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本來也不知道張誌跟周雪娟吵架。
是蔡招娣過來說的, 她跟黃老三帶三孩子回娘家去回來碰見的,說那倆口子回去的時候在吵架。
林思思心想難道真是為了那點肥料吵起來?
不過吵就吵吧,也不關她的事, 周雪娟敢無禮, 她是不會慣著的。
但對周雪梅說的,倒是上心了的。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林思思就在飯桌上提了出來。
“陳州要沒工作了?”周老太驚訝道。
說起來倒是緣分, 周雪梅跟周雪菊姐妹倆夫家都是姓陳, 雖然隔了十萬八千裡。
“廠子說是要倒閉了。”林思思頷首道。
“那可得另謀生路了啊。”周老太說道,然後看向她老兒子。
周鬆柏吃著炒雞肉說道:“咱家鋪麵也都有四個了。”這意思就是沒想再開一個的意思了。
林思思說道:“可以再讓二哥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不大的也行, 雪梅也難得上門說。”
“就跟陳學一樣,過來咱家拿貨讓他倆自己去賣?”周鬆柏問道。
“你說呢?”林思思看他。
“雪梅她這個男人老實本分, 沒法跟陳學比,不過雪梅這丫頭是個厲害的, 也撐得起家,要是開了,可以讓她夫妻倆管。”周鬆柏說道。
“那你去找二哥問問看,價錢的話不是問題。”林思思說道。
周鬆柏就笑瞅了他媳婦一眼, 他這媳婦兒這可是真很有範的, 價錢不是問題, 這說得多底氣?
但是他還就是稀罕她這樣了。
他周鬆柏的媳婦嘛, 可不能小媳婦軟包子一樣, 霸氣一點他會更喜歡的。
而他媳婦這樣在炕上小媳婦下了炕大媳婦的樣子, 他就格外喜歡了。
林思思倒是沒多想,現在一個鋪子哪怕再貴,那也是超不出一千五的,一千五,周建偉跟王彬兩個鋪子任何一個的月利潤就有這個數了,她自然不會放心上了。
周鬆柏也就趁著他二舅哥還在村裡,初三就過來林家村找了他一趟。
林國棟也是服氣的,他這妹夫現在真的是發家了,這一年一個鋪子一年一個鋪子的。
林國棟現在發展也是很好的。
兩個服裝店的生意特彆紅火。
好在是他每個月都要出兩三趟車,能回來的時候進一大批貨回來,要不然都不夠兩個鋪子賣的。
還有他跟他局裡的戰友合夥的乾貨買賣,現如今也是發展得很好。
但不算那些乾貨生意,就兩個服裝店每個月算下來,三千塊錢收入也是穩穩的了。
這賺錢速度絕對是不慢了的啊,不過饒是這樣,林國棟覺得自己這個妹夫比他還厲害點。
這一個月賺的肯定是比他多的了。
畢竟那麼多個鋪麵呢。
還有那三處房產,那也都是極為不錯的,要是賣的話,那一下也就能賣出去了,價錢還提了一點。
林國棟辦事效率是極快的,才正月十五剛過,他就有消息了。
不過這一次找到的鋪麵,林國棟自己也是很心動啊。
“你說咱家要不要自己盤下來,出一些文具筆盒之類的回來賣?”林國棟帶了韓玉過來看,然後說道。
這鋪子跟縣高中就隔著五分鐘的路,跟隔壁菜市場也就隔著五十米距離。
不管是賣文具還是做買賣,那都是極為不錯的。
林國棟就很心動啊。
“咱買了也沒空過來管理,給小姑丈吧。”韓玉興趣不大。
雖然位置的確是好,但是韓玉現在服裝店上撈到了甜頭,她不想乾彆的,就想賣衣服。
平常時候她兩個服裝店的生意能有三千塊錢左右,在年底那陣子,兩個鋪麵利潤直接衝上了五千。
韓玉都不敢相信,前後算了好幾遍!
但就是高達五千。
這是什麼個數字?
所以韓玉是不想摻和那麼多的,把她手底下這兩個服裝店經營好了,那不比乾彆的強?
這個鋪子就給了周鬆柏了。
周鬆柏過來看了也很滿意,就是價錢不便宜了,一千六百塊錢。
但是地段的確是很不錯,而且也不小,周鬆柏本來試圖砍價的,但是人家不給砍價啊。
所以哪怕是偏貴了點,這鋪子也是周鬆柏看過後就當天過戶了。
還是寫得林思思的名字,林思思很滿意,收起了地契後就道:“先讓雪梅夫妻倆打三個月工,三個月後她要想單乾,那再讓她單乾。”
周鬆柏也是這麼個打算。
那鋪子不是跟周建偉王彬他們那樣的有前後院。
不過後頭也是有個小屋子的,並不是很大,也就十來平方,但也是足夠住人了的。
周鬆柏找了個時間,就過去老陳家那邊找周雪梅了。
進了老陳家周鬆柏其實是很後悔的,早知道在樓下喊一聲就好了,因為實在是太擠了。
老陳家可不僅隻是陳州這麼一個兒子,還有其他兩個呢,陳州就排行第二,前邊老大娶了,生了三個,後邊三弟今年也要娶了。
還有陳父跟陳母,總之這一大家子人就擠在這麼一個五十平的筒子樓裡。
雖然有用簾子隔起來,但是周鬆柏還是覺得這日子可得怎麼過?
