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油?”張惠順嘴問。
賀清溪歪一下油罐,讓她看得更清楚,“炒菜的豬油。不是你拿的吧?”
“奴婢沒動過。前麵店裡還有滿滿一罐子呢。”張惠說出來意識到不對,“昨晚張魁炒菜的時候奴婢瞄了一眼,裡麵還剩大半罐子呢。”
賀清溪擰眉,道,“那怎麼一夜之間全沒了?”說著看向胡娘子。
“不是我。”她也就吃吃鴨脖,平時連油炸的麵丸子都懶得吃。
賀清溪:“我沒說是你。我的意思是不是小白昨天晚上吃的。”
“主人,小白喜歡吃豬油,也是把豬油抹在熱乎乎的炊餅上麵吃。”張惠提醒他,“炊餅沒少。”
賀清溪打開天眼往四周看一遍,沒有妖怪的蹤跡,“總不能是老鼠吃的。這裡麵得有四五斤,多大的老鼠能一夜吃光。”
“老鼠沒那個本事。老鼠精有可能。”胡娘子開口道。
“老鼠精!?”
賀清溪和張惠異口同聲。
胡娘子點頭,“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我就住隔壁,它是怎麼做到瞞著我把這些油吃掉的。”
“是呀。”張惠也覺得說不通。
賀清溪從抬抬手,道,“去把店裡的油拿過來,先炒菜。”
“哦,好。”張惠連忙去前院。
胡娘子忍不住說,“這裡的都沒了,前院還能給咱留。”
“……不會吧?”賀清溪說著,大步往外走,見張惠抱著罐子跑來,樣子很是輕鬆,“沒了?”
張惠腳下一頓,“主人怎麼知道?”
“……”賀清溪張了張口,“胡娘子猜的!”
胡娘子從屋裡飄出來,“真沒了?”
“什麼沒了啊?”小白揉著眼從臥室裡晃晃悠悠走出來,就忍不住打個哈欠,“錢丟了?”
胡娘子和張惠同時看向賀清溪。
賀清溪咬咬牙,“……回頭我就做老鼠夾。”
“真成精了,老鼠夾沒用。”胡娘子不想潑冷水,然事實是這樣。
小白見沒人理她,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些,“你們在說什麼?”
“灶房和前麵店裡的油都被老鼠吃了。”張惠回答她。
小白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吃了什麼意思?”
“就是吃了的意思。”張惠道。
小白勾頭看一眼她懷裡的罐子,“吃光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掌櫃的,你不是說有我和胡娘子,老鼠見了都得繞道走嗎?”
“掌櫃的說的是不懂事的老鼠。不是老鼠精。”胡娘子對她又睡懶覺很不滿,“動腦子想想,普通的老鼠怎麼可能把一罐子油全吃了。”
小白被噎了一下,“我又不知道是滿滿一罐子。”
“你知道什麼?”胡娘子反問,“除了吃就是睡。”
賀清溪頭疼,“都閉嘴!小白,現在立即飛去豬肉攤買塊肥豬肉,回來熬油炒菜。”說著就去房中給她拿錢,隨即吩咐胡娘子,“燒水把兩個罐子刷乾淨。”
“奴婢這就去燒。”炒菜鍋裡乾乾淨淨的,張惠往裡麵兌兩瓢水才問,“老鼠怎麼辦?主人。”
胡娘子走到最裡麵坐下,邊燒煮粥的鍋邊打量賀清溪。
賀清溪前世都忘了老鼠長什麼樣,今生魂魄歸位之後也沒見過老鼠,“老鼠”對他來說不是一般的新鮮。
“張惠,跟我說說老鼠的習性。”賀清溪沉吟片刻說道。
張惠仔細想想,才說,“晝伏夜出。鼻子特好使,喜歡吃花生、瓜子之類的東西。跑得快,還特聰明。”說著,又想想,“好像就這些。”
“如果是一隻老鼠,它一次吃這麼多,怕是三五天之內都不會再出來。”胡娘子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要是它就吃一點,剩下的還在它洞裡,想要逮住它就更難了。”
賀清溪想想,不禁點了點頭。
“你也沒辦法?”張惠問胡娘子。
胡娘子:“我和小白還有掌櫃的抓妖,靠的是靈氣波動。抓鬼也差不多。如果那隻老鼠就趴在洞裡睡覺,也不修煉,那它就和普通老鼠一樣。地下水道裡麵那麼多老鼠,想抓住它恐怕得把全城的老鼠全滅了。”
“這麼難?”張惠吃驚,“不能靠什麼氣味嗎?”
胡娘子:“老鼠身上的味兒太重,都把妖氣掩蓋住了。”衝賀清溪努一下嘴,“掌櫃的剛才不就沒聞到。”
賀清溪點頭,道:“是的。”
“就不管了?十多斤豬油呢。”張惠想想就心疼。
賀清溪正想說什麼,感覺到靈氣波動,往外看去,小白回來了。
“豬肉給我,去找一下張魁,回來差不多就可以吃飯了。”賀清溪出去接過來,“胡娘子,去喊一下小貓和小羊。”說完舀一點熱水洗洗豬肉,就開始切肉。
張惠把熱水舀出來,往鍋底下塞兩根木柴就去刷油罐子。可她一看到油罐子,又忍不住心疼,“主人,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賀清溪一時沒反應過來,把肉放鍋裡,扭頭見她盯著手裡的罐子,莫名想笑,“辦法怎麼沒有。這不是不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