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折騰了兩個月,縈繞在曲仲心頭的大事終於過去。
當然帶走得還有他賺的全部銀子。
還好有路茗捎來的訂錢,曲仲才沒覺得自己快去要飯了。
杜成季和常豐,自覺地開始準備識君閣的營業。
而羅小二和大贏也在莊子裡忙得腳不沾地。
反倒是曲仲好像突然閒了下來。
“呼...好像沒我啥事了。”
背著手百無聊賴地走著,曲仲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場水患好像隻對這些普通人產生了難以磨滅的記憶。
水來得快,去得也快。
對於溪川郡的這些大戶人家來說,好像隻是一眨眼的事,他們恐怕連皮毛都沒有傷到。
距離水患過去才一個多月,這些人好像就恢複了以前的生活。
說書館裡傳來陣陣地叫好聲,打斷了曲仲的回憶。
“該走了....”
來了這個世界一趟,好像什麼都沒做,好像又做了不少事情。
係統沒給他任務,所以他按著自己的心意隨意地活著。
不過...
看來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再回頭看了看識君閣,曲仲突然生出一股厭了地感覺。
“曲卓,咱們回府吧。”
轉頭看著一直鬼鬼祟祟地曲卓,曲仲微微一笑。
身上穿著的青色長衫隨著風輕輕飄蕩起來,而離著他幾步遠的曲卓卻總覺得父親的笑容顯得有些遠,而且又很不真實。
他本來準備是來嚇他一跳的。
現在曲仲這麼一笑,他反而呆在了原地,連回話都忘記了。
當夜兩父子連夜趕回了曲府。
曲仲和曲昭關在書房裡談了一夜話。
第二天,天未亮曲仲就一人離開了曲府,去問曲昭,他隻是說人去了綏北。
至於歸期---未定。
就這樣,曲仲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天啟朝。
姚文軒派了不知多少人去尋找,最後都隻能空手而回。
如果不是每年托人送回來的銀子和種子,眾人都會以為他早就已經死了。
“這狗東西,就把識君閣丟給我了。”
杜成季紅著眼眶抹了抹眼淚。
二十年了,這人,走了二十年了。
都舍不得回來看看。
今天是識君閣分號開業的日子,到處都是恭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可不是二十年前識君閣剛開業的樣子。
到處都張燈結彩得好不熱鬨。
可來恭賀的人群都不敢靠近杜副閣主。
因為他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門口,滿臉都是生人勿進的樣子。
“是等曲閣主呢?”
有些年長的人立馬看出原因,小聲地跟其他人說道。
這曲閣主一走都二十年了,人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活著呢。
可杜成副閣主還是堅持每年把賺來的銀子一半捐出了出去,說是曲閣主吩咐的。
連閣主這個稱呼也一直留著。
就算後來太子登基,識君閣掛上了皇字頭,杜成季也一直隻屈居在副閣主這個位置上。
而暗處一個臉上長滿絡腮胡的男子一直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
直到杜成季最後終於失望地罵了聲娘進門去了。
他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離開了識君閣。
二十年了....
長歎一聲,曲仲得意地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留起的胡子,登上了馬車。
前些日子,係統突然跳出來。
說是曲昭和許氏年限快到,讓他回府儘孝,送他們最後一程。
所以在外浪了許多年的曲仲才啟程回了天啟朝。
而曲仲的回來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直到握著兩人的手送他們了最後一程,曲府眾人才知道消失了二十年的大爺回府了。
可惜....
得到消息的姚文軒趕來曲府,曲仲早就沒了身影。
“他到底在躲什麼。”
狠狠捶著院子中間的果樹,早就已到不惑之年的姚文軒臉上顯現出困惑不已的神色。
他現在已經都是當祖父的人了。
在朝裡也早是能呼風喚雨的角色,他不知道曲仲為何要這樣不現蹤影。
“父親說,沾惹太多障,他就走不了了。”
看著漆黑的夜空,曲卓的聲音也縹緲無依地飄散在四處。
他以為父親是受了高人指點,悟了塵世,了了凡塵,飄然遠去了。
可他哪知曲仲隻是想裝下高人,隨口而說的。
他當時準備說完就鞋底抹油,繼續四處遊玩去呢。
哪知....