果然嫁城裡人也就是麵上說著好聽而已,實際上一點都不亮堂。
“這是親家六叔來了啊,快坐快坐。”聽了周雪梅介紹,陳母就笑嗬嗬招呼道。
她可知道,兒媳婦的這個六叔那可是有本事的,看看下邊那大貨車,那就是他的!
“親家母客氣了,坐就不用坐了,我是過來帶雪梅出去辦點事的。”周鬆柏說道。
他也從他二嫂那聽了一嘴,雪梅的這個婆婆也是個厲害的,不過還算是公道,並沒有太過仗勢欺人。
陳母還不知道周雪梅打算,事還沒成周雪梅也沒說過。
她就跟她男人提過而已。
“陳州,你也一塊過來。”周鬆柏看向她男人,說道。
陳州相貌尋常,個頭也尋常,跟陳學這個連襟沒法比。
兩個孩子就留家裡了,然後周鬆柏就帶了陳州跟周雪梅倆個過來鋪子裡看了一下。
“鋪子是挺好的,就是後頭這屋子小了點。”周鬆柏說道。
“不小,一點都不小!”周雪梅卻是眼睛發亮道。
後頭這屋子十來平方在周雪梅看來,這已經是很大了,怎麼著都能比在老陳家那麼一大家子住一塊強!
尤其是後邊陳老三也要結婚了,那三弟媳婦她也見過,挑三揀四,不是個好相與的。
雖然周雪梅不至於怕她,但是過日子誰不想安生點?
能夠搬出來自己家單過,那周雪梅是一點都不帶遲疑的!
“我的意思是前邊三個月你們先給我看鋪拿工資,但沒法跟建偉他們一個待遇,一個月五十塊錢,三個月後,要是你們想自己乾,那再自己乾。”周鬆柏說道。
“行的。”周雪梅點頭道。
“彆老是你說,讓陳州說。”周鬆柏說道。
“我聽雪梅的。”陳州就笑著道。
周鬆柏心說他二嫂可真會挑女婿,給小女兒曉得要找個疼媳婦的,給大女兒就找了個好拿捏的。
不過周鬆柏也沒說啥,把鑰匙給了周雪梅,說道:“啥時候搬家你們自己決定,正月出我這鋪子就要開了,到時候工資也從那時候算起,上車我帶你們回去。”
鋪子這邊距離周雪梅家走路的話,得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城裡這可是大得很呢。
周鬆柏帶他們夫妻倆到家,他也沒上去,就忙活自己的去了,他可答應了他大閨女,要給買幾本小人書回去給她看呢。
周雪梅跟陳州一回家,陳母自然就問啥事了。
如今事已經塵埃落定,那也沒啥不好說的,周雪梅表示她一家子要過去鋪子裡邊住,也是表示要分家的意思了。
老陳家還沒分家呢,陳州的工資之前都是由陳母拿著的。
不僅陳州,陳老大陳老三都是一樣的。
“之前咋沒聽你們說?”陳母一聽就道。
“我過年回去就跟我六嬸提了一提,說今年陳州要丟飯碗,我也沒確定我六嬸給不給我這個機會,所以就沒說。”陳雪梅說道。
這話就很厲害了,她男人丟飯碗,現在她娘家的六嬸給她這個侄女找了個飯碗。
“搬出去也沒啥,不過家就不用分了。”陳母說道。
“娘還是給我們分了吧,三叔很快就要結婚了,我家要是不搬出去,三叔以後住哪?”周雪梅微笑道。
陳母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話就是說不給分家就不去鋪子裡乾,一大家子都閒在家裡。
陳大嫂也是支持分家的,都這把年紀了,錢還都被婆婆掌著,她能樂意麼?
“老大家的也想分家?”陳母就看向她道。
周雪梅就看向這個跟她打過架的大嫂了,陳大嫂實話實說道:“娘,分了也挺好。”
家裡就這點地,能讓老二一家子分出去,這也能寬敞不少不是?
