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秋甚至能摸出南紅和翡石的玉潤表麵上,那些肉眼難辨的細小紋裂。
對昨晚的握觸……他也同樣會將所有細節,都纖毫可見。
青筋的凸顯,血管的搏跳。粗冠的溝壑,凶獰的廓線。
更關鍵的,所有這些,都還伴隨著灼人的炙意。
而且。
而且先生雖然明顯有失控,提早有反應。但男人卻並沒有像舒白秋本以為的那樣……
會不久就結束。
相反,在舒白秋開始幫忙的時候,他那晚一步被人同樣握住的地方。
……反而卻更早。
害得舒白秋有一陣甚至忘了動作,即使勉強回神,也不敢去如何握動。
因為,他已經軟到根本連指尖都很難去控製了。
所以昨夜後來,時間才拖到了那麼晚。
是舒白秋自己受不住,害得先生也要等他平複。
現下白日醒來,舒白秋更有反省和愧疚。
對著先生,他也隻說了一聲。
有一點……燙。
聞言,傅斯岸卻似乎沒有立刻放下心來。
男人還伸手過來,檢查了一下舒白秋的手。
舒白秋被碰的力度並不重,傅斯岸隻是細細看過了他的手掌,還用指腹去輕碰了碰他尚有微紅的掌心部位。
可就是這樣輕緩的試探動作,卻還是惹得少年手腕輕晃、指尖微蜷。
舒白秋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不……彆……”
他近乎失禮地將手掌直接從先生的手中收了回來:“抱、抱歉……”
少年還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怎麼也不肯讓人繼續碰了。
傅斯岸的手停在原處,低眸看人,就見小啾的耳朵都紅透了。
少年小聲地說著對不起,低著頭和他解釋。
“沒有不舒服,是、是不太能被碰了……”
這一點,傅斯岸其實已經猜到了。
他知道舒白秋的手有多敏敢,更清晰記得,對方碰握他時的溫軟觸感。
舒白秋的頭發和耳骨都很軟,聽說這樣特征的人性子會比較軟。
少年的性格也的確很好。
而舒白秋的手指同樣柔軟,他的手骨骼纖細,肌理柔膩,白皙頎長,骨節還透著微微的薄粉。
不像傅斯岸,舒白秋的指間也沒有任何薄繭。
纖長的十指上,沒有丁點會影響少年觸碰觀感的阻隔。
早在之前,聽說舒家的賭石傳言時,傅斯岸就想到了少年過分敏銳的手。
這雙手的確適合
感知,也適合雕刻。
舒白秋的手能清晰地感覺到玉石的細弱變化,和纖悉的廓線轉折。
想來他也可以將那玉潤的表貌,呈現出最好。
但在昨晚,這一雙本該塑造藝術珍品、本身也已是完美藝術品的美麗手掌。
卻被暴殄天物。
被圈掐住纖瘦的手腕,按在了險些握不住的粗燙上。
傅斯岸無法否認,昨夜,他也是故意的。
就像之前接吻的時候,傅斯岸曾經故意用長指撐開少年的手套,伸探進去,強勢地插入柔細的指縫。
昨晚,傅斯岸也故意用了灼物去頂。
甚至在將少年送上潮頂的時刻。
傅斯岸也是一麵撞碾著他的掌心,一麵將舒白秋弄到哭設的。
所以早在開始之前,傅斯岸就拒絕了用上麵。
因為他深知自己的本性。
骨子裡的惡劣藏不住。
即使有過克製,也總會想欺負。
把捧在心尖上的小孩,一遍遍欺負到哭。
見少年昨晚的後遺症明顯,現下仍會有餘留的反應。
對著身前已經恨不得把頭低到胸口去的舒白秋,傅斯岸也沒再繼續撩惹他。
確認小啾的手的確沒什麼事之後,傅斯岸就在少年的難安中,終於收回了手。
“先吃點東西吧。”
男人也沒再多留,轉身坐去了舒白秋的對麵。
昨晚在開始之前,傅斯岸也曾說過。
“被燙到的話,告訴我。”
在漫長的深夜中,根本沒能履行的溫柔。
終於在第二天,少年說燙之後,踐行了一點體貼。
——沒再誘使某些壞心眼的先生,換回更有意的惡劣。
***
傅斯岸一直等到舒白秋將甜點吃完,才離開了餐廳。
他還有工作事務需要外出,對少年稍作叮囑之後,就先離開了。
等到先生離開後好一會兒,舒白秋才終於讓自己的臉頰稍稍降了溫。
因著昨晚的經曆。
在先生麵前吃酸奶碗,也變得莫名有些……有些怪了。
舒白秋勉強壓下了自己胡亂發散的心神,他這時才想起。
剛剛先生外出的時候,客廳的門邊,其實早就有助理在等。
是不是……
舒白秋忽然想到。
是不是先生其實早該外出,隻是特意等到自己醒了,確認完他的狀況,才離開?
