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1 / 2)

百年小飯館 元月月半 14674 字 9個月前

禮部尚書忙問:“是鬼還是妖?”

賀清溪抬手撚個決,狀元郎轟然倒在地上。

禮部尚書大步走過去。

賀清溪伸手攔著,“沒事。隻是昏過去,和你先前帶他來時一樣。”

“為何把他,弄昏過去?他身上的邪祟不是還沒除?”

賀清溪做個請的手勢,“去那兒說?”轉向廊簷下的石桌。

禮部尚書微微皺眉,猶豫一下走過去,“說吧。”

“這事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賀清溪道。

禮部尚書不由得坐直。

眾人轉向賀清溪,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自己?你的意思他本是鬼,不對,他是妖?”禮部尚書忍不住看一眼新科狀元,“可是妖怎會——”

賀清溪打斷他的話,“您先等等,聽草民說完。我剛才看了一下他的麵相,他該潦倒一生才對。”見禮部尚書還是不明白,“比如大人您五官周正,鼻梁不是特彆高,但又直又挺,眉毛濃且黑,印堂飽滿,哪怕不走仕途,經商也能一生無憂。”

禮部尚書這下明白了,“他——”指著地上的人,“他逆天改命?”

“可以這樣說。有句話不知大人是否聽說過,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賀清溪看一眼新科狀元,“強求必遭天譴。不是他本人,就是他父母長輩妻兒。如今看來是他本人。”

禮部尚書還有一點想不通,“天神降下的懲罰?”

賀清溪搖了搖頭,“多行不義必自斃。”停頓一下,“我還是實話說吧,他養小鬼轉運,遭到反噬。”

“啊?”眾人齊聲驚呼。

賀清溪點頭,“以往是他把鬼當成奴仆,如今他被鬼控製住。虞景明跟我說,朝廷供養的捉鬼師說,他身上的邪祟已和他的魂魄融為一體,實則並沒有。但如果把那隻鬼殺掉,他不傻也彆想和常人一樣。”

“這麼嚴重?”禮部尚書問出口,還是不敢相信。

賀清溪:“養三五個月沒大事,不過是身體虛弱,或減兩年壽。可瞧他這樣,至少有三五年。”說完就看禮部尚書,等他定奪。

禮部尚書沉吟片刻,道,“他家中仆人已給他爹娘去信,他爹娘不日便會過來。”抬眼看向賀清溪,“到那時再動手呢?”

“可以。”賀清溪指著新科狀元,“他能睡到晚上。他父母長輩一到,我就叫小白和胡娘子過去。胡娘子,知道該怎麼做嗎?”

胡娘子點頭,“剛才不知道。如今知道附在他身上的是什麼東西,我自己就行了。”

“我還不想去呢。”小白哼一聲。

賀清溪:“你可以,但你能讓那隻小鬼隨風消散嗎?他可是在活人身邊呆了好幾年。”

胡娘子內傷痊愈,也不如小白一身蠻力,一巴掌能把一個老道拍成肉醬。

“我聽掌櫃的。”胡娘子權衡一番,不敢再逞強。

禮部尚書開口道,“那我把人帶走?”

賀清溪點點頭,送他到門外,看著禮部尚書一行遠走才轉身回屋。

“掌櫃的,真的嗎?”小白走過來。

賀清溪:“養小鬼還是反噬?”

“變傻。”小白道。

賀清溪頷首。

“他這一輩子不就完了?”張魁忍不住說,“寒窗十年啊。”

賀清溪聞言笑了,“他不完,像他那種心術不正之人掌權,完的就是百姓。”

張魁心裡的那點同情心瞬間消失殆儘,“活該!”

“歇息去吧。”賀清溪剛才躲那個狀元躲了一身汗,把劍還給胡娘子,就去燒水洗澡。

張魁見狀,跟進灶房,“小人燒吧。”

“不用。你和張惠睡覺去吧。否則明日乾活提不起精神。”賀清溪抬抬手,張魁隻覺得身體一輕,回過神來人已到門口。

張魁又驚又喜,“主人,您修煉出靈氣了?!”

“隻有一點。”賀清溪笑道。

張魁打量一番他的臉色,沒有像以往那樣變得煞白,也沒流虛汗,“您的身體快好了?”

“還得再過半年。”賀清溪實話實說。

張魁高興的忍不住轉圈,“半年快,半年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彆說我了,想想明天馮掌櫃他們問起來,你怎麼說吧。”賀清溪笑道。

張魁冷靜下來,“還能咋說?實話實說。”

翌日,未時一到,張惠打開門,六張桌子又一次全坐滿了。

張魁哭笑不得,“這次是先吃飯還是先聽小的說?”

“我們吃,你說。”馮掌櫃道。

中秋時節,不適合喝羊肉湯,賀清溪今日便做了有點酸,開胃的魚湯。

張惠給每人盛一碗,送個炊餅過去,張魁就去盛紅燒肉,順便問問有沒有人要現炒的素菜。

炒菜的時候咣當咣當耽誤聽故事,一屋子人聞言同時搖搖頭,就一手拿炊餅,一手拿勺子,喝湯吃炊餅,側耳等故事。

張魁也沒故意拖延,待所有飯菜都端上去,就從禮部尚書進門開始說。其間把賀清溪故意氣新科狀元改成小白故意氣他。實則不想讓食客們知道賀清溪修煉出靈氣。否則,百年小飯館也不用開了,因為掌櫃的兼大廚會被迫變成捉鬼師。

隨著張魁說完最後一句,那個新科狀元不傻這輩子也活不好,食客手中的勺子掉在碗裡,個個呆若木雞,難以置信。

張魁退到賀清溪身邊。賀清溪此時才開口,“魚湯都涼了。”

眾人如夢初醒,不約而同地看向賀清溪,“就沒彆的法子?”

