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高興,直接三天後讓江宏跟江濯表達他要見江濯的想法。
江行淵不可能興師動眾的過來A城見江濯,自然是江濯去帝都江行淵居住的宅子見他。
隻是江濯拒絕了,因為他不放心愛人和孩子在沒有他的陪伴下待在A城。
江行淵可是個兩麵三刀,今天答應的事情,明天就有可能反悔的主,這樣的狠心和野心以及這樣狠辣的手段造就了他如今的商業帝國。
江濯從小長在江行淵身邊,對他這個冷酷無情的爺爺了解的比任何人都多。
雖然他有猜測可能是要和他和解,但僅僅隻是他的猜測,並不一定就是他猜的。
江行淵聽江宏說江濯拒絕了,非常不悅,但想了想,也就沒有再多說,而是讓江宏準備一下,他要親自過去,來表達他的誠意。
自從半年前江行淵做了一場手術,一直在調理修養階段,待在老宅哪裡都沒有去過,如今竟然要為了江濯去一趟A城,江濯聽到江宏這麼說的時候,格外的沉默。
這件事,時意當然知道不可能永遠這麼耗下去,雖然他們能耗到江行淵總有一天離開,但真的要為了這麼一個人犧牲這麼大,甚至戰戰兢兢的生活嗎?
需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既然那個糟老頭子表示了要談一談,時意覺得江濯應該去會一會,他相信江濯不會有什麼事,畢竟人家兩個是親爺孫。
江濯對時意說:“我是沒問題,但我不放心你們仨。”
時意說:“隻要我們三個在一起,你就沒什麼可怕的,因為就算我們仨真的被他怎麼樣了,你肯定也會出現,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所以你放心去和他聊,這件事我們總要解決和麵對。”江濯雖然辭職了,但掛了個技術顧問的職位,在家裡偶爾還會遠程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
時意知道他的能力,其實很不忍心他蝸居在家裡做一些邊角工作,他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沒道理一直讓江濯什麼都不做,然後脫離社會,整日圍著孩子轉,他覺得這樣太狠心了點。
他們固然可以一直堅持,直到某個人的離開,可是能有解決的辦法,他們當然會選擇試一試。
江濯聞言,伸出手緊緊將時意抱在懷裡,親了下他的額頭說:“我離開後,誰來找你,你都不許開門。”
“我明白,你忘了,我的功夫還是你教的,對付一個兩個還是可以的。而且我覺得他們沒膽子來家,因為我有權利把他們弄死,畢竟私闖民宅,法律賦予了我反抗的權利。”時意雖然這麼說,但知道走不到那一步,隻是想讓江濯安心。
江濯當然不會真的就把時意和孩子們留在家裡然後自己扭頭就走,他聯係了胖虎和良二,讓他們帶著人在小區兩個門外麵都安插了人守著,一旦發現什麼異常,及時跟他彙報,也有個應對的法子。
這點就沒必要跟時意說了,他不想搞得這麼緊繃,讓家裡也彌漫那種不安定的氣息。
讓他覺得,在家就很安全,不用擔心太多就好。
反正一切都有他來解決。
江行淵一下飛機,隨行的護工就給他戴上了呼吸罩,大概吸氧了半個小時睡了會覺才恢複些精神。
A城的居所早在半年前就著人打理收拾過,甚至還定期讓江宏親自過來做更細致的準備,如今江行淵過來,方方麵麵都沒有什麼不自在的,和在帝都的老宅雖然有所出入,但也勉強能住。
江濯是第二天過來的,那個時候江行淵剛用完早餐,正在花園裡散步,今天的調養不錯。
A城的氣候果然比帝都舒服多了,像生活在溫室裡,天氣不冷不熱,不像帝都的冬天那麼冷冽,刮個風像是在臉上刮刀子。
江濯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過江行淵,他走的時候,還覺得江行淵高大偉岸,無所不能,明明也是高齡,但卻保養得當,麵容紅潤,腳下生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尋常的老人,不知道的以為他正值壯年。
但現在,他做了幾場手術,人萎靡瘦削,甚至皮膚都白了一些,是一種病態的白,頭發曾經是黑色的,他很注重保養頭發,但現在滿頭的黑發已經白如銀絲,個子似乎也不再是高大偉岸的樣子,整個人靠坐在椅子上,像是縮水了一般,唯一不變的是通身的氣質,那種作為上位者的高姿態,還有那淩厲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讓人琢磨不透,深入幽潭。
這個老人,曾手把手教江濯劍道,茶藝,騎術等等,幾乎傾囊相授,將江濯以江氏未來繼承人的高規格高強度來培養,江濯雖然少年之時年輕氣盛囂張乖張,但也絕對是人群中的龍鳳,因為他無論做什麼都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他有囂張的資本和常人無法匹敵的背景,可就算如此,他的心還是空洞難過的。
因為他的童年,乃至這一生,都從未被父母用慈愛的眼神看過,甚至他們從未主動抱過他。
他在父母那裡得到的隻有冷漠和厭惡。
他是利益的產物,不被父母所期待而出生的孩子。
而造成這一悲劇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麵前這個向來運籌帷幄,是絕對金字塔頂端的人,他永遠利益至上的爺爺,江行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