因為舒白秋還想到了類似的上一次。
那晚過後,清晨醒來,時間不早,舒白秋也以為先生已經離開了。
可他還沒起身,就被身後的傅斯岸落下了早安吻。
離開餐廳,舒白秋就去了茶室。
他原本想在茶室內多待一會兒,可是思路總容易跑回昨天,跑到先生那邊。
再加上手間尚未完全消退
的餘韻。
好像碰什麼,都很容易讓他分神。
舒白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索性還是出了門。
他今天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目的地,出門隻是想去散散心,轉移一下注意力。
不過,剛出門不久,舒白秋就接到了葛虹的電話。
葛虹去給大姨置辦行李,順便給小寶帶了些鮮乳餅和乳扇,問小寶什麼時候方便,好給他送過來。
乳餅和乳扇都是雲省本地的傳統特色,也是家長喜歡買給小孩子吃的小食。
舒白秋本來想說,不用麻煩阿姨送過來,他去拿就好。
想了想,他又多問了一句:“阿姨現在有空嗎?”
葛虹說有空,她就在雲大附近。
於是舒白秋便和她約了個雲大周邊的地點,說好現在就過去。
先生現在在外麵工作,舒白秋就沒打擾他,隻給傅斯岸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午餐可能不回月榕莊吃。
之後,舒白秋就拜托隨行的司機大哥,把他送去了雲大。
舒白秋和葛虹約定的地點,是雲大南門外一家不大的餐廳。
已是中午,這個時間正好可以吃午餐。
葛虹已經到了,舒白秋自己進去,而羅絨照舊等在了包廂外。
因為這家餐廳的確不大,包廂也隻有兩間。站在餐館二樓的露台上,就能看到包廂的門窗。
因此,羅絨便等在了露台上。
這場午餐並沒有什麼預料之外的風險,隻除了持續的時間,略微有些長。
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用完餐的兩人才終於從包廂出來。
羅絨照舊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控製在一個不會打擾、也不會來不及反應的距離。
這個距離其實並不算近,但羅絨的視力極好,所以在兩人剛出包廂的時候,他就一眼瞥見。
葛虹的眼眶似乎有些紅。
好像是哭過。
發生了什麼嗎?
但小舒先生的外表並沒有什麼異狀。羅絨又細看過一眼,發現兩人的相處也依然尋常。
舒白秋還拎著葛虹送他的那些鮮奶乳酪,一路把葛虹送上了她的車。
直到葛虹離開,舒白秋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羅絨這時走上去,問:“您接下來想去哪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還抬手,接過了舒白秋拎的東西。
少年像是這時才回神,他想了想,說:“我想先吹吹風。”
舒白秋還道:“東西麻煩羅大哥等下放到車上就好,不用冷藏。”
“是。”羅絨低低應聲,他抬眼,不著痕跡地看向不遠處。
確認那兩個方位的隨行保鏢都準確在位之後,羅絨才拿著提包,先回了一趟車上。
等羅絨再回來時,就見舒白秋還站在原處,那棵繁盛的紫薇樹下。
少年低著頭,在用手機編輯消息。
因為之前太久沒接觸過電子設備,舒白秋的打字
速度並不快。
再加上今天他的手又稍有異狀,編輯消息就變得更慢了。
見羅絨回來,舒白秋索性放棄了打字,直接拜托起了羅大哥。
“等先生下午不忙的時候,可以麻煩羅大哥轉達一聲嗎?”