一大家子擠在一塊,真的是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那就等老三家的進門了,再分吧。”陳母就道。
“我們打算明天就搬過去,啥東西都沒辦置,娘先給我支一百塊錢吧,到時候分家了,就在這裡頭扣。”周雪梅聞言就說道。
陳母看了她一眼說道:“老二家的,就算搬出去了,你也還是我兒媳婦。”
“娘這話說的,我既然嫁進了陳家,那自然就是陳家的兒媳婦,跟大嫂是一樣的。”周雪梅笑道。
陳母知道這老二家的厲害,當初可不就是看她這樣才給老二這個木頭疙瘩娶進來的麼。
所以也沒說啥,就去給拿了一百塊錢。
周雪梅第二天就帶著陳州還有一兒一女搬家了。
東西也沒多少東西,但是一家子過來這個簡陋的小屋,周雪梅隻覺得自己頭頂上的天,前所未有的光明!
叫周雪梅有點想哭。
“咋了這是?”陳州看她眼眶紅紅的,連忙道。
“沒啥事,你去把東西安置好了,把該買的買回來,我帶她們姐弟倆過去她們姥姥家。”周雪梅說道。
事情交給陳州去辦,周雪梅就帶了女兒兒子過來娘家了。
不過周老二哥跟周二嫂沒在家,周雪梅就過來陳學的鋪子找人了,她是知道陳學鋪子的。
果然周二嫂在這邊。
“娘,雪菊,你們進去跟大姐說話,這裡我一個人就行。”陳學就笑道,給外甥女外甥一人洗了個番茄吃。
這時候早高峰已經過去了,一個人也是完全應付得過來的。
“咋有空過來?”
周二嫂跟周雪菊也就進來裡邊跟周雪梅說話了,看她過來都是挺高興的。
“我跟陳州今天搬家了,就過來跟娘你們說說。”周雪梅笑道。
“搬家?”周二嫂跟周雪菊都是一愣。
周雪梅就把她六叔給找了個鋪子的事說了一遍。
周二嫂道:“六叔也是真照顧你們,以後單乾不單乾的,再另說,現在你跟陳州可得把鋪子好看了,尤其是賬本,得給你六叔記清楚了,現在賬都是你六嬸在管,今年你大娘娘敲打建偉媳婦,我估摸著就是那邊賬本有啥出入!”
周二嫂也是清楚周大嫂是啥脾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教訓王芳的,必然是王芳犯了啥錯。
思前想後的,她估摸著也許就是鋪子裡出了啥事了,鋪子裡能出啥事?那肯定就是賬本上不對數這麼一件事值得周大嫂敲打兒媳婦了。
周雪菊驚訝得很,周雪梅不知道,但是周雪菊是清楚的,那天晚上她就在啊。
“那邊還敢做這種事?”周雪梅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不過你跟陳州可得把賬本記清楚了,要是叫你六叔六嬸失望,那我也求不了情。”周二嫂說道。
“娘你放心,我會記好的。”周雪梅連忙道。
周二嫂這才沒說啥,轉說起老陳家那邊的事,周雪梅一一都說了。
正月出,周雪梅跟陳州看守的鋪子就開了。
不過到底時間還早,東西不多,但總歸也算是開張了。
胡柳兒這天就過來了,想請假半天。
“咋了?”林思思問她道。
“我先去城裡醫院看看。”胡柳兒說道。
“怎麼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林思思看她道。
“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懷上,我有點擔心我……不能生。”胡柳兒臉色略微有些發白地說道。
“這話可不能胡說,再說你們倆不是避著嗎?”林思思聞言嚇了一跳,連忙道。
不能生,這可是大事。
上輩子那是要自請下堂的,但即便這輩子風氣比較開化,對女人寬容了許多,可是不能生育這放到一個女人身上,這也是天要塌了的大事。
“後來就沒避著了,不過都半年了,我這肚子還是沒動靜。”胡柳兒眉眼間帶著一抹愁苦之色,說道。
雖然孫橋沒說什麼,對她一直很好,但是胡柳兒自己卻很清楚,他是想要個孩子的。
她也很願意為他生,很想給他生。
但其他女人一結婚,很快就傳出好消息了,她也問過蔡招兒了,她嫁給沈聰傑才一個月,就懷上了。
可怎麼到她身上了,想要個孩子,卻這麼難?
這陣叫她忍不住地往歪處想,她在想,是不是自己身體不好,不能生?所以才到現在還沒能懷上?
“你先彆自己嚇自己,這種事哪裡說得準的?還有,我叫我娘還有鬆柏時不時給你送過去的薑棗湯,你喝了沒有?”林思思問道。
她知道胡柳兒體寒就會時不時地給煮一鍋薑棗湯過去,都是用靈泉水煮的,一個月總有三四回,這麼久下來了,應該是有效果了才是。
“我都有喝。”胡柳兒目帶感激道。
她老板娘給她煮的薑棗湯效果極好,之前來月事的時候,她總是要疼得下不來床,但是自從喝了這薑棗湯,疼痛就極大程度緩解了。
這個月來月事,雖然還會有些微疼,但跟以前比可是好太多了。
“明天叫孫橋過去送貨,等他送完貨,讓他帶你過去看看。”林思思隻能安慰道。
她不懂醫術,對這生育上的事也實在是沒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