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的製片人, 趁著這一次的劇組遷移,給了大家十天的假。
衣既明和霍樓一刻也沒有停留, 當天拍完, 當晚就啟程,坐飛機前往了這一次拍攝地點集合的城市——L市。
L市是XZ自治區的首府, 是建立在青藏高原之上極具民族特色的城市, 平均海拔三千多米, 全年多晴。不過廣告的拍攝地點其實並不在L市, 而是在羊卓雍措風景區, 從市區出發, 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就能到。
選羊湖一是地廣人稀, 二是景色好看, 給人一種大氣之感。
用廣告導演楊貝貝開玩笑的話來說就是:“這種主力消費群體針對的是男性的廣告,什麼都可以沒有, 但逼格一定要有。在世界最高的地方, 親自開最野的懸浮車,視線開闊,天高雲淡,你就說你心動不心動吧。”
楊貝貝是個女導演, 也是c國業內這兩年數一數二的廣告導演, 回國之前是給奢侈品大牌拍廣告的, 回國之後迅速和國內幾個知名的大集團進行了一係列的合作, 尊定了圈內的地位。
她之前就和霍氏集團有過合作,雙方一直十分愉快。
楊貝貝是霍樓爸爸霍然清親自指定的X級的廣告導演, 因為他打聽到奧莉薇夫人最近請了楊貝貝的師弟為莫蒂默家族旗下某個奢侈品的大秀,拍了一組宣傳廣告。霍爸爸表示不能輸,一定要和奧莉薇夫人把這個擂台打到底。
本來霍然清和奧莉薇夫人這對前任之間的暗潮,以前還停留在暗搓搓的階段,現如今因為霍樓和衣既明的事情才進一步擺到了台麵上。
兩人索性也就不打算再遮掩,決定放手大乾一場,鹿死誰手,見個真章。
衣既明以前沒去過L市,但一直挺想去的。霍樓就暗搓搓的把去L市拍廣告的行程,變成了去L市旅遊,順便拍廣告。
經過長達三個多小時的飛行,霍樓的私人飛機終於抵達了L市的貢嘎國際機場。時間已經是當天上的十點多了,雪域高原之上的寒風呼嘯而過,氣溫比大家預料的還要低,氧氣也有些不足。更鬱悶的是,貢嘎機場說是L市機場,但地址其實並不在L市,而是在竹林鎮,和L市相距差不多70公裡,哪怕有專門修建的機場高速,也需要一個小時十分鐘左右的車程才能夠進入市區。
衣既明自車禍之後,體質就一直偏弱。哪怕為了來高原拍攝,已經提前十五天就開始服用紅景天以防高原反應,但到達酒店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上去還是神情萎靡,唇瓣紫白,腳步虛浮。
霍樓嚇的恨不能當下就返回機場,帶衣既明回去,讓什麼在高原上開懸浮車都見鬼去吧。
但衣既明卻很堅持。
“我能行。”他連全息遊戲都忍受下來了,高原氣候也不是問題。他這不是高原反應,這是單純的身體不適應。
霍樓這回卻不太願意聽衣既明的,直至衣既明在進入全程含氧的酒店套間,臉色終於有所緩解之後,霍樓這才沒再說什麼回去的話。不過當天晚上,霍樓還是以擔心為由,強烈要求和衣既明住在了同一間房裡。
這一回真的沒什麼旖旎的心思了,霍樓一晚上驚醒了四五回,隻為伸手去確認,衣既明是否還好。
衣既明迷迷糊糊間也總感覺到有人探夠過來,但眼皮實在是太沉,怎麼都醒不了,也就隻能放任自流。隻不過那一晚,衣既明罕見的做了一個夢,夢裡隻有他和霍樓。霍樓看上去要比現在年輕一些,穿著一看就替他覺得冷的破洞牛仔褲,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流行了。
霍樓坐在馬路牙子上,拚命的哭啊哭。
衣既明怎麼給他說笑話都沒用,甚至衣既明還當場給霍樓演了一段單口相聲,霍樓也還是在哭,從小聲啜泣到嚎啕大哭,仿佛受儘了委屈。
衣既明也是使勁了渾身解數,才好不容易從霍樓嘴裡問出了霍樓為什麼哭的這麼厲害。
“我過生日,你為什麼不來?你果然是不喜歡我吧。QAQ”
夢總是沒有邏輯,而做夢的人卻覺得毫無問題的,好比此時此刻。衣既明明明應該問,咱倆認識的這個時間段,還沒有到你生日吧?
但夢裡他說的卻是:“我當然喜歡你啊。”除了媽媽以外,衣既明就再沒有遇到過比霍樓更讓他喜歡的人了。
“那你證明給我看。”霍樓蠻橫的提出要求,卻又不說讓衣既明怎麼證明。
衣既明急的團團轉,怎麼都想不到該怎麼證明,不出十分鐘,霍樓見衣既明始終沒有回應,再一次哭了。這一次他哭的更加厲害,把整個世界都淹沒了。他們兩個隻能在淚水組成的汪洋大海裡起起伏伏。
到最後,衣既明實在是沒著了,脫口而出:“我親親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霍樓打了個哭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他的哭聲在這個問題之後就停了下來,並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衣既明。
然後,衣既明這個荒誕的夢就醒了。
衣既明看了一下時間,早上七點十五,正是他拍戲時的起床時間。霍樓還在睡,他昨天晚上反複的起夜,第二天自然就起不來了。反倒是昨天還臉色蒼白如紙的衣既明,今天已經生龍活虎,衣既明沒有打開遮光的窗簾,隻是小心翼翼的抹黑下床去洗漱,又小心翼翼的換好衣服,準備離開房間去吃早飯。
然後,霍樓就一下子驚醒了,正看到門口背著光的地方,衣既明離開的背影。
霍樓昨晚明顯也做了一晚上亂糟糟的夢,還大多是BE的,以衣既明離開他為主題。霍樓腦子一抽,就對衣既明淒厲的喊了一句:“彆離開我!”
隔壁的李林估摸了一下衣既明起床的時間,正好來找衣既明去吃早飯,然後就聽到了霍樓的這一聲。
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樓是被衣既明始亂終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