舒白秋道。
“我剛剛給了葛阿姨答複,還是決定不和阿姨去南澳了。”
羅絨頓了頓,問:“剛剛午餐時答複的嗎?”
舒白秋點頭:“對。”
他已經和阿姨都說好了。
羅絨一直跟著舒白秋,自然知道對方這一周考慮內兩個選擇的事。
隻是他沒想到,少年提前一天,就婉拒了葛虹。
難怪方才,葛虹的眼圈會有些紅。
羅絨掃了眼腕表:“Boss在開會,結束後我會立刻轉達。”
舒白秋輕聲道:“謝謝羅大哥。”
看著這樣乖巧的少年,再想到方才葛虹難掩的失落。羅絨頓了頓,還是低低說了一句。
“不去也好,南澳太遠,差異也多。”
舒白秋聞言,看了看對方。
他聽得出,羅大哥是在安慰他。
舒白秋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也應聲:“嗯。”
其實這些事,剛剛葛姨也說過。
葛阿姨還說,南澳有很多華人同胞,她要去的學校附近也有華人社區,舒白秋過去可以慢慢適應,不會立刻有太大的差彆和隔閡。
不過舒白秋在意的,其實不是這個。
語言和生活習慣或許都可以克服,對尚且年少的舒白秋來說,也都不算無可逾越的困難。
隻是根本在於。
舒白秋並不想麻煩對方。
“阿姨還有很多自己的事。”
少年抬眼,望向了不遠處的街道。
四下的一片安靜中,他輕聲同身邊的羅大哥道。
“要照顧葛奶奶,還要忙自己的教學工作。”
舒白秋笑了笑,說。
“沒必要再為我分神費心了。”
早在很久之前,剛剛被傅家帶回去,被要求和傅先生結婚的時候。
舒白秋就隻有一個願望。
他希望等到被利用完,自己可以早點被遺忘。
早點被丟掉。
直到現在,舒白秋也還會有同樣的相似願望。
他希望自己可以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阿姨還說,擔心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可能會太孤單。”
舒白秋仍看著不遠處的街道。
“不過我說,其實不會的。”
今天日光正好,站在室外街邊,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冷。
不遠處,就是雲大的校園,和碧波萬頃的翠湖。
風景與日光同樣美麗。
正值午間,校園外的街道上有不少年輕朝氣的學生來往。
舒白秋看著那些走過的大學生們,輕輕道。
“就像這邊樓下,有許多人會和同學三兩結伴,並行向前。”
“但也會有無論去哪裡,都獨來獨往的學生。”
少年的目光,正好落在一個戴著黑色冷帽的年輕學生身上。
那人剛剛從咖啡館出來,臂間夾著薄板電腦,還帶著一個頭戴式耳機,正目不斜視地獨自從人群中穿行而過。
舒白秋又彎了彎眼廓,說。
“結伴有同行能說笑,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快樂。”
“所以我答應了阿姨,我會好好的。她不用擔心我。”
少年的話說完,目光還遙遙落在遠去的學生們身上。
他的狀態隨心,放鬆,並無不妥。
但看護在少年身側的羅絨,心卻慢慢地沉了下來。
從剛才小舒先生望向那個獨行學生的目光中,羅絨清晰地看出了他的認同。
和淡淡的向往。
讓人倏然覺得,這樣下來,即使舒白秋拒絕了葛虹,沒去南澳。
他其實也有很大概率,不會選擇和傅斯岸一起走。
在少年的內心中。
他可能會更喜歡獨身一個人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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