
“我爸爸不是猴子。”蕎蕎小姑娘就說道。
胡屠戶就哈哈笑了:“你爸爸不是猴子那誰是猴子,你看他這麼黑。”
“我爸爸不是,伯伯你才是,你是大猴子。”蕎蕎一點都不怵地看他說道。
胡屠戶給她抓了一把糖,道:“你說誰是猴子?”
“伯伯你是。”蕎蕎就笑,對於她胡伯手裡的糖一點不在意。
她家裡有的是,雖然她娘不讓吃太多糖,不過家裡並不缺,哪裡會看得上胡屠戶給的一把糖。
“你這閨女啊,說給我兒子咋樣?”胡屠戶就把糖給了她,然後跟周鬆柏笑道。
“你可打住,這都新時代了,不興包辦婚姻。”周鬆柏立馬道。
胡屠戶家雖然有錢,兒子也就那麼一個,但是比他閨女大了多少歲?
而且長得也不怎麼樣,周鬆柏雖然覺得男人擔得起責任才是最重要的,但也得長得好看點才能配得上他閨女。
再說了,他閨女現在才多大啊!
胡屠戶看他不樂意還有點小失望,他是真覺得跟周鬆柏當親家挺好的啊。
今年他學車還是用他的車學的呢,孫橋這個侄女婿教他的,如今駕考證都考了,就差一輛車了。
老早就想買了,不過林國棟那邊忙得很,兩個服裝店經營呢,他收山貨的下家也壯大了不少,所以林國棟是真的很忙。
外人的事情,林國棟不怎麼搭理的。
隻有周鬆柏這個妹夫的,他才會上心。
所以一直到現在,胡屠戶的大貨車還沒買呢,雖然胡屠戶在豬肉行當上頗有人脈,但是大貨車這種大車沒有熟人帶著,他想買那還真不容易,而且,也會被人給宰上天。
“你去看看外邊那車怎樣。”周鬆柏自然是清楚的,就說道。
“啥車?”胡屠戶微愣。
“看了不就知道了。”周鬆柏就牽了他閨女出來。
胡屠戶趕緊跟出來了,然後就看到這一輛新的大貨車了,跟周鬆柏的那輛不一樣,但顯然也是極好的。
“你買的?”胡屠戶看他道。
“我有一輛了,這輛車可以轉手給你,不過你要沒看上,那我就讓我二舅哥下次回來,帶你過去一趟,你自己去買。”周鬆柏點頭說道。
“我試試?”胡屠戶道。
“試吧。”周鬆柏就把車鑰匙給了他。
胡屠戶就自己去開了。
溜達了一圈回來,胡屠戶那一臉的紅光,下車了就問他:“這車多少錢?”
“彆說兄弟我坑你,這車我買的時候是一萬三,全部家當加進去了不說,還叫我二舅哥給彙了一筆過去,不賺你的,一萬三給你,不過以後我鋪麵的豬肉,你得給我第一個提供。”周鬆柏說道。
“沒問題。”胡屠戶哈哈笑著道。
一萬三,就憑這車,這還真不算太貴,至於周鬆柏說的不賺他的屁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多少肯定是賺點的。
但胡屠戶不在意,大老遠給帶了這麼一輛大貨車過來,賺點那是應該的。
沒宰他一筆,這真是看在交情好的份上了。
“你說了不算,跟我嫂子商量好了再帶錢過來。”周鬆柏擺擺手,
帶了他大閨女就回家了。
“爸,咱這大車要賣嗎?”蕎蕎小姑娘還有點不舍。
“賣了,等爸多賺點錢,到時候咱家直接買小轎車,那才叫舒服,一家子都能坐得進去,等過年了,到時候咱一家子都去城裡看電影照相。”周鬆柏說道。
“行。”蕎蕎小姑娘滿意點頭。
周鬆柏這車還的確是給胡屠戶買回來的,他自己有一輛了,夠用的了。
當然胡屠戶要是不要,那他就自己留著,偶爾開過去南方進貨也不錯。
至於說沒賺胡屠戶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說著好聽而已,一萬三賣給胡屠戶,賺了胡屠戶千把塊錢吧。
他找了那個管事的關係買的這車,不用兜轉廢話,一萬二,比他二哥在海市那邊買的價錢差不多,車的質量也是頂好的。
胡屠戶要買車,胡嫂子自然是答應的,一萬三就一萬三,周鬆柏到家還沒多久,胡屠戶就帶著錢上門來了。
一萬三啊,成捆的大團圓的錢一整袋。
胡屠戶就給拎過來了,跟周鬆柏進房裡兩人確認了一遍。
都是做生意的,再好的兄弟這麼大一筆錢,那也是必須要當麵點清楚的,這才是對得起彼此的交情。
清點完了,車周鬆柏就給了胡屠戶了,還寫了一封轉賣證明。
多少錢啥時間,簽名啥的都一清二楚,還有周鬆柏買車的票據呢。
周鬆柏這廝也是個有心眼的,叫那邊給寫了一萬三的價碼收據。
以至於胡屠戶看了這收據的時候,那都是忍不住感動了一把,周老六說沒賺他的,這還真是一分錢沒賺啊。
收據在這呢!
