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柳兒點頭道:“好。”
周鬆柏一個大男人的不好說這個,林思思就跟周老太提及。
周老太一聽就道:“我也老早在想了,咋還沒消息?是不是以前身體落下了病根子?”
“應該沒那麼嚴重。”林思思說道。
“明天去好好檢查也是應該的,這丫頭以前沒過過啥好日子,也就看著還行,底子還是虛的。”周老太說道。
胡柳兒要是個不好的,那周老太是理都不多理的,但是胡柳兒這丫頭以前吃太多苦了,現在人對她好點,她恨不得給人當牛做馬。
兩個大豬場都被她清掃得乾乾淨淨。
其他活也是,看到啥乾啥,半點不偷懶的。
所以看到兒媳婦給胡柳兒煮薑棗湯暖身子用,老太太也是啥話都沒說。
第二天胡柳兒就孫橋一塊去城裡,過去找了黃珍珍的關係,讓醫生好好看了一下。
結果叫胡柳兒鬆了好大一口氣。
“醫生說底子是虛了些,現在還沒孩子隻是時候沒到,我身體沒多大問題。”胡柳兒回來,就跟林思思這麼說道。
“我就說你是自己在嚇自己,不過現在去看過了,也能安心了。”林思思說道。
胡柳兒抿嘴一笑,臉上也是有了笑容。
命運對她,總還算是仁慈的,並沒有叫她從火坑裡出來,又再一次踏進絕望的深坑。
若是她不能生,那她是不會繼續跟孫橋在一起耽誤孫橋的。
可是要她離開這個男人,那跟挖她心差不多,她這輩子就沒有被一個人這麼照顧的時候。
“還是那句話,豬場那邊重活累活的用不上你,一些力所能及的乾著就行,以後要在豬場裡待的時間還久,還能怕沒活乾不成?”林思思說道。
“好。”胡柳兒笑著點頭。
胡柳兒身體沒問題,這叫林思思也是鬆了口氣的。
胡柳兒是個好女人,她不希望她跟孫橋最後分道揚鑣,照著她對她的了解,要是胡柳兒不能生,她是絕對不會拖累孫橋的。
好在一切都是多想,身體並沒有問題。
“現在可安心了?”豬場這邊看她回來,孫橋就笑道。
“嗯。”胡柳兒點點頭。
“我讓蔡招兒燉的雞好了,你趕緊趁熱吃,以後咱家半個月就燉一隻。”孫橋說道。
“哪裡用得著那麼費錢。”胡柳兒就道。
孫橋笑了:“咱倆一個月工資這麼多,還能吃不起一個月兩隻雞啊?”
胡柳兒笑白了他一眼,不過卻也沒再說啥。
夫妻倆個就把雞給吃了,胡柳兒硬是被孫橋給喂了不少,接下來的時間,便是一個月兩隻雞地燉。
還有平日裡夥食也很不錯的,以及林思思一個星期就叫周老太給送過來的一壺薑棗湯,才剛剛三月份,胡柳兒氣色就上了一個檔次。
“估摸著這麼個養法,很快也差不多了。”周老太這天回來後挺滿意說道。
年紀大了,也是希望人家小倆口幸福美滿的。
再說這也算是行善積德不是嗎?
林思思笑笑,給小老太端了一盤煮花生,小老太就出門耍牌去了。
但是周老太才出去沒一會,那臉色就陰沉著回來了。
“娘,怎麼了?”林思思看她這樣也是微愣了一下。
“沒啥事。”周老太搖搖頭,然後直接就去炕上躺著了。
林思思看她這樣就估摸著有大事發生了,安慰了她一番,就推了小推車帶著龍鳳胎過來老黃家找蔡招娣了。
“能把你娘氣成那樣的,八成就隻有那件事了。”蔡招娣聽她一開口,心裡就有數了,說道。
“啥事?”林思思就知道過來問她就對了,問道。
“外邊不知道那個傳的,村裡人現在私底下都在說陳美玉生的那兒子不是周富貴的,是周華的。”蔡招娣說道。
“周華又是哪個?”林思思不由道。
“也算老周家本家人吧,得喊鬆柏一聲叔爺,不過離得比較遠了,出了五服的,但那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跟那王二狗李狗蛋兩個時常湊一塊,沒少乾缺德事兒。”蔡招娣說道。
王二狗跟李狗蛋兩位就是禍禍周富貴山頭被抓進去關了幾年後又放出來的那二位。
因為名字實在是太奇葩林思思有些印象。
“怎麼會傳出這種話來?”林思思不由道:“誰跟陳美玉有這麼大仇?”