還沒走出溪川郡,眼一黑就到了空間裡。
***
“就不能容許我再玩幾年嗎,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
衝著虛空比了個中指,曲仲還由覺得不滿意,還四處轉了圈。
係統:這他媽的是個無賴嗎。
看白茫茫的四周完全沒有反應,曲仲開始不依不饒,活像個潑婦。
“說話啊,有本事做,沒本事認啊。”
係統:怎麼這展開完全不對啊.....
這妥妥的□□絲樣,就算經曆了一個世界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其他宿主都是火急火燎的想回來,他倒好,玩起興了,還不想走了。
完全不在乎什麼積分,能兌換些什麼。
他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在罵街,竟然還提到了離開前還沒吃完的炒麵.......
“你還想要金手指嗎?”
器械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調裡曲仲硬是聽出了一絲無語。
“金手指...”
立馬把剛才的潑婦模樣忘了個乾淨,曲仲雙手放在胸前乖巧地看著虛無的一處。
係統:.......變臉比變天還快。
“第一次任務就是讓你適應下,這回原主有要求了。”
係統此刻若是有表情,肯定是齜牙咧嘴的。
因為他發現曲仲根本沒聽它在說什麼,反而是念叨了幾次:“金手指,金手指。”
“喂!”
忍無可忍,係統的音量猛地加大,甚至在空間裡都有回聲了。
完全沒受影響,曲仲傻笑著等係統繼續說下去。
“這回原主要求你好好教導三個孩子,第一次任務簡單你獲得一百積分。”
言簡意賅地說完,係統就等著曲仲問積分的事。
哪知曲仲隻是搓了搓手接著說道:“金手指。”
係統:...臟話怎麼念,係統裡沒有輸入。
“拿走,拿走,你也走。”
一陣電流閃過,曲仲這回不僅是覺得眼一黑了,他明顯感覺到了係統的報複。
因為他還未睜眼,落在他身後的板子就讓他疼得直不起腰來了。
“我們曲氏一族真是老臉都丟儘了。”
一個年邁的聲音炸雷一般在曲仲耳邊響起。
費力地睜開眼,曲仲隻覺得自己現在屁股都失去了知覺。
而自己的身子被一個老婦人抱在懷裡,曲仲都能感覺到她此刻身子的顫抖。
抬了抬眼皮,曲仲想說話。
可老婦人見狀,立馬把曲仲地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裡,嘴裡大聲哭喊著:“我的兒要被你們打死了。”
被壓得傳不過氣來的曲仲:......
“今日的懲戒就到這了,若是再犯就沒那麼容易了。”
剛才那個有著炸雷一般聲音的老者又出聲。
而後他歎了口氣,衝著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
全程被緊緊抱著頭的曲仲完全聽不見。
“死人,還不把你二哥背回去。”
老婦人終於鬆開了曲仲,而後惡狠狠地朝旁邊地人吼道。
還是不敢睜眼地曲仲內心一陣無力。
這個係統簡直是□□裸的報複。
第二次了,他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丟了過來。
係統:給了這麼多時間,你就罵街了怪誰,怪自己。
癱軟著身子,曲仲一直被人背著回到了家。
放下他之後,周圍傳來幾聲歎息,之後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聽到咯吱地聲音響起,曲仲才眯了個眼睛去瞧門口。
見房間裡果然已經沒人了,才放心地睜開了眼睛。
靠....
雖然嘴裡沒罵出來,曲仲心裡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上一個世界出身在勳貴之家,這個世界竟然住茅草屋子。
這落差...
跟黃瓜樹瀑布一樣了。
腦子裡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曲仲知道這是原主的記憶。
縱使再無奈,也隻得閉上眼睛,吸收信息。
這是一本科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