要不咋說南方人會做生意呢,你要啥他就能給你弄啥。
當然這樣的事情也是叫後世不少商家都吃虧,有不少不法分子就利用這個去敲詐商家貨不對款。
但是眼下的人還是淳樸的,胡屠戶也就不知道被周鬆柏這個奸詐狡猾的給賺了一筆。
貨車出手了,家裡又是一大筆進賬。
手表周鬆柏是第二天跟孫橋過來送貨的時候,給周建偉王彬陳學各賣了一塊後,就去擺攤了。
城裡有不少工廠的,這樣的手表往門口一擺,那人就能把他這小攤子給圍得水泄不通了。
一塊手表進價三十塊錢,貴的四十塊錢。
他這一轉手就是二百起價,貴的直接就到了三百。
但是也是賣得格外得火熱啊,都是一些年輕人買的,上了年紀的雖然也眼熱,不過購買力沒法跟年輕人比。
這一批手表賣出去,周鬆柏又是大幾千進賬。
這樣的利潤,叫周鬆柏有些回味無窮。
過來林國棟這邊坐的時候,就說到了這一次他南下的經曆了。
“現在還不行,再緩兩年,到時候就差不多了。”林國棟說道。
這會子投機倒把的事情,抓得還是比較嚴格的,林國棟並不建議他妹夫去乾這個。
“二哥,你有打算?”周鬆柏看他這樣就道。
“到時候咱這邊可以開個專門賣這些的店麵。”林國棟點頭道,他自然是有打算的,隻不過現在的確不允許。
而且又不是缺錢,所以林國棟並不打算現在就乾。
“二哥,咱倆合夥開一個咋樣?”周鬆柏就眼睛發亮看著他二舅哥道。
“到時候看。”林國棟笑著道。
這一次南方之旅的確叫周鬆柏漲了很大的見識。
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跟他媳婦兒說到這個:“南方就這樣了,也不知道京都那邊發展成啥樣子了。”
“肯定不會比南方差就是了。”林思思說道。
哪怕這一次她家鬆柏賺了差不多兩萬塊錢,但是林思思還是一門心思向往天子腳下。
其他地方她是不懂的,但是隻要盯緊了天子腳下那就差不了,天子在那,那就在哪辦置房產鋪麵。
“媳婦兒,你咋把咱家豬場擴大了那麼多呀?”周鬆柏問道。
回家這麼久,他還沒問他媳婦兒這個事呢。
“不好嗎?”林思思問道。
“也不是不好,我就擔心咱腳步跨太大了,收不住。”周鬆柏說道。
林思思笑了笑:“咱手底下一共有這麼多個鋪子,隻有擔心不夠賣的份,還有收不住的?再說要不是有老胡那邊豬肉供應,你說咱鋪子得少多少進項?”
周鬆柏倒是沒說啥。
幾個鋪子的生意的確都是極好的,但每年的正月到二三月,他鋪麵的生意其實都很一般,因為物資的確有限。
“增加這個場子不會有啥大問題的,你經營得過來,要是忙不過來,那就再喊一個。”林思思說道。
“不喊了,人夠多的了,讓他們忙點就是。”周鬆柏搖頭道。
手底下這麼多人,工資那可不少,目前為止周鬆柏真沒打算再喊人了。
林思思也聽他的,在這些事上,她從來都隻限於引導,當然這一次的擴大豬場雞場的事,是她自己快刀斬亂麻先斬後奏的。
因為他媳婦的這個大動作,周鬆柏這回來了,那肯定是要撿起這個攤子的。
而他媳婦的賬本算得特彆好,這兩個月來做的賬叫周鬆柏看了極為滿意,於是就決定了,以後賬目的賬都由著他媳婦來了。
他就幫著忙活外邊這些事。
他媳婦心太大了,養豬場搞這麼大,目前雖然就養了二十頭,但是照著他對他這個媳婦兒的了解,她給建了三十頭豬的大豬圈,那後邊肯定是還要再繼續多養的。
還要雞圈也是一樣的。
周鬆柏搖搖頭,認命地開始管理這個新豬場新雞場了。
還沒忙多久呢,村裡就打響了秋收的號角了。
秋收就意味著,周鬆柏要繼續進入一個大忙的階段了。
在他跟韓斌離開那段時間裡,韓斌鋪裡積攢的糧食全被王彬跟周建偉賣光了。
所以現在又要開始準備收糧忙活了。
蕎蕎跟堯堯姐弟倆基本上天天都過去豬場那邊,周老太也過去,家裡一切都交給林思思了。
哪怕有承承跟婷婷這兄妹倆要照顧,不過林思思還是有條不紊,並不會顯得有多忙,還有空納鞋底。
蔡招娣是很喜歡過來跟林思思聊天的,覺得林思思是很好的聽眾。
這不,這一次又給林思思帶來了一個不小的消息。
“啥?有人跟老許家競爭磚窯廠?”林思思詫異道。
“可不是,已經叫人過去鬨了!”蔡招娣說道。
“老許家都承包了,我聽說一口氣承包了五年,這才到哪去。”林思思說道:“不過到底是哪家?”