“這就不知道了,但我昨天聽說的時候,那已經不少人都在這麼說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不過我估摸著,無風不浪。”蔡招娣說道。
“這沒理由啊,陳美玉那孩子不就是她偷偷跑上山去跟周富貴珠胎暗結?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叫周華的?而且她又不蠢,要是真做了,一個村的怎麼瞞得住?”林思思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還聽說一個。”蔡招娣小聲道。
“說的啥?”林思思就道。
“我聽說周富貴跟王翠芳這麼多年就生那一個閨女,不是王翠芳不會生,是周富貴不會。”蔡招娣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思思瞪大了眼,這個瓜就很大了!
“陳美玉估摸著就是看周富貴這樣,所以才跟周華先有首尾,再去勾引周富貴,然後周富貴就以為那是他的種了。”蔡招娣小聲道,又補上一句:“當然這不是我說的,都是外邊在說的,說陳美玉這招叫移花接木。”
林思思被驚呆了!
這……這簡直叫她無法置信,又一次把她的三觀給重新刷了一遍。
不怪她婆婆都說不搭理陳美玉這個外孫女的事了,可還是得知這事後,被氣得又去炕上躺著了!
“周富貴那邊知道沒有?村裡怎麼沒聽說那邊鬨起來?”林思思問道。
“還不知道呢,這種事誰會去他麵前說?那可是個記仇的,不過紙包不住火就是了,遲早的事。”蔡招娣說道。
的確是紙包不住火的,這件事王翠芳是最先知道的。
是跟王翠芳交好的一個婆娘把她拉到家裡說的,王翠芳晴天霹靂。
馬上就回家去細細打量周富貴兒子的五官麵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疑鄰盜斧的緣故,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像二流子周華啊。
王翠芳一直以來都被陳美玉壓著,自從陳美玉進門後,周富貴就再沒有去過她房裡,叫她跟守活寡差不多。
要是兩人之間有啥摩擦,周富貴幫的也是陳美玉,王翠芳可以說被處處打壓。
但是始終拿陳美玉沒辦法,誰叫陳美玉肚子爭氣,硬是生了個兒子,叫周富貴他爹都是偏著她那邊。
王翠芳除了女兒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心口憋著的這口氣,甭說多辛苦了,眼下竟然發現這麼一宗見不得人的醜事,王翠芳哪裡會客氣?
直接就把正在抹雪花膏的陳美玉給拖出來,一巴掌就叫陳美玉清醒了過來。
‘啪’地一聲無比響亮。
陳美玉都被打蒙了。
“你敢打我?”陳美玉捂著臉不可思議看向王翠芳。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王翠芳把她扔地上,冷厲道:“說,你這兒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周華的!”
這句話叫剛從山上下來的周富貴聽了個正著。
周富貴也是愣住了,陳美玉直接就捂著臉哭著撲過去:“富貴,你看到沒有,你沒在家的時候,她就是仗著她是大老婆,這麼打我的,打我就算了,竟然還冤枉咱兒子不是你兒子,與其讓她這麼冤枉敗壞我名聲,我還不如直接抱著我兒子跳河去,也好一了百了!”
