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奶奶在想什麼(1 / 2)

當熱意的風吹過田野,金燦燦的稻穗盈盈晃動著,那一圈圈泛起的漣漪仿若朝霞降臨世間,給人們帶來喜悅和希望。

望澤村的人再次忙活了起來,他們要趁著好天氣將地裡的稻穀收了。程敘言帶著程偃回家時看到的村民都神色匆匆,照麵時招呼一聲就走了。

程偃看了一會兒,然後飛快往家跑。

“?”程敘言立刻追上去:“爹,等等我。”

程偃回家後就在屋裡翻找,陸氏和程敘言齊齊不解,陸氏試探問:“偃兒,你在找什麼?”

程偃回過身,對著陸氏和程敘言來回比劃,之後又拿起角落裡的掃帚扛在肩上。

陸氏一頭霧水,下意識看向孫子。

程敘言盯著他爹的動作,聯係之前所遇,忽然福至心靈。

“是鋤頭。”程敘言對陸氏篤定道:“奶奶,爹在找鋤頭。”

話落,程敘言又迷茫起來:“不過爹找鋤頭乾什麼,總不能是想下地吧。”

程敘言隨口一句還真蒙對了,眼下收稻穀時期家家戶戶都是持鐮刀,難得遇見一個扛鋤頭的村人,程偃自然就記住了。

但陸氏和程偃名下的地都租出去了,不種地自然也不需要農具。

陸氏讓孫子看著兒子,她回屋把程偃的那些木雕都拿出來哄他:“偃兒,這個更好玩兒。”

然而程偃並不接受,午飯吃到一半就往外跑。

“爹……”

“偃兒!”

程敘言率先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偃竟然跑去了易全山家收割的地。

程偃名下的兩塊地就是拿給易全山一家去種了,他直衝衝跑過去搶了人家的鐮刀就要割稻穀,把易全山一家嚇的夠嗆。

“偃兄弟,偃兄弟你等一下。”易全山和自家兄弟架住程偃後強行奪走鐮刀。

此時陸氏和程敘言也趕了來。

“全山伯伯,麻煩你了。”程敘言牢牢把住他爹一隻胳膊,一邊對易全山道謝。

此時太陽正毒,村民們都在樹下休息,見易家這邊的動靜,一個個都圍了上來。

人群中的程偃眼神懵懂,茫然的看著四周。

有相熟的人問:“偃兄弟怎麼又這樣了?我記得他之前不是好了嗎。”

他們之前還說程偃家這下好起來了,程偃不但有了兒子,自己也恢複神智,沒想到一轉眼又傻了。

陸氏不動聲色擋在兒子身前,擋住了其他人或同情或看熱鬨的目光,她對易全山歉意道:“全山,今兒給你添麻煩了,我就把偃兒帶走。”

“沒事兒嬸子。”易全山跟自家兄弟交換一個眼神,然後走到程偃另一邊,他和程敘言一左一右把程偃架住回家。

一路走過時,其他人都會問兩句,“全山兄弟,你這是乾嘛呢。”

易全山打哈哈應付過去。

他們經過程長泰一家時,空氣中有種詭異的靜默,然而作為源頭的程敘言卻沒留意,心思都在程偃身上。他怕他爹一個扭身又跑了,簡直滑溜溜的像條魚。

直到他們一行人走遠了,楊氏小聲咕噥:“他們倒是輕鬆。”

平時不覺得程偃家有什麼,甚至還覺得程偃神智不清醒,陸氏和程敘言肯定受許多罪。然而秋收時候眾人都在苦哈哈收割,程偃一家就打眼了。

祖孫三人皆是一身乾乾淨淨的棉布衣裳,踩著八成新的布鞋,臉色紅潤,跟裸著上身皮膚黝黑的莊稼漢完全不同。

而婦人們則是特意穿著打了好幾層補丁的舊衣裳,縫縫補補捶打清洗了不知多少回,衣服都看不出原本顏色。沒辦法,田間禾葉鋒利,若是穿著好衣裳來收割而把衣裳劃破了,她們要心疼死。

楊氏看著兒子漏洞的鞋,身上撣不乾淨的泥土。又想起剛才見到的程敘言,天青色的上衣淺色的褲子,那料子一看就很柔軟透氣,做那麼一身衣裳怎麼也得上百文錢。陸氏為了籠絡便宜孫子的心,也真是下血本了。

那個掃把星也配,若是她的青錦穿上那身衣服,肯定比掃把星好十倍。

“他們也就現在得意。”楊氏憤憤道。等陸氏一死才是程敘言的苦日子。

程青錦抿了抿唇,他想反駁他娘,但是看他娘那副憤恨厭惡的神情,恐怕他說再多也沒用,索性閉上眼午睡。

吳氏摸了摸自己兒子的小臉,她怎麼覺得敘言比青良長的好。

不止是皮膚白了臉上有肉了,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反正看著很討喜像個小大人。不像以前,吳氏總覺得敘言會被欺負。

“娘。”程青良趴在吳氏耳邊低聲道:“五…堂哥是不是長高了。”

吳氏點點頭,隨後她揉揉自己兒子的腦袋,“你也比去年長高了些。”

她也有好好養孩子,過兩年青良肯定跟敘言差不多了。正好那個時候也該輪到青良上學堂。

吳氏目光隱晦掃過孫輩裡的幾個小子,彆說什麼在學堂學了字回來教給其他兄弟,且不說教的對不對,萬一她兒子念書有天賦呢,去學堂不一定有機會,但不去學堂肯定沒機會。

憑什麼其他幾房有的東西四房沒有,她這個當娘的總得為孩子打算。

下午時候眾人又悶頭乾活。程長泰眯眼看了看天,這幾年風調雨順讓地裡莊稼長的好,真希望一直這樣好下去。

為了不讓程偃跑出去擾亂其他人秋收,程敘言減少讀書時間,特意空出時間在院子裡陪他玩。

本來把人往山上帶更好,但上一次父子倆差點被蛇咬給程敘言也留下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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