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快進去!”
宋荷花抿了抿頭發,拎著菜刀和菜板進去了。
牛山對著人群說了幾句讓大家見笑的話,跟著進了院子,牛家幾個兒子也跟著進了家門。
“怎麼鬨起來的?”一進門,牛山就問道。
宋荷花瞅了兩個兒媳婦一眼,轉身進了正房的門。
牛山跟著進去了。
這一眼,讓周氏和馬氏簡直百口難辯,同時如鋒芒在背。
“我什麼也沒做……”
“我沒惹婆婆……”
“你沒惹娘,娘看你和大嫂做什麼?”進了屋後,老二牛茂林似笑非笑道。
“我……”
“吳家老婆子說小妹是非,源頭是不是在你跟大嫂身上?”
方才,牛家男人們也站在人群外聽了會兒,不光聽見了人群裡的猜測,也聽見了宋荷花罵的話,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馬氏覺得冤枉得很。
“我真沒跟吳婆子說小妹是非。”她頂多就是跟幾個相好的小媳婦抱怨了幾句,說小姑子殺家裡的雞給那外鄉人吃,大方得很。
“肯定是大嫂說的。”
馬氏把上午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她知道小姑子不是個好惹的,小姑子向來疼狗蛋和狗順,怎可能打兩個孩子,還不是打給大嫂看的,所以她當時就沒出去。
小姑子這人性格向來霸道,還不吃虧,她上午鬨得那一出,肯定不是平白無故,果然下午就來了。
但這話馬氏沒法跟男人直說,男人疼妹子,若聽了她的話,肯定會覺得自己在挑事生非。
牛茂林板著臉道:“我不管什麼原因,下次再讓我知道你說小妹是非,你就給我滾回馬家去。”
……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大房屋裡。
至於正房那,聽完妻子的敘述後,牛山不禁搖了搖頭:“你啊你,彆把咱們姑娘教壞了。”
一聽丈夫這話,宋荷花就知道丈夫沒生氣。
“不治治那些人,還不知她們會怎麼傳咱們花兒。順便治治老大和老二媳婦,你知道你姑娘的,是個暴脾氣,今兒我再不治那倆婆娘,明兒咱家就要翻天,你想看你姑娘直接跟她兩個嫂子鬨起來?”
那肯定是不想的。
但場麵話還是要說:“以後不準這樣了。”
宋荷花左耳進右耳出,去喝了一杯子水,潤潤嗓子。
牛山卻顯得有些發愁。
“等那人好了,就讓他趕緊離開咱家。”
這話牛山說了無數遍,但那人一時半會好不了,養了大半個月,也就將將能走幾步。
“實在不行,我去跟堂叔說一聲,村裡還有兩間舊屋,無人居住,讓他搬到那裡去。他給了銀子,咱家給他送飯就是,也不虧了他,也免得弄個外麵的男人在家裡,壞了花兒的名聲。”
“那你姑娘能乾?花兒她……”宋荷花欲言又止。
牛山和宋荷花眼睛不瞎,當然看得出女兒對那男人的不同。
女兒從小到大都是個漂亮的姑娘,村裡和附近幾個村多少後生暗中瞧上了他家姑娘。
自打花兒過了十五,上門的媒人一個接一個,可女兒太有主見,眼光也高,看不中那些人,所以親事一直沒說成。
這還是兩口子第一次見女兒對一個男人如此上心,簡直讓他們發愁死了。
狠話說不了,要顧忌姑娘家的顏麵。
可那樣一個人,也不適合女兒。
“你先跟她說說,看看她反應。”想了想,牛山咬牙又道,“罷了,還是我親自去跟那人說,不能這麼拖下去了。”
.
對於牛家今天發生的事,男人自然知道。
還因為耳力過人,聽到些潛藏在下麵的緣故。
竟然是因為他?
男人皺眉,倒也生了想離開不給這家人找麻煩的心思,但看看自己的傷……
正想著,屋門突然被推了開。
“大柱哥,吃晚飯了。”
牛花兒笑盈盈的,哪還見得到之前上午氣急敗壞的模樣,家裡發生的事似乎並沒有影響她,她反而十分高興。
牛花兒當然高興。
這一下既解決了外麵有人說她是非,又解決了兩個嫂子總是看不慣她做吃食給男人吃。
讓牛花兒來看,她那兩個嫂子就是小肚雞腸,沒事找事。
雞是她喂的,飯是她做的,家務她乾了大半,所以才讓她們天天閒得沒事做到處說她是非,就得狠狠地治一下。
“大柱哥,你快吃。”
放下飯後,牛花兒並沒有走,反而坐在一旁看著男人吃。
看得出男人教養應該極好,吃飯一點不像那些鄉下男人,唏哩呼嚕一通吞,反而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
真好看。
牛花兒光看男人吃飯都看出神了,這一幕落在門外的牛山眼裡,更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不能再拖了,就該讓這男人挪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