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程敘言在翰林院當值,程偃從邸報中搜集分析信息,很是繁忙。是以豆豆的喂養和家裡其他瑣事基本是時明和程青南接手。
程偃下意識看向同樣懵逼的時明,後者像被踩尾巴的大狗蹦起來,忙不迭解釋:“程偃叔,不是我,不是我亂教豆豆。”
天地良心,時明從來沒在豆豆麵前說過臟話,更彆說稱“爺”了。
豆豆飛在空中,大聲道:“吃堅果仁,瓜子。”
程偃眼角抽了抽,隨後讓程青南端來一碟飽滿個大的葵花子,程偃程青南和時明三人圍坐在院中的石桌,一起給小家夥剝瓜子。
吃飽喝足,八哥嘎嘎叫了兩聲:“算你們補過,再糊弄爺,可不能了。”
八哥拍拍翅膀飛走了。程偃看著豆豆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豆豆到底是隻鳥,程敘言雖然不會拘著豆豆,但也擔心其他人把豆豆捉了去,所以平時有叮囑小家夥不要跑遠。
一般時候八哥隻會在院子周圍盤旋,偶爾程敘言出門,豆豆得到允許跟著去,大多時候豆豆還是很乖的。
晚上時候程敘言回來,時明跟他說起此事,程敘言挑了挑眉:“我知道了。”他張望一番,沒看到八哥。
程敘言問:“豆豆還沒回來?”
時明點頭。
程敘言不再多問,他進屋換下官袍,著一身簡單常服後去書房尋他爹。
程偃正在看去歲的一份邸報,聽到動靜頭也不抬道:“阿明都跟你說了?”
程敘言:“嗯。”
程敘言在臨窗邊的羅漢床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豆豆近日氣性大了些。”
“吃百家飯的鳥,不氣性大些怎麼成。”程偃看到重要的信息,提筆抄錄。
程敘言也不擾他,抬首徑直望向窗外,這會子餘暉將散未散。而豆豆午時離開院子,這期間大幾個時辰,換做平時豆豆早添置三四回食物了。
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最初程敘言還頗為緊張,帶著時明去附近尋找,誰知道半途八哥就主動現身了,落在程敘言肩上特彆討好的蹭程敘言的臉。
晚霞中略過三兩隻雲雀,正在吃肉泥的八哥倏地抬起頭。它身側的錦衣男子不解:“豆豆,怎麼了?”隨後關切道:“可是嫌鱔泥不好吃?”
八哥敷衍的叫了兩聲,低頭繼續進食。待八哥吃飽吃好,男子期待道:“豆豆,小爺可以摸摸你嗎?”
八哥輕盈的幾個跳躍蹦到他懷裡,待了一會兒後,甩下一坨新鮮鳥屎就拍拍翅膀飛走了。
男子又委屈又無奈,“真是無情的鳥。”
但第二日,男子仍然會讓人準備新鮮的鳥食,等待八哥飛來。
男子身邊的小廝不解:“小五爺,小人已經打聽到那隻八哥的來曆,您若是實在喜歡,花錢買下便是,何必每日耗時間等候。”
有時候八哥一整日不來,那些鳥食一應扔了去。小廝不心疼那點子鳥食,隻是心疼他家主子。若是等候心上人也就罷了,等一隻鳥算什麼事啊。
男子姓聞,單名一個朝,乃是長興侯的老來子。在家行五,人稱小五爺。
聽到小廝的話,聞朝撇了撇嘴:“你懂個屁。爺是那種巧取豪奪的人嗎?!”他伸出手,在小廝的目光下又緩緩握緊,露出一個自以為邪魅狂狷的笑:“要智取,智取明白嗎?”
小廝:………他不是很明白啊。
“明白明白。”小廝殷勤道:“不愧是小五爺,心性謀略遠超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