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拉住他的小手握了握, 低聲道:“娘親沒事,過了這一天就好了,以前也這樣過,彆怕。”
蘇寶還記得她時不時就要難受一次的事,最厲害的一次,娘親疼得一直冒冷汗,還暈厥了過來, 蘇寶差點被嚇壞,好在第二天就好了。這次他也不敢離開, 甚至不敢發出聲音。
顯然還記得之前娘親不舒服時, 端芯讓他保持安靜的事。
小家夥默默守在蘇皖床前, 緊緊抓著她的手,蘇皖的肚子越來越疼, 勸了他一句讓他回奉水苑,見他沒回,就沒再管他。
楚宴回來時已經午時了,這才發現院子裡安靜的緊,平日這個時候總能聽到蘇寶的笑聲, 蘇寶聽到腳步聲,便知道是爹爹回來了, 想到娘親剛睡著, 蘇寶便悄聲走了出來。
蘇寶走出來時,恰好看到楚宴打算回臥室,他便衝楚宴勾了勾手, 楚宴眉心蹙了一下,將他抱了起來,蘇寶趴在他耳旁小聲道:“娘親身體不舒服,爹爹不要打擾娘親休息。”
楚宴的眉心緊緊擰了起來,“怎麼不舒服?請太醫沒?”
蘇寶搖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楚宴便抱著蘇寶走進了寢室,她確實睡著了,身體半蜷縮著,由於出了不少汗的緣故,烏黑的發絲一縷縷垂在臉頰旁,襯得一張白皙的麵孔極為蒼白。
楚宴掃了一眼床頭前剩下的半碗紅糖水,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恰好端芯捧著湯婆子走了進來,她無聲行了個禮,才將湯婆子塞到床頭。
楚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燒,他才微微鬆口氣。她呼吸很輕,雙手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瞧著莫名有幾分可憐。
楚宴示意端芯一旁說話,一直到書房,楚宴才開口道:“她哪裡不舒服?怎麼不請個太醫來?你們怎麼伺候的?”
說著便示意福義先去請個太醫。
見他如此關心王妃的身體,端芯自然很感動,不過還是連忙道:“不是什麼大問題,緩緩就過去了,王爺不必擔心,王妃也特意叮囑了不必請太醫。”
楚宴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哪有身體不舒服,緩緩就過去的?想到那碗喝了一半的紅糖水,他腦海中才閃過什麼。
“那也不能硬忍著。”說完,便讓福義請太醫去了。
蘇寶顯然鬆口氣。
楚宴便又去了寢室,蘇皖肚子疼得厲害,怕她撐不住暈過去,端芯才點了安神的香丸,這香丸於身體無害,她這才睡著了,儘管如此蘇皖睡得也不太安穩。
楚宴跟蘇寶再次進來時,動作依然很輕,蘇皖並沒有醒,直到太醫來時,她才隱隱察覺到動靜,這才睜開眼睛。
見楚宴回來了,她掙紮了一下想爬起來,楚宴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低聲道:“不用起,先讓太醫給你把一些脈。”
蘇皖搖了搖頭,虛弱道:“我沒事的,不用看太醫。”
瞧出她的不安和窘迫,楚宴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事,彆怕,隻是讓太醫把把脈,總不能次次難受,調理一下會好很多。”
蘇皖還想再說什麼,楚宴卻已經讓太醫進來了,因她隻著裡衣,楚宴將帷幔拉了下去,隻是讓蘇皖伸出手臂。
蘇皖雖無奈,太醫來都來了,便讓他把了把脈。
太醫沒有直接觸碰她的手腕,拿絲帕遮了一下,才開始把脈。
蘇皖不僅自己服過慢性毒,還被宋氏下了合歡散,兩種藥對身體都極為不好,哪怕調理過身體,也隻是將毒解了,並沒有將身體調理到理想狀態。
這也是她為何時常傷風起熱的緣故。
這位太醫經常為各位娘娘診治身體,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當即開了方子,對楚宴道:“王爺不必擔心,王妃的身體問題不大,調理一段時間應該會有所改善。”
楚宴這才鬆口氣,讓秦管家親自將他送出了出去,藥方則交給了端芯,讓她親自去抓藥。
蘇皖的痛經還算規律,都是剛開始疼的厲害,後麵便會好上許多,是以楚宴再進來時,她的狀態也好了許多,甚至想下床。
楚宴按住了她的肩,“既然不舒服,就乖乖在床上呆著,等不難受了,再下來。”
蘇皖也沒太多精力跟他爭,便老實躺了下去,楚宴讓丫鬟端了鹽水,等她簡單洗漱後,便讓端芯端了菜飯,讓她簡單用了午膳。
蘇皖用過飯,又睡了會兒,一直到下午,才覺得肚子不疼了,這才知道楚宴竟沒有去翰林院,她隻是肚子有些不適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見狀心中竟莫名有些酸澀。
楚宴就在房內看書,見她醒了,才丟下手中的書,朝她走了過來,蘇皖這才坐起來,她眸中似含著水汽,見楚宴走來後,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手,道:“還是有些涼。”
她鼻子又有些酸澀,楚宴這才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不對,他在床頭坐了下來,道:“怎麼了?”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垂眸去看她的神情。
蘇皖長長的眼睫顫了顫,被他這麼一問,竟險些落淚,她搖了搖頭,才低低道:“我沒懷孕。”
楚宴當然知道她沒懷,什麼都沒做,真懷了才邪門,見她如此失望,他竟有些有心不忍,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誤導了她,不過楚宴終歸還有些理智,清楚若是坦白從寬肯定會惹惱她,這會兒也隻是安慰道:“以後多的是機會,沒懷就沒懷吧。”
蘇皖心中還是有些難受,她都做好了迎接小寶寶到來的心理準備,衣服都為她做好一件了,見竟然沒懷,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楚宴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就這麼想給我生寶寶?”
蘇皖的臉火辣辣燒了起來,什麼給他生?她明明是想自己要,見他拿一雙漆黑的眼眸深深注視著他,蘇皖的一顆心不由跳得有些快,她又垂下了眼眸,嘴裡的話也有些結巴,“我、我是自己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