“胡家村的胡大黑。”蔡招娣說道。
“胡大黑?”林思思不明所以。
“以前的時候就是逞凶鬥勇被抓進去的,現在出來了,是胡家村那邊一霸,一回來就要跟老許家搶。”蔡招娣說道。
“老許家的三兒子娶的是村支書的閨女,二兒子娶的是公社那邊主任的閨女,老許家不是那麼好動的。”林思思說道。
她對老許家的事情還是知道不少的,畢竟磚窯廠那是多大一塊肥肉?惦記的人肯定不少。
彆說磚窯廠了,便是她家的養豬場,那惦記的人也不少,不過惦記也沒用,她家鬆柏那時候一口氣承包了十年,比老許家還有魄力。
這才剛開了個頭,往後時間還久著呢,一點不擔心。
“可不是。”蔡招娣點頭。
“現在鬨得大不?”林思思問道。
“可不小,昨天就有動了手,直接被帶去局子裡了。”蔡招娣說道。
“這事怕是還有得鬨。”林思思皺眉道。
“那胡大黑說起來跟胡屠戶還是親戚。”蔡招娣說道。
“啥親戚?”林思思問道。
“聽說是一個□□的。”蔡招娣道。
一個□□?那可不就是跟胡柳兒的爹胡大忠是差不多的麼?
等周鬆柏回來了,林思思就問了,周鬆柏道:“你咋知道的,蔡招娣跟你說的?”
“嗯。”林思思點頭。
“胡大黑跟胡柳兒他爹胡大忠是親兄弟。”周鬆柏道。
也就是說他們倆的爹跟胡屠戶的爹是堂兄弟。
這關係的確是比較親的,而且胡大黑進去吃牢飯,胡屠戶還這沒少接濟他家,胡屠戶以前跟胡大黑關係很不錯。
不過現在是淡了,但到底胡屠戶在胡大黑那是能說得上話的。
所以知道周鬆柏跟胡屠戶關係好,老許家就找上門來了。
周鬆柏可真沒打算摻和這事兒。
不過村支書都是跟著過來了,周鬆柏也隻能實話實說道:“我估摸著胡大黑那樣,這是真不想放棄打你這磚窯廠主意了。”
“所以才想過來讓你幫這個忙,老許家一定記著。”許老頭說道。
胡大黑的確是動不了他的,但是老話說得好,癩□□爬腳上,不咬人膈應人!
做生意的,誰都是想以和為貴和氣生財,不想真把事情往大了鬨,所以才過來找周鬆柏當說客。
周鬆柏看他跟村支書,道:“要是能讓胡大黑自己出去建一個磚窯廠,那他肯定就不能再盯著你這磚窯廠了。”
“他哪來的錢?”村支書道。
“哪來的錢我不知道,但是這是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了,不然叔你們說咋叫他不盯著你家的磚窯廠?”周鬆柏問道。
許老頭皺著眉頭點點頭,道:“但他能樂意自己去建一個麼?這可不是容易事兒。”
錢跟人力都少不了。
“這我得過去問問,你們彆說到時候人家搶了你們老許家生意就行。”周鬆柏道。
“這擔心個啥。”老許家眉眼間帶著一抹傲態,他磚窯廠的生意,還會被胡大黑搶了去麼。,不可能的事
“那就行,不過這事我還不知道行不行,成不了那也彆怪我身上。”周鬆柏說道。
“一碼歸一碼,你走一趟,不管成不成的,這個情分我都給你記著。”許老頭點頭道。
“你儘力就行。”村支書也跟周鬆柏說道。
許老頭跟村支書一走,周鬆柏就打算過來胡家村找胡屠戶了,不過他覺得他出的這主意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重建一個磚窯廠那多大的事啊,錢不知道要多少。
“鬆柏,你等等。”林思思喊住他。
“啥事?”周鬆柏不明所以看他媳婦道。
“坐下來。”林思思剛剛聽了半天,心裡也是有個主意的,麵帶微笑地給她家鬆柏倒了杯水。
“媳婦兒,你彆折騰了啊。”
到底是一個炕上睡覺的,周鬆柏看她這樣,就差不多有點直覺了,哭笑不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