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荷雪霎時緊張了:“我們皇後娘娘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嬤嬤冷掃荷雪一眼:“太後問皇後的話,你能代替皇後回答?”

這名嬤嬤的話,其實觸及了虞夏的心病,她自己也好奇自己想不起來的那些內容。

虞夏道:“你帶我過去吧。”

荷雪跟在了虞夏的身後,提醒道:“公主,您最近身體不好,見太後恐怕也不方便。”

虞夏道:“我自己會注意。”

很快就到了太後的永壽宮,永壽宮裡是一股清淡的檀香氣息,這讓虞夏想起劉肆身上的氣息。太後這段時間常常燒香禮佛,永壽宮都要變成了一個很大的佛堂。

曾經永壽宮中絡繹不絕的往來妃嬪和宮人,隨著齊家的敗落,這座宮殿也跟著衰落了起來。

太後手中捏著一串佛珠,不過一段時間沒有見,太後的鬢發已經全白了。她看了虞夏一眼:“玉真,你過來了。”

虞夏行了一禮。

齊太後道:“劉肆將你保護得很好,前段時間,哀家找尋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你,後來才知道,你被他送出了宮。”

宮女送上了茶水,虞夏並沒有喝茶,將茶盞放在了一旁。

她道:“臣妾想知道從前的事情,太後,你要告訴臣妾什麼?”

齊太後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虞夏:“你不怕哀家騙你?”

虞夏道:“我能夠分辨得出來。”

有些話她會相信,但太後如果汙蔑抹黑劉肆,這樣的話語,虞夏絕對不會相信。

太後站了起來:“你跟著哀家過來吧。”

虞夏也跟著站了起來,荷雪也想跟著過去,被宮女攔在了後麵。虞夏和太後來到了她之前作畫的那間書房,那張鳳鳥圖掛在了牆上。

太後鬢發花白,臉上沒有任何脂粉修飾,她抬眸看著牆上那張圖:“哀家很喜歡這張畫,前一段時間,劉肆將哀家贈送給你的鐲子還了回來。”

虞夏扶了太後一下,讓太後坐了下來,如今的太後就像個弱不禁風的老太太。

這畢竟是劉肆的生母,虞夏不清楚兩人之間的恩怨,但是,沒有齊太後,也就沒有劉肆。

齊太後道:“如果哀家不告訴你,你大概永遠也不清楚,劉肆會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他自幼就冷血殘酷,玉真,你可曾見過,有些人殺了自己的兄長和父親,幾乎殺了自己所有的親人,還能好好活著的嗎?”

她眸中閃過刻骨的恨意,直到現在,齊太後都在憎恨劉肆,她永遠也諒解不了劉肆,劉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口上,讓她寢食難安。

太後奪不走劉肆的皇位,奪不走劉肆的權力,但她可以讓劉肆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就連他最深愛的人,也當痛恨他,憎恨他,遠離他。

虞夏麵色微微冷了起來:“太後,如果您是要在我麵前汙蔑陛下,就請您不要再說了,陛下他也很可憐,他是我見過最孤獨的人,他受到的傷害,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您。我不會相信您的話。”

齊太後譏諷道:“你被他洗腦到了這種程度?你已經忘了他曾經有多惡劣,他曾經是怎樣......”

虞夏最近害喜厲害,總是容易孕吐,太後的話還未說完,虞夏拿了手帕掩住了唇瓣,試圖壓抑住這股惡心的感覺。

太後臉色一變:“你懷孕了?”

虞夏捂著唇,麵色蒼白,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

太後盯了虞夏的肚子一瞬:“假如你懷了兩個孩子,他們一個天性善良,一個天性涼薄,你會偏愛哪一個?”

虞夏過了許久才能正常說話,她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歡。”

“假如其中一個殺了你另一個孩子,也殺了劉肆呢?”太後道,“你還會喜歡他?”

“他們不會自相殘殺,因為我同樣喜愛他們,不會讓他們有不公平的感覺。”

“人都是會變的。”太後道,“當你真的有這樣兩個孩子,一個事事如你意,一個事事惹你厭,哪怕你表麵功夫做得再好,心裡也會偏向如你意的孩子。”

太後看著虞夏的肚子。

這裡還平平坦坦的,裡麵孕育著什麼樣的孩子,像虞夏還是劉肆,誰都不清楚。

虞夏如今還是花一樣的年紀,肌膚嬌嫩,膚白勝雪,長發又多又密,如同潑了墨上去。太後也曾有過這樣的容貌和身段,隻是物是人非,宮裡也換了一茬人。

她道:“你回去吧。”

虞夏看著齊太後:“我以前的事情......”

齊太後唇邊浮現一抹譏諷笑意:“就讓劉肆給你描繪以前的事情吧,他更會講故事,比哀家講的更好,他告訴你的故事,才是你真正想聽的故事。”

虞夏腦海一片混亂,她也不知齊太後此時的態度意味著什麼。虞夏明確的感覺到,太後本來要和她說一些什麼,但如今太後放棄了。

她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虞夏輕聲道:“我以前很喜歡陛下嗎?他同樣喜歡我嗎?”

“劉肆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歡,”齊太後注視著牆上那幅畫,“孩子,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和他壓根就不是同一種人,他不配你喜歡他。如果你要知道他是否喜歡你,你的心中應該有答案,他一直都很喜愛你,就像是喜歡天上的月亮。”

但是,齊太後清楚的知道,劉肆如今是端著一盆水,站在了月亮下麵,他得到了月亮,不過隻是美好又短暫的泡影。

浮光掠影,眨眼一瞬,總有一天還是兩手空空。

虞夏道:“他喜歡我就夠了。”

因為她也喜歡劉肆,哪怕曾經可能不喜歡,但她現在很喜歡很喜歡。

齊太後道:“既然有了身孕,以後就不要隨便出來走動,在自己宮裡走動,不要再見外人,哀家再要見你,也不要過來了。”

她對劉肆的恨意一直都在,哪怕齊太後清楚的知道,她本該隻恨劉肆一人,卻免不了想要遷怒於他人。

虞夏看著齊太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了想,虞夏道:“您送我的那隻鐲子很漂亮,我很喜歡,隻是當初摘不下來,讓我覺得很不安。”

齊太後從自己手腕上摘了下來,戴在了虞夏的手上:“劉肆應該會教你怎麼摘下,好孩子,你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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