哭得是花顏失色。
周富貴第一感覺也是王翠芳在找事欺負陳美玉,道:“你彆急,我給你討回公道!”然後過去就給了王翠芳一巴掌。
男人的力氣跟女人的力氣那可不一樣,王翠芳直接就被扇得一個踉蹌,耳朵都嗡嗡作響,她嗷地一聲就哭出來了:“周富貴,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給你當牛做馬地乾活,我還比不上這個隻會偷懶隻會敗家打扮的破爛貨了?你這麼對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天打雷劈的是你,為了趕走我們母子,連這種鬼話你都敢說,你這安的是什麼心,你是非要逼死我們母子你才甘心嗎!”陳美玉罵道。
“你還敢說,你跟周華偷、情,然後才生下這個小雜種,你還敢狡辯!”王翠芳指著她大罵道。
陳美玉心跳慢了一拍,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了,她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有點害怕的,但是孩子出生後她就一點都不擔心了,因為孩子跟周華長得一點不像,不會是他兒子。
肯定是周富貴的沒錯了,畢竟她跟他才那麼一次,但是跟周富貴可是好幾次。
陳美玉底氣十足,冷笑道:“行啊,你去把周華喊過來,我倒是要看看,他長什麼樣,我兒子什麼時候變成他的種了!”
周富貴也惱怒掃向王翠芳:“這種屁話你也敢說!”
“哪裡是我說的,村裡都傳遍了,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出去打聽打聽!”王翠芳咬牙道。
“富貴,你去打聽打聽,我倒是要看看,村裡到底誰跟我有這麼大仇恨!”陳美玉心跳快得不信,她跟周華的事,不會真叫人知道了吧?
就算知道了,那也沒有證據,她是不會承認的!
周富貴自然是要去打聽的,這一打聽就了不得了,他才發現,村裡竟然真的傳遍了。
陳美玉看他回來時候那臉色黑得不行,理都不理她,直接就過去認真看他兒子了。
“富貴,連你也不信我,信外邊那些人了是不是?好好好,我抱著兒子這就去死,這就去死給你看!”陳美玉說著,搶過兒子就要去跳井。
“我說你這是乾嘛,我也沒說這不是我兒子。”周富貴就把她給拉回來了,說道。
“你懷疑了!”陳美玉咬牙,眼淚也是流了出來:“我自從跟了你,我連家裡的門都不出,因為我擔心我以前被人騙了,名聲不好,怕你會多想會嫌棄我,可是我沒想到,就算我連門都少出,還是有人要這麼害我,這麼害我們的兒子,而你竟然聽信了!”
“你少裝,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你要是沒乾過,彆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說你,怎麼不說彆人偷人?你不老實交代,還敢哭?”王翠芳罵道。
“我不跟你說,你就見不得我們母子好,富貴,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去問周華,看他是不是跟我認識!”陳美玉抹淚,很是堅強地說道。
周富貴可不想白白給人家養兒子,他也是要好好打聽打聽,這到底是哪來的消息!
所以周富貴直接就過去磚窯廠那邊找周華了。
周華跟兩個二流子都過來胡大黑磚窯廠這邊乾了。
“陳美玉?那不是你媳婦嗎,兒子不也是你的?你問我乾啥?”周華就瞅著周富貴說道。
難道周富貴那兒子,真是他的?
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可得找個時間去問問陳美玉了,看她是不是那麼爭氣,才跟他有一次,就懷上了。
周富貴黑著臉道:“你跟陳美玉到底有沒有關係?”
“有啊,長那麼漂亮,我覬覦很久了。”周華笑道。
周富貴狐疑看他:“你跟陳美玉真沒關係?”
周華懶得管他,直接就回去了,但是態度還是很清楚的,表示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富貴就隻能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陳美玉已經抱了兒子回娘家去了。
“美玉呢?”周富貴直接就問王翠芳了。
“你問我乾啥,她自己做賊心虛,趁著你去找周華,她就抱了她兒子回娘家去了,還叫你彆去找她,她們母子倆不會再回來。”王翠芳嘲諷說道。
覺得陳美玉這小浪蹄子,這下子翻不了天了吧?
“你個臭婆娘,都是你挑的事!”周富貴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就急忙忙過來找陳美玉了。
絲毫不顧忌身後糟糠之妻的嚎啕大哭。
陳美玉麵上是負氣回娘家,但實際上她就是回心虛,王翠芳一點沒說錯。
回娘家乾啥?自然是找她娘討主意的。
周四姑等聽她女兒說完這事,那也是驚呆了,她都不知道這裡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曲折啊。
“那這孩子,到底是那個叫周華的,還是周富貴的?”周四姑聽完後問道。
“我也不知道。”陳美玉搖頭。
她被周華得了手還沒幾天呢,就勾搭上周富貴了,隔得那麼近,哪裡知道是哪個的?
