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騙了你(2 / 2)

沈鬱身形僵硬,好半天都沒動彈,直到盛川冰涼的指尖順著他衣服下擺探入時,才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般,忽然一把推開盛川,而後者沒有防備,直接跌在了地上。

盛川被沈鬱咬了一口,下唇還沾著血跡,他反應過來,下意識用指尖抹了抹唇角,就見一抹殷紅的血痕,室內的氣氛陡然寂靜下來。

沈鬱將他推開後,仿佛做了什麼錯事般,忽而飛快爬縮到角落,雙手抱住了頭,聲音驚恐:“彆打我……彆打我……”

盛川聞言掀了掀眼皮,心想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他下唇刺痛,舌尖品到了些許鐵鏽味,心中的鬱氣卻淡了些。

“過來。”

盛川對他伸出手,一副清雋乾淨的模樣,唇上那一點血紅得稠麗,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豔色,沈鬱躲在櫃子角落,搖頭不肯過去,好像盛川能把他吃了似的。

盛川隻能攥住沈鬱的手腕,把人拉過來,這次力道卻輕了許多。

沈鬱得病後,總是有些神經質,比兔子還膽小,他被盛川抱在懷裡,不安的動了動身軀,一緊張又開始低頭咬袖子。

盛川不讓他咬:“臟。”

沈鬱嘟嘟囔囔:“不臟……”

盛川聞言正欲說話,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接通,話筒那邊響起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查好了,田家棟的女兒有先天性心臟病,很快就要動手術,費用初步估計十萬往上走。”

盛川沒避著沈鬱:“治療費用是誰繳納的?”

私家偵探道:“是田家棟的老婆,她今天帶著女兒去醫院複診,一次性結清了所有費用,而且買了不少補品回去,我查過了,她外麵沒有欠債借貸的情況,也沒有工作經曆。”

盛川若有所思:“能不能查到她的銀行流水?”

私家偵探道:“有點難,不一定能查到,不過我今天跟著她去醫院的時候,發現她跟一個開豪車的女人碰過麵,照片我發你郵箱了。”

盛川道:“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錢我會打到你的賬戶。”

他說完掛斷電話,登進郵箱看了看對方發過來的照片,和田嫂子見麵的女人約摸四十來歲,但保養得宜,一身的名牌貨,雖然帶著墨鏡,年輕時估計也挺漂亮,不過盛川不認識。

他正準備關掉手機,懷裡忽然一沉,沈鬱不知何時趴了過來,然後用指尖一個勁的戳著手機屏幕,嘴裡連聲念叨:“壞女人……壞女人……”

盛川手機沒拿穩,差點讓他戳的掉下去,聞言眯了眯眼:“你認識?”

沈鬱對著屏幕戳戳戳,似乎很討厭她:“小……小野種的媽媽……壞女人……”

沈老爺子當初把沈潤帶回沈家養的時候,給了他親生母親一筆錢,徹底斷了二人間的關係,聽說後來那女人把錢花光之後,曾經三番兩次找上門想認兒子,不過被沈老爺子攔在了外麵。

事情到此,已經明了了,沈潤怎麼說也是沈家大少爺,偶爾出現在新聞雜誌上,算是熟臉,他當然不可能親自出麵花錢買凶,但這種事交給旁人做又不放心,私下轉賬也會被查到,隻好讓他的親生母親出麵。

現在隻要查到她和田家有過金錢糾葛,那麼也就坐定了沈潤幕後主使的嫌疑,到時候把證據交給警察,一切也就結束了。

盛川思及此處,不由得看向沈鬱,後者仍捏著手機悶悶不樂的戳著屏幕,似乎對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盛川挺矛盾的,既希望他恢複正常,又不希望他恢複正常,反手把自己的手機抽回來,沈鬱就下意識看向了他,眼睛黑潤潤的,懵懂無知。

盛川問他:“你喜歡阿川嗎?”

沈鬱聞言用力點頭,聲音小小的:“喜……喜歡……”

盛川眸色暗沉:“如果他騙了你呢,你還喜歡他嗎?”

沈鬱沒吭聲了,低頭玩羊絨地毯上的毛須,盛川漫不經心的性格今天似乎來了個大逆轉,一定要問出個答案不可,把地毯拽到一邊,盯著他又問了一遍:“如果他騙了你,你還喜歡他嗎?”

沈鬱被搶走地毯,沒有東西玩,隻能繼續玩自己的袖子,自言自語:“阿川不會騙我的……”

盛川似乎一定要擊碎他的幻想:“他就是騙了你。”

沈鬱搖頭:“阿川從來不騙我……”

盛川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和沈鬱爭,在他耳畔無不惡意的低聲道:“他就是騙了你,他家世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對你好也是假的,都隻是為了你的錢。”

此言一出,沈鬱忽然不說話了,他像是沒聽懂般,窸窸窣窣背對著盛川,然後攥著垂下來的床單邊角,一點點卷起來,又一點點放下,玩的樂此不疲。

“……”

盛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說那些話,一軲轆把真相都說了個乾淨,罕見的有些失控,他麵無表情,然後無意識理了理領口,心想難道被那個藍色光球施了什麼咒術。

係統探知到他的想法,biu一聲彈了出來:【我不是我沒有,你彆冤枉球!】

它覺得自己風評被害,身後的白色小翅膀扇得飛快,看起來非常憤怒。

盛川驟然看見它,瞳孔微微收縮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麵前這個光球竟然能探知他的意識,臉色不由得變了一瞬,就像在陰暗角落待久了,驟然被**裸的拉到陽光底下暴曬一樣令人難以適應。

係統哼了一聲,見盛川不理它,又哼了一聲,氣鼓鼓的落在了地毯上,不經意看見沈鬱,卻愣了一瞬,背後撲棱不休的翅膀也頓了頓。

沈鬱低著頭,背對盛川,隻一下一下的玩著床單,但細看指尖已經用力到泛起了青白,他張揚肆意的眉眼此時大半都陷入陰影中,膚色蒼白,眼眶泛紅,無端顯得陰鷙病態起來。

係統被嚇到了,慢吞吞的飛起來,然後悄咪咪的溜了。

嚶嚶嚶,好闊怕。

盛川毫無所覺,他思考著自己剛才說的話,字句都如淬了毒的刀一般絞人肺腑,沈鬱現在還病著,如果真刺激出什麼好歹來,就不好了。

他側目看向沈鬱,卻見對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縮成團背對著自己,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衣衫,隱隱可以看見後背瘦的微凸的脊椎骨。

“沈鬱……”

盛川叫了他一聲,然後伸手將他掰過來,卻怎麼都掰不動,隻好繞到正麵,卻見沈鬱眼眶紅紅的,委屈撇著嘴,像是要哭了。

盛川頓了頓,心想現實總是比想象中要殘忍得多,一個單純的小少爺,沒經曆過人心險惡,人生中第一次動心,總是傾其所有的,倘沒得到善果,就會痛得像剮肉剔骨般,餘生都難以治愈。

盛川第一次覺得他的這種舉動可能有些殘忍,當然,隻是可能。

盛川握住沈鬱瘦削的肩膀,用了些力才把人攬進懷裡,眼瞼微垂,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片刻後,似是終於妥協,聲音低沉的道:“和你開玩笑的……” w ,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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