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婭坐在車上, 她和女兒江溏坐一輛車, 江溏坐在副駕駛,彭婭和琪琪坐在後座。
江博成和江澈坐在另一輛車上。
兩人離開老宅, 坐上車後就大聲咒罵。
江博成各種罵老不死的。
“瞎了眼的老糊塗。”
江澈整個人都有些懵, 臉色鐵青, 他早就誇下海口和身邊的朋友說過江氏是他的,現在卻弄成這幅樣子。
以前江博成忌憚雷厲風行的父親江行淵,對他十分畏懼,因為他掌握著他的所有資金來源, 雖然現在自己也乾了點事情,開了幾家小公司,但他的小公司收益有多少, 他自己心裡清楚,對他來說, 完全不夠看。
如今知道自己獲得的隻是比之前增加了一些東西,再無其他後, 江博成離開了老宅就忍不住罵了起來。
一切塵埃落定, 他也沒什麼好顧及的,反正又不在江行淵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爽很久了, 而今天終於爆發了出來。
咒罵的同時, 他隱隱有些後悔當初對江濯不聞不問,弄到如今這幅局麵。
本以為穩操勝券, 他也一直有恃無恐, 卻……
雞飛蛋打, 什麼都沒有獲得。
這種落差讓父子倆都心情陰鬱。
另一輛車的彭婭心神不寧,完全不在狀態,一家四口,除了置身事外的江溏和小小還不知事的琪琪無所謂,心情一如平常外,另外三個人都是恍恍惚惚,或激憤或茫然,總之各懷心事。
彭婭是因為角角明天要去檢查的事情而擔憂,直到晚上睡覺,她也無法入眠。
她雖然當初為了和江博成在一起的時候用了一些小手段,但那些手段也隻是兩性關係上的你情我願,從來沒有操作過下藥這種事,而且還是對兩個孩子,她也是經曆過不少風浪的人,可是一想到明天……她就慌了,害怕事情敗露。
從兩個孩子的狀態來看,江濯的女兒應該沒怎麼吃,那個小的倒是有一些反常的樣子,畢竟這反常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彭婭總有一種隨時都會被揭發出來的恐懼。
翌日,江博成和江澈各自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家裡除了彭婭隻有江溏和琪琪,彭婭焦急地躲在臥室給弟弟打電話。
“彭旭,這事兒要不就算了吧,現在停止,過段時間,藥效沒有增加,他的情況沒有惡化,自然而然就恢複到從前了,也吸引不了彆人注意,昨天我們去了老宅,老爺子已經明確表示把江氏交給江濯,也說了,一旦發現我們有什麼不安分的舉動,我們就什麼都沒了,老爺子這次也讓我去了,也給分配了一些,可以領取每個月300萬的生活費,這已經很好了,老爺子好像發現了什麼,要帶孩子去檢查身體,明天就去。”雖然和擁有江氏比起來,這300萬不足掛齒,可是另一方麵也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不至於被江博成厭棄後一無所有,她其實當時知道的時候心情是激動的,覺得自己的辛苦,老爺子其實也看在眼裡,所以才在這種正式場合給予了她應有的回報。
正是因為江行淵的軟硬兼施,一邊給豐厚的生活費,一邊警告一些有想法的人不用白費力氣才讓彭婭左右搖擺,無法堅定內心。
她是怕雞飛蛋打,一無所有。
彭旭聽到江氏已經明確給了江濯後,對彭婭說:“你不要因為他們說今天帶孩子去醫院做全身檢查,就好像會被發現異樣,這種藥物,一開始對身體的變化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查出來什麼,也隻會認為是感染了小病毒,類似於感冒的症狀,嗜睡,身體偶爾痛,情緒化,不到臨界點是不會有事的,不用擔心,姐,你就真的甘心就隻擁有這每個月的300萬嗎?我們彭家現在的公司,一個月的淨利潤都不止三百萬,他江行淵是在打發叫花子呢?你為琪琪想一想吧,江澈和江博成都指望不上,不得江行淵的喜歡,現在養在老爺子身邊的琪琪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就算琪琪指望不上,江澈結婚後的孩子你也不想想嗎?如果把江濯的孩子都弄廢了,琪琪的勝算難道不是更大一點?如果等孩子再大一點,想騙他吃糖,你覺得容易嗎?事情總是要提前做才穩妥。”
彭旭一番鼓動把彭婭說得沉默下來,滿腦子都是各種思緒亂轉。
彭婭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蠻有主見的,可是現在聽了弟弟的話,她變得躊躇不前,一直無法確定自己的內心到底想要什麼。
一邊是利益誘惑,一邊是殘忍的刀。
