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不敢相信, 她睜大了眼睛:“我有寶寶了?”
劉肆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抬手摸了摸虞夏的腦袋:“對,你有寶寶了。 ”
虞夏仍舊處在不敢相信的狀態中,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裡仍舊是平平坦坦的, 看不出任何有孕的征兆, 她本來就比較瘦,哪怕吃多了豐潤一點點, 腰身仍舊是纖細的。
她輕聲重複:“這是我和陛下的孩子?”
“自然是朕的,朕和你的孩子。”劉肆將她攬入了懷中, 他也覆蓋上了虞夏的小腹。這裡一片溫暖, 仍舊和以前一般,劉肆自然也很難相信,虞夏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這是兩人的孩子,倘若是個小皇子,劉肆會將江山給他, 倘若是個小公主, 劉肆會給她很多很多的關愛, 把她當成另一個虞夏去寵溺,讓她比虞夏幼時還幸福, 會讓她嫁一個很好很好的夫君, 擁有最多最多的幸福。
虞夏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了, 就是莫名有些難過,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裡彌漫,她把臉埋在了劉肆的懷中。
劉肆拍了拍她的背:“不好意思了?”
虞夏輕輕點了點頭,其實也是有一些羞赧,她自己也完全沒有做好準備,還不知道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娘親,也不清楚怎麼該和小孩子相處。
她道:“好多事情都沒有想好。”
確實猝不及防,這個小小的孩子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劉肆抬了她的下巴,輕輕擦去她眼角一點淚痕,在她唇角吻了吻:“有朕在,朕會將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朕會保護好你。玉真,你也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經過賢妃和德妃的事情,虞夏隱約也能猜出這個後宮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很多事情都超過了她自己的想象。
虞夏點了點頭:“我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
她溫柔的眸子比先前多了幾分堅定的感覺,之後,軟軟的手臂又圈住了劉肆:“以後,我和孩子都會陪著陛下,我們會在一起,都好好的。”
很多時候,虞夏都不能理解劉肆,她看劉肆的時候,總是覺得他很孤獨很悲傷,似乎沒有人能夠闖入劉肆的世界,虞夏希望自己和這個孩子都能給劉肆的世界裡帶來一抹亮色。
劉肆摸了摸虞夏的頭。
德妃那邊不容小覷,之前劉肆並沒有看得上德妃,以為她是安分守己不鬨事的,如今看來,德妃比他想象的心機要深沉。賢妃和德妃一直都是最好的姐妹,這次賢妃出事,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其實和德妃有關。
如今德妃不犯任何錯誤,在絳雲宮裡默不作聲的,也難能找到把柄把她給驅逐出去。兵部尚書是劉肆一手提拔,劉肆願意重用兵部尚書,卻不代表他會提攜這整個家族。
賢妃和德妃的事情,劉肆讓人放出了風聲出去。
不出三日,賢妃的父親魏國公那邊已經知道了,這次賢妃的死事有蹊蹺,絕對不是尋尋常常的落水事件,但賢妃在這件事上理虧,也不好宣揚出去。
賢妃禍害皇後在先,假如賢妃沒有死,說不定還會禍及魏國公府。但是,賢妃落水死也好,被元熙帝懲罰賜死也好,魏國公府的人都能接受。
他們不能夠接受的是,魏國公府和兵部尚書交好,這件事情也是賢妃和德妃聯手做的,如今,德妃為了撇開自己的責任,生生將賢妃給害死。哪怕魏國公並不是十分重視自己這個女兒,他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甚至,魏國公也懷疑,這其中有兵部尚書府中的人推波助瀾,陷害自己無辜的女兒。這樣一想之後,魏國公和兵部尚書的關係也疏遠了許多,甚至在朝堂上和兵部尚書公然起了分歧。
兵部尚書也得到了消息。
他問了家裡夫人,家裡夫人並不知道這件事,讓夫人去了宮裡到德妃那邊打聽,德妃身邊一些人是尚書府帶著進去的,兵部尚書夫人想打聽出來易如反掌。等兵部尚書從夫人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才曉得自家這個女兒翅膀硬了,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
