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那天又是磕頭又是斟茶,少有這麼慎重,倆孩子不自覺重視起來。以往出了書院,倆孩子就想去街上轉轉。
如今拉著賀清溪的手到家,就去寫夫子布置的功課,然後才去吃飯。
哪天沒寫完,吃過飯就繼續寫,根本不用賀清溪提醒。
常言道,命越算越薄。所以賀清溪從未給倆孩子算過命。再說了,命這東西一半在天一半在自己手上,先天不好,後天努力都會有所改善。因此賀清溪對倆孩子的態度還跟兩年前一樣,他們想學什麼就讓他們學什麼,不過多乾預。
做人的道理夫子會教。為人處世,賀清溪不刻意說教,倆孩子天天跟在他身邊也能學到。
賀清溪的態度看似很不負責任,可他並不認為耳提麵命會比耳濡目染更好。
話說回來,飯後倆孩子睡了,賀清溪讓胡娘子在牆上鑿個五尺寬的洞,改日裝上門。
隨後賀清溪讓小白把磚頭移西邊院。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胡娘子調動周身靈力,隔壁的房子咯咯作響,大約一炷香,張魁和張惠被吵醒,披著褙子到西院就看到牆邊全是塵土。
“主人,出什麼事了?”張魁小聲問。
賀清溪:“胡娘子把房子修了一下。”指著堂屋,“那邊的牆有點裂,胡娘子弄好了。後天下午你和張惠還有小白打掃一下,過些日子就讓小貓和小羊搬進去。”
張魁:“分開住?”
賀清溪點頭,“小貓住東邊,小羊住西邊,中間客廳當他倆的書房。”
西邊三間和賀家以前的房子很像,東西兩邊都有三四間偏房。
賀清溪指著東偏房,道,“改日和胡娘子把這幾間房拆了,木頭留咱們燒火,磚頭鋪地。你和張惠搬去西邊。小白住你那間。”
“小貓和小羊現在住的那間呢?”小白忍不住問。
賀清溪:“給大白住。”
“我也想住這邊。”胡娘子跟張惠要好,她想跟張惠住一起。
賀清溪往西邊看一下,有四間房,“張魁和張惠兩間,你一間,剩下那一間放雜物。裡麵隨便你們怎麼布置,彆把房子弄倒就行了。”
賀清溪每月都給張魁和張惠幾十文錢,吃喝不用花錢,衣服什麼都是賀清溪出錢買,兩年下來夫妻二人攢了不少錢,就想換一張大床,再弄幾個新櫃子。可房子太小,隻有一間,兩人心裡這樣想,也沒敢置辦。
現在聽賀清溪這樣講,張魁迫不及待,道,“明天就收拾。”
“明天下午得做烤鴨。”賀清溪轉向胡娘子,“你和小白慢慢把這邊的東偏房拆了再去睡覺。”
胡娘子看向小白,“我拆,你用靈力卷起來慢慢放地上。小貓和小羊明天得上學,這時候把他倆吵醒,明天上課一準得睡覺。”
“明天再拆不行啊?”小白睡習慣了,很想去睡覺。
賀清溪:“明天也是晚上。上午得洗菜,下午得做烤鴨。”
烤鴨隔一天做一次,今天下午沒做,明天必須得做。
鴨子便宜,而賀清溪每天做多少賣多少,不用擔心賣不掉,有些人看了就眼紅。可賀家有兩個妖,程爺和秦爺經常過去,國舅爺還去他家吃過飯,以至於連公主也不敢動他。
旁人羨慕也隻能自己試著做。
烤鴨是做出來了,可味道跟賀清溪家的差了一個東市那麼多。所以兩年過去,東市還是隻有賀清溪一個賣的烤鴨外香裡嫩,恨不得連同骨頭一起吞下去。
賀清溪答應隔一天做一次,明天敢不做,不說旁人,就這街坊四鄰也能念叨暈他。
小白是知道這點,長歎一口氣,“好吧,好吧。”
“張魁,張惠,你們去睡吧。我看著她們弄。”賀清溪道。
張魁:“主人不睡?”
“我一天兩天不睡沒關係。”賀清溪道。
三年前賀清溪走一步得喘三口氣,如今抱著小羊和小貓從書院回來都不帶大喘氣的,張魁不疑有他,拉著張惠回去。畢竟明天他還得早起買菜,張惠還得做飯。
賀清溪也沒熬太晚,兩炷香,見她倆把房梁和瓦片弄下來,讓大白看著她倆彆打起來,他回房睡覺。
翌日清晨,賀清溪起來,板車還在,院裡靜悄悄的,張魁那邊的房門關著,賀清溪不禁慶幸他今兒起得早,否則今天晌午隻能歇業。
“張魁,起了。”賀清溪大喊一聲。
張魁從屋裡竄出來,一看天大亮了,慌忙提上鞋,“小人這就去買菜。”
“洗把臉再去。”賀清溪遞給他一個荷包,“錢我給你準備好了。彆買豬肉,今天做烤鴨,肯定都等著吃烤鴨。”
張魁打點水,胡亂擦擦臉,“小人知道。有雞買雞,有魚就買魚。”
“對!”賀清溪見張惠也起來了,“煮點粥,熱幾個炊餅,我來炒菜。”
張惠去洗臉,胡娘子到灶房,忍不住打個噴嚏。
“病了?”賀清溪走過去,“你身上的傷不都好了嗎?怎麼還會生病。”
胡娘子搖搖頭,道,“不是。掌櫃的沒聞到啊?灶房裡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這是——”賀清溪下意識聞一下,眉頭緊皺,“哪是臭味。老鼠騷/味。”
張惠連忙把麵巾扔繩上,“進老鼠了?”
“應該是過路老鼠。”有小白在,胡娘子就住隔壁,賀清溪不信老鼠還敢來,“你看看櫃子裡的炊餅還在不在?”
張惠打開櫥櫃,鬆了口氣,“都還在。”
“那就好。”賀清溪出去洗洗臉,就去拿張魁昨日下午買的豆乾,“胡娘子,把小鍋點著,我炒菜。”
胡娘子燒了兩年火,看到賀清溪切好菜,就已經把炒菜鍋點著,“好了。”
賀清溪拿著勺子,打開油罐蓋子,眉頭緊皺,“油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