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家到這裡還能要多久啊。”賀清溪笑著上前拿掉他的鬥篷,“鴨絨被芯弄好了,你拿回家讓府上的丫鬟做吧。”
虞景明疑惑不解,道,“為何?”
“你們想縫成什麼樣就縫成什麼樣。”賀清溪說著,做個請的手勢。
虞景明隨他到堂屋,看到椅子上放有好多白絨絨的被芯,“這些都是?”
“都是。今天沒有賣鵝的,張魁沒買。買了把鵝絨弄出來,我再叫小白去找你。”賀清溪道,“這每條被褥都有八尺寬,你要是覺得太寬,到家讓丫鬟疊成兩層再縫。”
虞景明點頭,“我知道。可我怎麼弄回去?”
“讓家丁來拉。你覺得這樣行,我回頭都這麼弄。”賀清溪道。
虞景明驚叫道:“還有?”
“最好的絨都在這裡。次一點的絨也能做被褥,隻是沒有這種柔軟。”賀清溪道,“但遠比棉被暖和。我明兒試試有沒有人要,能賣掉就賣。賣不掉就放起來,留胡娘子和小白以後用。”
虞景明沒聽懂,“以後?”
“三五百年以後。”賀清溪道。
虞景明明白了,又想說能放那麼久嗎。話到嘴邊想到胡娘子和小白會法術,應該有法子,“多少錢?”
“這六條給我一兩銀子就成了。”賀清溪道。
虞景明眉頭緊皺,“一兩?夠買布的嗎?”
“夠了。布是在東邊買的,那邊按最低價給的。”賀清溪笑道,“這個鴨絨你不要,我賣不出,擱家裡也是占地方。”
虞景明還是覺得少,“六條一兩,我爹娘知道能打死我。”
“你要是這樣說,我以後可不敢給你弄鵝絨了。”賀清溪提醒他。
虞景明也知道他來錢的門道多,道,“好吧。小白姑娘,勞煩你再走一趟。”拿過鬥篷,再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片刻,小白回來,遞給賀清溪一兩銀子,就拿著被芯給虞景明送去。
賀清溪見狀,很是驚訝,“懂事了?”
“懂事什麼啊。肯定覺得虞景明家的人來回跑麻煩。”胡娘子道。
賀清溪想想很有可能,乾脆不管她,讓胡娘子把次一點的鴨絨收起來,明日上午拿出去賣。
翌日,賀清溪和麵,張魁和張惠在院裡收拾晌午要用的菜的時候,胡娘子和小白站在門口吆喝叫賣。然而,直到小飯館開門迎客,才隻賣出去兩條。
胡娘子見賀清溪從後院過來,就說,“掌櫃的,咱們自個留著吧。”
“隔一天就有一堆鴨絨,留著得留多少?”賀清溪問,“你和小白去西市問問。那邊西域人多,他們可能會要。”
小白搖頭,“不會的。他們的羊毛毯比咱們這個還暖和。”
“那種有味兒。即便洗的很乾淨。還有,羊毛毯重。”賀清溪道。
小白想想,好像有點道理。
“我們現在去?”小白問。
賀清溪點頭,“去嚴公子店門口。但不可以賣給他。”
“知道。要是賣給他,就這幾條被芯,他恨不得給你一錠金子。”小白道。
賀清溪樂了,“總算懂事了。”
小白衝他扮個鬼臉,就把被芯抱起來,胡娘子拎著桌子,倆妖怪瞬間消失不見。
食客們見狀,都忍不住說,“讓她們去賣東西,賀掌櫃您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讓她們去捉妖?”賀清溪惦著勺子問。
馮掌櫃接道,“對啊。”
“世上妖怪不少,可該死的妖怪不多。”賀清溪道,“它們沒犯什麼事,抓過來您幫我養啊。”
馮掌櫃語塞,“這這,我忘了。”
“這裡是百年小飯館嗎?”
眾人扭頭往外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穿褐色長袍,長得很魁梧,麵色焦急,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賀掌櫃,來生意了。”馮掌櫃笑著開口道。
男子忙說:“我不是來吃飯的。”
“我們知道。你是來找賀掌櫃捉鬼的。”馮掌櫃接道。
男人很是驚訝,“你怎曉得?”
“來找他的,除了吃飯就是捉鬼。”
男人道:“那敢問哪個是賀掌櫃?”
賀清溪歎了一口氣,“我就是。”
男人循聲看去,見他站在灶台後麵,“您是廚子?”
“這裡是什麼地方?”賀清溪反問。
男人脫口而出,“飯館。不不,我以為掌櫃的無需親自下廚。”
“小飯館的掌櫃和廚子是同一人。”賀清溪把鍋裡的素菜盛出來,扯掉圍裙走出來,示意張惠把鍋刷一下,“是你遇到鬼,還是你家人被鬼魅纏上?”
男人聞言忙說:“我家管家被鬼殺了。”
“殺了?”賀清溪忙問。
馮掌櫃跟著問,“死了?”
男人連連點頭,道:“掌櫃的,勞煩您隨我走一趟,倘若能抓住那厲鬼,我必重謝。”
“你是這城裡人?”賀清溪一動未動。
男人點頭,“我家就在東南邊,兩炷香就能到。”
“那不可能是厲鬼。一般的惡鬼碰不到人,厲鬼入城,我們不可能不知道。”賀清溪道,“即便瞞得過我和城裡的道人,也瞞不過胡娘子和小白。”
男人皺眉,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一晃十七年,想想真可怕。我也快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