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昌的婚禮也請了顧媽媽和顧鶴之。既然是請了顧鶴之,順帶也就把蘇懷夏給捎上了。
不過顧鶴之和蘇懷夏兩個人都懶得去他們的婚禮。那天恰好是周六,顧鶴之每周周六都會回爸媽的家。蘇懷夏也會去看顧鶴之。
雖然知道顧爸顧媽今天要去參加對過們的婚禮,晚上不在家。但是顧鶴之還是按照約定去了。
許紹昌的婚宴沒有去酒店。還是和幾年前的胡梓琴升學宴一樣,在同樣的廠房搭了個棚,請師傅過來燒流水宴。
蘇懷夏路過的時候,恰好能看見那廠子,裡麵紅紅火火還蠻熱鬨。又是她那一眼也看見了許紹昌。他被人圍著灌了不少酒,整張臉紅得像是猴子屁股,站都已經站不直,七歪八扭的。他的那些朋友們,還在不停的給他灌酒。
蘇懷夏心裡暗暗搖頭。她知道許紹昌有個不太好的習慣。一喝酒就喜歡發酒瘋,一發酒瘋起來就喜歡打人。蘇懷夏心裡祈禱,他這個壞習慣就是上輩子事業受挫之後形成的吧。千萬不要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否則……今天醉成這樣,胡梓琴等新婚之夜估計不好受。
不過蘇懷夏也就是想想,她也沒有閒心思多管閒事,提著手裡的食盒,移步去給顧鶴之送飯去了。
顧爸顧媽回來的早,身上都是香煙味和酒味。他們一邊脫衣服,一邊一個勁兒的搖頭。
“爸媽,怎麼啦?怎麼都在搖頭呀?”蘇懷夏上來接過他們的衣服,幫兩個老人掛上。
“小許他那一幫子朋友太鬨騰,人都喝成這樣了,還一個勁兒的在灌酒。不把人喝趴在地上,根本不放人走。”顧媽皺眉。
蘇懷夏笑:“婚禮難道不都這樣嗎?”
“這哪能啊。鬨得也太過分了,我看見小許喝了酒之後一個勁的扒著外麵的欄杆吐。你說,這樣子要是回去了,新娘她得吃多少苦呀。你爸他和我結婚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喝的。”顧媽原來是在擔心新娘,更確切點說她是在擔心蘇懷夏。
“小寶,你結婚的時候,可不允許喝這麼多酒。到時候躺在外麵,小夏不來幫你收拾。哪有這麼折騰的。”顧媽正色,不像是在說笑話。
顧鶴之這時候正捧著一碗拌麵,熱乎乎的吃,沒有注意到蘇懷夏和爸媽在聊什麼。聽到自己被點名,莫名其妙抬頭,叼著一口麵,稀裡糊塗的點了點頭。
看他那一副茫然的樣子,家裡其他三個人都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隻有顧鶴之依舊摸不著頭腦……這有什麼好笑的?
果然,那天晚上,到半夜的時候,對門傳來了女人的哭聲男人的罵聲還有許紹昌他媽的嗬斥聲。蘇懷夏半夜被驚醒,聽了幾句就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兒,搖頭歎息了聲,關燈就睡了。
顧爸爸顧媽媽也被吵醒:“老頭子啊,這什麼聲音啊?”
“是不是對門那家在吵架呀?”
“剛結婚就吵架呀?”
“哎,幸好小夏嫁的是我們家小寶。”顧媽媽心有餘悸的拍拍胸。
“是啊,還是我們家小寶好。”顧爸爸也自豪。兩個老人聊了會兒,看著對門嘈雜的聲音,再次入睡。
蘇懷夏都起來做早點的習慣,所以不管她多晚睡,也不管在哪裡睡,她都能起的很早。
在家裡人都沒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起床洗臉刷牙。
顧家的院子和蘇懷夏自己家的院子是一樣的,一般刷牙洗臉的水池子都用外麵的公共水池。
蘇懷夏端著牙刷杯出去,看見水池邊正好有個身影。這身影看起來有點奇怪,有個挺大的肚子,看起來蠻臃腫的。但是其他地方卻不太協調的瘦。
蘇懷夏想著等下還要給顧鶴之做早飯,就沒有多想,接了水站著刷牙洗臉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尖叫:“蘇懷夏?!”
