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缸呢。”賀清溪道。
馮掌櫃想一下,這麼一會兒賣了有十來份,“還剩這麼多?”
“我兌水兌多了。”賀清溪道。
蔡掌櫃手一頓,看了看碗裡的湯,“那怎麼還這麼濃?加了蒜瓣。”
“對!”賀清溪很早以前提過一次,沒想他還記得,“對了,那隻老鼠精抓到了,你們以後可以放心了。”
店內的食客驚了一下,同時問,“抓到了?何時?”
“半個時辰前吧。”賀清溪往後院努一下嘴,“就在院裡。想不想看看?我叫小白拿過來。”
馮掌櫃下意識轉向北,後麵的門關著,看不見院裡的情況,但聽著嘩啦啦的雨聲,不禁問,“就在外麵放著?”
賀清溪點頭。
“不會淋死吧?”蔡掌櫃接道。
馮掌櫃忍不住說,“那是老鼠精,又不是老鼠。再說了,就算是小老鼠,它也不怕水。”說完轉向賀清溪,“我說的對不對?”
“對的。”賀清溪笑笑,就叫小白把籠子弄進來。
小白走到門口,使個法術把籠子卷進來,放在灶和桌子中間的過道上。
而鐵籠落地,裡麵的金毛大老鼠動了一下,隨後爬起來就往籠子縫裡鑽。
眾人嚇一跳,忙喊賀清溪。
賀清溪被他們嚇一跳,“怎麼了?”
“這個老鼠要跑!”馮掌櫃大聲說。
賀清溪撐著灶台勾頭看了看,大老鼠在鐵籠裡亂蹦躂。
咕咚!
鐵籠被撞倒,大老鼠頭著地,頓時呆住了。顯然沒料到鐵籠這麼結實,它奮力一撞也沒能撞開。
賀清溪看到這一幕笑了,“胡娘子,問問它什麼來路。”
“你直接問不就好了。”胡娘子道。
賀清溪反問,“你覺得它會說話嗎?”
胡娘子猛然轉向金毛老鼠,見它從醒來就一直嘰嘰嘰,“……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還這麼大膽?”
“大概無知無畏吧。”賀清溪道。
食客們跟著點頭,極有可能。
賀清溪無聲地笑了。
“你不會獸語?”小白冷不丁開口。
眾食客同時轉向賀清溪,眼中儘是你還會獸語?
“我就算會,也不會說老鼠話啊。”賀清溪道,“何況我不會。”
胡娘子聞言便說,“那我試試。”隨即店內響起一陣嘰嘰咕咕聲。
在籠子裡發呆的老鼠清醒過來,仰頭望著胡娘子。
胡娘子又嘰嘰咕咕一番,老鼠趴下去,頭埋在腹部,一副無賴模樣。
眾人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蔡掌櫃忍不住問,“它什麼意思?”
“用人的話來說就是,技不如人,活該被擒,要殺要剮,悉聽遵命。”胡娘子說著話,看向賀清溪,等他定奪。
賀清溪方才沒一劍了結它,便是發現它沒吃過人。
這種開了智,而且能飛能跳的小妖怪,殺了它,賀清溪也不過是損失幾年修為。可他並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主兒,金毛大鼠又罪不至死,賀清溪便決定把它關起來,聽聽倆孩子念念《論語》、《道德經》,懂些人事,他日修成正果,他也是大功一件。
萬萬沒料到它這般無所謂。
賀清溪看一眼老鼠,笑著說,“行。那就殺了。”
老鼠一下跳起來,撞到鐵籠子上方,懵了一會兒,就衝賀清溪嘰嘰嘰嘰一番。
“它說什麼?”賀清溪轉向胡娘子。
胡娘子:“它說你不能殺它。”
“那就對它說,坦白從寬,出來過年。抗拒從嚴,牢底坐穿。”賀清溪瞥一眼老鼠道。
胡娘子把他說的話翻譯給老鼠聽,老鼠瞪一眼賀清溪,就揮著爪子衝胡娘子嘰嘰一通。
胡娘子相信,它要是能出來,非得給賀清溪一大耳刮子不可。
“它說什麼?”賀清溪是真聽不懂。
胡娘子吞口口水,“它說離過年還有九十天呢。”
“不足三個月,很長嗎?”賀清溪故意問,“你跟它說,它要是不偷不搶,能把油還回來,我現在就把它放了。還有,我隻要油,不要金銀珠寶,也不要人參靈芝之類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