“養小鬼的時候多行善或許能好一點。”賀清溪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便根據他的猜測說,“可是那樣的人,你們認為他舍得把錢給佛寺道觀或者需要接濟的窮人嗎?”

食客們同時搖頭,不可能。

再說了,真有那麼多錢,他就不養鬼,直接用錢捐個官了。

賀清溪見狀,便問,“沒什麼要問的了吧?”

“沒——等等,還有。”馮掌櫃開口,“他靠那等邪術高中狀元,尚書大人是何打算?”

賀清溪:“我沒問,這也不是我等該關心的事。再說了,聖上聖明,不會讓天下學子失望的。”

“這一輩子算是到頭了?”沒容賀清溪回答,馮掌櫃又忍不住說,“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

賀清溪莫名想起張魁說的那句“寒窗十年啊”,“不是想不開,是想太多。”話鋒一轉,“魚湯該涼了吧?叫張惠給你們加點熱的。”

“加點吧。”馮掌櫃把碗往中間推一下,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賀清溪想笑,“你歎什麼氣?”

“一想到昨日還意氣風發的人今日就變成癡兒,忍不住啊。”馮掌櫃說著,又忍不住搖搖頭,一臉的可惜。

賀清溪不認為他值得同情,“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馮掌櫃張張嘴,“話是這樣說,可是……”見張惠拿著勺子端著湯過來,“加半勺就成了。”

“夠嗎?”以往馮掌櫃喝一碗湯吃一個炊餅,還得再吃一碗菜,今日可沒吃。

馮掌櫃點頭,“夠了。”又忍不住歎口氣。

賀清溪見他這樣也忍不住了,“你就這麼不敢相信?”

“也不是不敢。主要是先前騎馬遊街的時候,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馮掌櫃衝對麵的陳掌櫃努一下嘴,“遊街那日我還和陳掌櫃還說,難得啊,寒門出貴子。”

陳掌櫃點頭,“是的。那日我倆還特意抽空看過。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賀清溪聞言樂了,“那是因為你們不知道,真正的寒門可不敢養,也沒機會接觸到那等邪術。”見他倆沒聽懂,“養鬼不是捉個鬼養在身邊就成了。”

“那是怎麼養?”馮掌櫃順著問。

賀清溪笑道:“想知道?”

馮掌櫃正想點頭,一看屋裡坐滿了人,就算他求賀清溪,賀清溪也不可能講,“不想,不想,我可不想被鬼纏上。”說著連連搖頭,一副很怕的樣子。

賀清溪見他臉上沒有一絲懼意,胡謅道,“我看你是怕忍不住也養一個,過幾年遭反噬還差不多。”

“哎,說出來乾什麼啊。”馮掌櫃半真半假道。

賀清溪接道,“說出來再次提醒你啊。”隨即轉移話題,“你們慢用,我去買些朱砂和紙。”

“畫符?”馮掌櫃問。

賀清溪點點頭,“全靠靈力把他身上的邪祟逼出來,很難不傷到他。”轉向張魁,“你看著店。”

“不用小的和你一起?”張魁問。

賀清溪抬抬手,“不用。這條街上就有賣的。”說完就回後院拿銀子。

朱砂和紙買回來,賀清溪就去他房間畫符,除了驅鬼的,還有聚靈符。把所有朱砂和紙用光,賀清溪停下來活動一下手腕,聽到了小貓和小羊的聲音。

賀清溪眉頭微蹙,想說什麼,抬頭一看屋裡很暗,“這麼晚了?”

“爹爹!”

小貓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賀清溪打開門,倆孩子撲上來,“爹爹!”

“什麼時辰了?”賀清溪問。

胡娘子走過來說,“酉時三刻。”

“餓了吧?”賀清溪低頭看著倆孩子。

胡娘子:“晌午剩了不少紅燒肉,張魁給他倆熱一碗先吃了。”

“有沒有吃菜?”賀清溪摸摸小羊的腦袋。

小羊不喜歡吃菜,又怕賀清溪數落他,“我想和爹爹一起吃。”

賀清溪樂了,也懶得拆穿他,“走吧。跟爹爹去洗手。”隨後到堂屋裡,賀清溪讓張惠給他拿倆空碗,給倆小孩夾半碗青菜,“吃吧。”

小羊抿抿嘴,看一眼賀清溪,見他嘴角含笑,就直接說,“爹爹,我還小,吃不了這麼多。”

“是嗎?我再夾出來一點。”賀清溪不等他歡呼又說,“明日就吃這麼多肉。”

小羊臉色微變,就抓小貓的胳膊。

“聽爹爹的話,爹爹還領我們出去玩。”小貓也不想吃,但他知道吃青菜對身體好,就問小羊,“你聽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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