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 所以,葉洵可能還活著(1 / 2)

陸書瑾是第二日醒來時接到的消息,葉芹去了季府。

她聽到後一刻也等不了,立馬就要跑去季府,卻被蕭矜給攔了下來。

“葉芹的狀態很不對勁,朔廷說她不願意見任何人,也不開口說話,嘴裡隻反反複複就那幾句,還說自己不叫葉芹,叫許芹芹。”

陸書瑾一怔,“葉芹曾說過,她娘姓許。”

蕭矜皺了皺眉毛,說:“我們初見葉芹的時候,她差不多就是這樣,那時候葉洵說她撞壞了腦袋還在恢複,誰與她說話都不理,隻會回答葉洵的話。”

“那日的爆炸,她若是在屋中就不可能生還,可也沒見她從屋中走出來,說明她是從彆的地方出去的。”陸書瑾道:“若是如此,那葉洵會不會也沒死?”

“他如若沒死,不可能讓葉芹變成這樣。”蕭矜說。

“那就是他死了,葉芹也知道,所以她才會成了現在的模樣。”陸書瑾沉著聲問,“季少與她說話,她也不理睬嗎?不是說是她自己走到季府去的嗎?”

蕭矜點頭,說道:“她手裡抱著個盒子,是葉洵留下的,裡麵除了給葉芹做的新戶籍和江南地契,銀莊的票契之外,還有葉家這些年犯下的罪行,樁樁件件事無巨細,證據所放之地全在上麵,另外留了兩封信。”

“什麼信?”

“一封是給葉芹的,一封是給朔廷的。”蕭矜道。

後來陸書瑾看到了留給葉芹的那封信,其中有一句:芹芹若想去江南,出了地道去樹林裡,哥哥安排了人等著你,沿著上回教你記的那條路,乘小船南下,十日便可到江南,路上不許貪玩。

若是不想去江南,就去季府,將盒子給他,他若不收留你,哥哥做鬼夜夜去夢裡掐他。

葉芹讀了信,沒去江南,去了季府。

葉洵像是徹底瘋了,他完全不顧及其他葉家人,眼裡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將葉家這麼多年的罪狀一一呈上,為葉芹鋪好前方的平坦之路。

他在江南購置了良宅,銀莊裡也存了足夠葉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銀錢,仿佛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沒人知道葉洵為這些謀劃了多久,在每一個凶神惡煞地扮演著壞人的瞬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是江南的好春光,是葉家的滿門抄斬,是將來葉芹失去兄長的每一日。

為此,他甚至賠上自己的命。

不隻是陸書瑾,蕭矜季朔廷得知之後也大受震撼,算起來他們在不滿十歲的時候便相識,也是一起長大的,但從未看清楚葉洵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藏著什麼心思。

在蕭矜日複一日地扮演著紈絝子弟的時候,他又何曾不是辛苦地儘心儘力做葉鼎的爪牙。

陸書瑾想起葉芹曾說過,葉洵稱春風樓的月水間為“絕世清淨之地”,那表示隻有在月水間裡,與蕭矜季朔廷二人席地而坐,舉杯對飲時,他才能得到片刻的放鬆和安寧。

葉洵啊葉洵,一個不忠不孝之人,他似乎隻有這麼一個身份,那就是葉芹的兄長。

陸書瑾咽下滿腔的感慨,呆坐在床邊,垮著雙肩一副泄氣的模樣。

蕭矜捏著她的手,勸慰說:“好歹人活著,等過兩日就帶你去見她。”

陸書瑾將頭枕在他的肩上,臉埋進頸窩,悶悶地應了一聲。

她這兩日因太過傷心,沒怎麼休息好,如今得知葉芹還活著的消息,心裡的痛苦總算消減了,慢慢緩過勁兒來之後,陸書瑾又回榻上睡覺。

蕭矜這兩日都在處理奪下雲城之後的事,除卻下獄的葉家人之外,牽連的還有幾戶依附葉家的家族,另外那些俘獲的敵軍也押在城外。

他還要給父親寫信,裡頭除了交代雲城的事之外,還重點提及了陸書瑾,將她所做之事稍微誇大了些許寫進去,並表達了想要娶她的意願。

寫到這裡,蕭矜轉頭,看了看睡著的陸書瑾,眸光軟若春水。

另外還有一事,便是將陸書瑾幾人在這場博弈之中所做的事宣揚出去。

雲城能這麼快,這麼順利被奪回,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局,如今城中對蕭家讚不絕口,可這功勞不能讓蕭矜一人搶去。於是蕭矜特地派人去書坊,將這些事寫作書籍,屆時拓成便傳遍雲城,讓所有人都知道。

是陸書瑾用計騙得一半敵軍撤出雲城,騙去了山澗之中的陷阱裡。

是季朔廷牽製凶殘的敵將,儘心儘力保護雲城百姓,將傷亡降到最低。

是葉氏兄妹假意投誠,蒙騙敵將,推動計劃的實施,搶奪虎符並送到蕭矜手中。

後來事跡傳開之後,蔣宿發現自己榜上無名,為此還大鬨了一場,硬是要求他加上他麵對強大敵人無所畏懼,以臉迎拳,並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後來又把賈崔打成豬頭的勇猛事跡。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下蕭矜正挑燈落筆,思索著怎麼把陸書瑾的功勞寫得更漂亮些。

如此在房中休息了兩日,陸書瑾出門去了楊沛兒的住所。

先前被賈崔抓走之後,楊沛兒經受了不輕的折磨,但好在治療得及時,如今已開始恢複。

陸書瑾去尋她,見她躺在床上費勁兒起身的模樣,自是又心疼得落淚,她知道楊沛兒是因她才受了牽連,為了隱瞞陸書瑾的住所,她咬死了說不知道,如此血性讓陸書瑾實在敬服。

楊沛兒也是才得知她是個女兒身,為此驚訝了許久,震驚於她竟有膽子扮作男子考入海舟學府念書。

陸書瑾笑了笑,說這有何不敢,將胸一裹頭發一束,拿著筆杆子自然而然就考進去了。

楊沛兒問她不怕被發現嗎?

怎麼會不怕?陸書瑾想起蕭矜剛住進學府舍房的那段時日,她每日都戰戰兢兢,連睡覺都穿著外衣,天天偷摸著開窗往裡麵放蚊蟲。

誰知蕭矜每日都喊著人點香殺蟲,還真在舍房長久住下來。

想起這些往事,陸書瑾抿著唇笑了。

她與楊沛兒坐著聊了大半日,最後還是蕭矜乘馬車來接,她才將那些買的大補之物留下,道改日再來看望,同蕭矜回了小宅院。

次日,蕭矜帶陸書瑾前去季府。

本來打算過個幾日,等雨停了,葉芹的情緒稍微恢複點之後再去,但葉芹現如今正患了風寒,卻拒絕任何人的靠近,蕭矜這才打算帶陸書瑾過去嘗試與葉芹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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