兩家一向交好,德妃和賢妃在外人眼中是好姐妹,一向姐妹情深,如今自家女兒做了不義之事,將好友的女兒給親手害死,兵部尚書也無顏麵對魏國公。
德妃這裡自然也被兵部尚書寫信斥責了一頓。
德妃的氣焰被狠狠壓了下去,這段時間,她自然安分了不少,直到她也聽到了虞夏懷孕的事情。
淑妃是怎麼死的,德妃隱約打聽到了一些,她能夠打探到的不夠多,但是都指向了虞夏。淑妃似乎是對皇後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導致皇後撞柱子自殺,這才被劉肆賜死了。
淑妃壓根就不是病逝,而是被劉肆害死的。
回想起虞夏的容顏,還有眼神神態,德妃揣測了一番,也揣測出了不同尋常之處。
劉肆大概真的對虞夏有情。
在虞夏入宮之前,德妃的容貌就是後妃中比較平平的一類。她不及淑妃和賢妃秀美,不及豔妃和貴妃明麗,個頭也是矮小的,身子也是乾癟的,眉眼勉強算得上清秀,在宮外算是普普通通的美女,進了美女如雲的後宮裡,她連“美”都稱不上了。
提起後妃容貌一般的,彆人肯定會提起絳雲宮裡的德妃。
德妃也清楚男人的德行,劉肆從來沒有碰過她,她其實也想過,假如她像貴妃和淑妃一般,再不濟,她和豔妃和賢妃一般,隻要有她們相同的美貌,恐怕劉肆也願寵幸她一次了。
可惜她容貌不出色,身材不出色,又沒有其他的才能,隻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才能進宮,換不來劉肆的一個目光。
過了年之後,天氣也比前段時間要溫暖一些了,虞夏有了身孕,在宮中難免無聊,李貴安排著讓春桃進了宮裡陪著虞夏。
春桃之前雖然也是在高門貴族裡伺候,那邊畢竟比不上宮裡,來了這邊,春桃事事都稀罕。她這段時間聽了不少說書的講述虞夏和劉肆的事情,心裡也好奇這些,想著親自問問虞夏。但虞夏如今貴為皇後,春桃也不知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她私下找李貴嘮嗑的時候多嘴問了幾句,李貴聽到春桃說這個,臉色立刻就變了:“這些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春桃道:“酒樓裡說書的說的,你伺候這麼久,知道的肯定比說書的要多,李貴,你知不知道,陛下和皇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貴知曉,女人家都愛聽這些愛情故事,好奇心也旺盛,可這件事情也不是能夠隨便亂講的。景國和闌國曾經發生戰爭,虞夏是被俘虜來的,這一點,虞夏自己都不知道。
李貴道:“這些事情你不要在皇後麵前提,陛下忌諱彆人和皇後提這些,有關兩國之間的事情,你也不要對皇後提。陛下向來無情,你說錯了什麼,哪怕皇後要保你,她也保不住你。”
聽了這話,春桃的眼睛轉了轉:“陛下是怕提起之前的事情,破壞他們當下的感情?”
李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苦笑一聲:“宮裡規矩多,比你之前待的侯府規矩還多,稍有不慎就是被砍頭的命。能少說一些,還是少說一些吧。”
春桃也是個聰明人,聽了李貴的話,她心裡也猜想了出來,虞夏和劉肆之間,肯定有什麼難言的隱情。
她雖然畏懼劉肆,更多的卻是擔心虞夏,春桃還是和虞夏關係更親近一些。
虞夏這段時間害喜,吃什麼都沒有胃口,劉肆讓人從闌國請來了一個廚師,專門給虞夏做飯。闌國的飯菜都很清淡,春桃跟著虞夏一起吃,三天不吃肉,春桃都覺得自己瘦了好幾斤,虞夏仍舊水靈靈的,懷孕之後,虞夏的氣色看起來更好了,之前臉上略有些蒼白,現在也多了一點血色。
紛紛揚揚下了一天的雪,這日雪全部都融化了,太陽高高升了起來,虞夏在自己宮裡無聊,午間睡不著覺,就讓荷雪陪著自己到禦花園中走走。
禦花園中隻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仍舊泛著翠色,並無花開,陽光溫暖,虞夏在陽光下走著也覺得自在。
她現在還不顯懷,小腹看起來仍舊是平坦的,隻有掀開衣物,才能看出裡麵其實隆起了一些。兩個人走累了,正打算回去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位宮女,這名宮女看起來四五十歲了,頭發花白,是太後跟前伺候的嬤嬤。
虞夏腳步停了下來,這名嬤嬤道:“皇後娘娘,太後想見您一麵。太後她老人家說,她知道關於您的一些事情,這些事情,您自己怎麼想,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