“本來這件事藏得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傳得村裡都知道了。”陳美玉苦惱說道。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周四姑一下就問道。
“周雪娟,對了,豬場那邊的沈聰傑可能也知道。”陳美玉就說道。
周四姑楞了一下:“怎麼會連豬場那邊都知道?還有周雪娟也知道?”
陳美玉就隻能又把先設計沈聰傑,最後卻被周雪娟那小賤人壞事的事了一遍。
周四姑就眯起眸子了:“你們過年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啥不愉快的事?”
“有,那小蹄子跟她男人過年回來做客,看到我就叫破鞋,我就丟了她一把雪。”陳美玉道。
“這蹄子,跟她娘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絕對就是她給說出去的!”周四姑咬牙切齒道。
豬場那邊那個叫沈聰傑的就算知道,可也沒親眼見過,他絕對不會往外說這種事,除非是他不想乾了。
隻有周雪娟那賤蹄子才親眼看到知道這事,這件事絕對就是周雪娟說出去的跑不了!
“是她?她就這麼巴不得我死?”陳美玉驚呆了,道。
就扔了周雪娟一把雪,她就這麼報複她?
“這個賤蹄子交給我去收拾,你先說那個叫周華的,他會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周四姑連忙問道。
“他又不傻,肯定不會說出去,這事說了對他沒好處。”陳美玉搖頭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陳美玉也有點不確定,決定私底下再去找周華看看,絕對不能讓他說出去。
“不說就沒事!”周四姑說道。
母女倆才說完,周富貴就過來了。
周四姑自然是把周富貴給罵了一頓,理直氣壯地罵,然後才叫周富貴把陳美玉母子倆接回去。
第二天,周四姑就上周家河來了。
直接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周三嫂打了一架,姑嫂倆個直接是當街撕扯的。
“你騷婆娘,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閨女清清白白,她就敢這樣無中生有,這還是親表姐妹,她也能這麼害人,要不是親表姐妹,這還不得直接拿刀殺人?就你這樣門戶,你也配娶市裡的兒媳婦,我告訴你,這件事你不給我個交代,你家裡辦好事我一定過來鬨,讓你兒子攀不上人家市裡的對象!”
打完架了,周四姑就放出這麼一番狠話來。
“放你的屁,自己沒有教好女兒,兩個女兒都去跟人搞破鞋,你還敢來汙蔑我?你周四妹是個啥德行,十裡八村誰不知道!”周三嫂立馬就罵道。
心裡也是又氣又急,這黑鍋可不能被她周四妹甩到她家身上來。
“我啥德行?我啥德行也比你啥德行好,偷藏娘的錢,讓娘以為是大嫂把錢給藏了,事後咱倆平分那事你還記得不?你以為自己能比我好到哪去?還有你那個女兒,裝得跟小白兔一樣老實,乾的卻不是人乾的事,美玉可是她親表姐,她自己也嫁人了,還見不得美玉好,還要把美玉跟我外孫逼死?”周四姑指著周三嫂鼻子罵道。
周三嫂又氣又惱,心裡後悔得不得了,當初她怎麼就跟周四妹走那麼近!
“你不要血口噴人!”周三嫂隻能咬牙道。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清楚,這事還沒完,你要是不過去叫周雪娟回來道歉,這件事絕對是沒完的,你休想你家能安生,更彆想要你兒子能娶市裡的對象,我直接就能坐車過去,鬨得他們學校人儘皆知,讓你兒子在學校也教不了書!”周四姑放狠話道。
“你敢!”周三嫂氣得渾身都哆嗦。
“我家美玉是命苦,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麼一門好親事,富貴也疼她,但是我沒想到會傳出這種話,還是周雪娟這小蹄子傳的,這小賤人簡直跟你一個德行,你給我聽好了,要是不過去教訓她給我家美玉一個公道,我敢不敢過去建立學校鬨,你可以試試看!”周四姑擱下狠話後,就轉身回去了。
這件事也是在村裡掀起軒然大波啊。
啥?
說陳美玉乾出這種事的,竟然是嫁給隔壁村張誌的周雪娟?
這是啥仇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