彭旭了解自己的姐姐,小手段和小心機有一些,這種大事卻瞻前顧後了,歎了口氣說:“姐,不如這樣,你把我這個想法跟姐夫和江澈說說看,先彆說我們已經在做,隻是說有這麼一個辦法,如果他們生氣,覺得這樣子不行,那我們就此收手,江濯那邊就算有所察覺也查不出來什麼,如果姐夫和江澈也點頭了,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繼續讓琪琪帶東西去老宅就行,江濯自己有一堆事要處理,老頭子還能活多久?現在不抓緊機會,以後就更沒機會了,當然,你們現在最好要假裝和他們交好,算是服軟,打消他的戒心,讓他以為你們已經不會再做什麼掙紮了。”
彭婭聽到和江博成還有江澈說,定了定心神說:“好,晚上他們回來,我和他們說,等到我們聊完,再說接下來怎麼做。”
彭旭跟彭婭說了那麼多,再三保證查不出來什麼,症狀和感冒沒有多大差彆,彭婭才算平靜下來一些。
另一邊,時意和江濯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私家醫院,這家醫院是江氏投資的貴族醫院,他們一到,院長和主任就一起等候在門口,來了後就直接進入了體檢室。
角角左看右看,看到熟悉的白色,還有熟悉的白大褂,瞬間就苦著臉,縮在江濯的懷裡,不肯再去看任何一個人。
“不要打針。”嘴裡念念有詞,滿是抗拒。
時意帶著糯糯先去抽血,然後抽血後離開,去了裡間檢查身體,身高體重這些也量了,隨後是檢查身體內部的儀器。
糯糯是先抽血,因為她打針已經不哭了,角角打針後肯定要哭幾嗓子,所以先給他去檢查的身體。
8點帶倆孩子過來的,等一切都弄完已經快十點了。
血液檢查要幾個小時才能出來,其他可以立即得到檢查結果的反應都是正常,隻有角角好像有些上火,關節也有點痛的樣子,初步是風熱感冒的症狀,開了一點適合小孩子吃的感冒藥,醫生囑咐多吃青菜和水果,平時也多喝水,會好很多。
江濯帶著他們在外麵用餐,吃完才回去。
回到家後,時意就張羅著倒水給角角吃藥。
雖然感冒輕微,但是早吃藥早恢複,不想拖來拖去給拖成大感冒了。
當時時意聽到隻是感冒上火的時候,心裡略略安定。
這次體檢比之前家庭醫生做的要全麵的多,除了血液檢查還沒出來,其他的都是健康。
情緒化可能是因為生病不舒服,感冒和上火都挺磨人的。
角角不喜歡吃藥,時意哄著他吃藥也用了不少功夫,吃藥的時候角角發脾氣把手裡的玩具摔到了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就是不吃。
後來還是江濯想辦法,好說歹說把藥吃了。
時意又讓江濯抱著角角,哄了他一會兒。
因為吃藥的關係,角角很快就睡下了。
糯糯也去休息了。
時意和江濯無心睡眠,他們在等著2點醫生發送過來的體檢報告。
時意在等待的時候,江濯查看了家裡的監控記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在老宅都是信得過的人,也沒給孩子亂吃什麼東西。
隻是他們獨獨忽略了琪琪,人們對於孩子的戒心總是最薄弱的。
江濯本來就隻是有點懷疑,擔心是不是有人在動手腳,但是看下來,什麼都沒發現,加上體檢目前也一切正常,江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可疑,有時候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下午3點的時候,兩人看完孩子們的報告,一切正常,血液檢查也正常。
時意給江宏也發了一份,他知道江行淵也想要了解一下。
江宏看完收好,準備等老爺子午休結束後給他看。
江行淵那天並沒有把彭婭的反應聯想到角角身上,他看向彭婭是因為彭婭動靜大,當時許多人都不由看向了彭婭。
但因為彭婭是第一次來老宅,這種緊張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並沒有過多在意,他那天有正事要宣布,心思根本沒有在彭婭身上多停留。
而角角的行為,他是覺得角角這段時間去他那裡的次數少之又少,大半時間都待在南院或者遊樂場,也不主動過來跟他說話。
接著就是聽說這孩子最近哭鬨的次數特彆頻繁,他就想著是不是生病了,身體不舒服才這麼情緒化,於是提出了體檢的想法。
為的是小病不要拖,查出來就早點治療,他幾次住院及時,就是因為有個小痛或者不舒服就直接去醫院了,這種有預防性的準備,總是拯救了他很多次。
江行淵午休起來,喝了碗調理身體的湯,江宏扶著他來到客廳坐著,接著把平板拿過來,放到他的麵前。
“孩子沒事,隻是有點小感冒,已經在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