蘇懷夏被嚇得差點沒有把牙膏唾沫給吞下去,她轉過頭仔細一看,站在自己身邊的竟然是胡梓琴。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怪不得剛才蘇懷夏遠遠看的時候覺得有些違和。原來不是胖的,是懷了個小生命。
她又仔細借著昏暗的天光打量胡梓琴。看到她臉上身上都有淤青,蘇懷夏猜應該是許紹昌昨天晚上打的。
蘇懷夏歎了口氣,許紹昌這毛病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有時候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胡梓琴恰好湊上了,也是……命啊。
蘇懷夏的歎氣聽在胡梓琴耳朵裡,格外的刺耳:“蘇懷夏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定要讓許紹昌來追我,我現在也不會和許紹昌結婚。”
蘇懷夏:“……”
真是人在家裡坐鍋從天上來。
當初她記得,胡梓琴好像是要死要活的追求許紹昌吧?許紹昌不理她,她還怪蘇懷夏搶她男朋友。
蘇懷夏好不容易把自己和她的男朋友給摘乾淨,現在生活不如意了,又來怪彆人……這也是一個本性難移的主啊。
蘇懷夏提著自己的牙刷杯挪到另一邊,和胡梓琴保持最遠的距離。她也不和她吵架,以最快的速度刷完牙,然後躲進自己的房門裡。
這種人實在犯不著和她生氣。再著孕婦最大,那個肚子現在可是個金疙瘩。大早上的濕氣重,她如果不小心摔一跤,說不定就要賴到自己頭上。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胡梓琴新婚當晚,被自己的新郎官打成這樣。心裡不僅傷心還害羞,根本不知道怎麼麵對這滿院子新的鄰居。
沒想到在這個新的環境裡,又遇到了蘇懷夏!她心裡所有的怨啊恨啊就止也止不住的湧上心。都怪這個女人,都怪這個女人!
可是她也隻能在心裡詛咒,她根本沒有其她辦法和蘇懷夏鬥。在原來的院子裡,現在大家都知道蘇懷夏了不起。有自己的美食街,有自己的酒樓。而且做得一手好菜,結交了不少達官顯貴。她已經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裡了……她又拿什麼去和她鬥?
可胡梓琴轉念又一想。她怎麼會在這裡呢?她不是找了個大款的老公嗎?她隱約記得對門那家好像也要結婚……蘇懷夏難道就是他們家的媳婦嗎?難道她那個有錢的老公竟然是假的嗎?住在這裡的,怎麼可能是有錢人!
看到彆人不好,胡梓琴心裡就越想越開心。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幾聲。原來,生活過得不如意的不止她一個人。蘇懷夏看起來也不怎麼樣。被吹的這麼厲害的一個女人,到最後不過也就嫁進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院子!
她一直笑道被其他鄰居罵,才停下聲來。
蘇懷夏的婚禮在三天後如期而至。天公作美,那天天氣晴朗明媚陽光甚好,甚至比胡梓琴結婚大吉的那一天天氣還要好。
她的婚禮流程是中西結合的。蘇懷夏其實比較喜歡中式的婚禮,顧鶴之從小在西方教育的環境下長大,所以比較想要個西式的婚禮。
蘇懷夏考慮了兩方的需求,就決定給自己一個中西結合的婚禮。其實說起來玄乎,做起來不過也就是加個教堂而已。
早上依舊是中式婚禮的流程,先是男反方那邊來接親。
三天前許紹昌叫來了的幾輛小轎車,院子裡的人依舊記憶深刻。大家難免要拿兩個婚禮互相對比。
今天,胡梓琴和許紹昌知道蘇懷夏要結婚,找了個名頭回了胡梓琴的娘家,就是要看看,蘇懷夏的婚禮,到底能辦成什麼樣子?
車開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奇怪的長大了嘴。這輛車長得可真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長的車!車的樣子倒是挺酷,黑色的車身被擦得乾乾淨淨。上麵的烤漆泛著溜光,挺洋氣的。
就是太長了啊!他們真的是這輩子都沒看見過這麼長的車。蘇懷夏這不是買了輛假車?
當然,蘇懷夏在的院子文化水平其實也不都那麼低。還是有不少人認得這輛車的。也有人知道,這車貴的就是它的長。
“這是勞斯萊斯。”有年輕人這白眼替他們的父輩解釋。
“勞死賴死?真麼玩意兒?這麼不吉利,小夏怎麼叫了這樣的車。”
年輕人翻個白眼,懶得和這些落伍的老年人解釋:“哎,那些和你們都解釋不了。就和你們說一點。這輛車呀,如果是自己買的,要比三天前的幾輛紅旗牌小轎車貴上一百倍。蘇家姑娘果然嫁的是個大老板啊!”
許紹昌和胡梓琴都是有些眼界的人,當然也看得出這輛車的價值。在車開進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就白了。
在現在的華國,能夠開得起這種車的人根本沒有。他們那之前還一直不想承認,覺得那個漂亮的男人不過是蘇懷夏包養的小白臉而已。但是看到這輛車開進來,他們就徹底了悟,蘇懷夏真的找到一個不得了的老公。
這輛車……不是憑借蘇懷夏那些產業能夠買得起的。而且在華國,現在也買不到這樣的車,更不用說是租了……這輛車一定是她老公,從外國買了後運到華過來的。車錢加上運費錢和關稅錢……蘇懷夏結一次婚,到底花了多少錢啊!夫妻兩個人越算越覺得可怕。
可真正燒錢的還不隻是那輛車。
看到迎親的車隊來了,蘇懷夏沈卿的攙扶下出門。她身上穿的不是中式的紅禮服,而是一件經過精心設計的婚紗。
這件婚紗,真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