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事歸一碼事,兩人沒去讀書還是讓曲仲有些怒其不爭。
“夫子教的我都會背了,就想著...就想著...”
曲修齊本來還想說不去一日也沒啥影響,可一觸及曲仲的目光,還是住了嘴。
“先把魚撿起來,回屋說。”
歎了口氣,曲仲最終還是沒狠下心來罰兩人。
書裡的兩人是混蛋,可現在的兩人還隻是兩個幾歲的孩子,這麼看來本性還是不錯的。
更何況....
看兩人現在頭發上還在往下滴水,曲仲也怕兩人受了風寒。
“哦,哦。”
曲仲的目光收回,兩人都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立馬蹲下身撿地上的東西。
可不知是手沒力氣,還是魚太滑,兩人抓魚抓了半天都被魚給掙脫了。
“算了,我來吧,你們先去洗澡。”
揮手讓兩人先進去,曲仲自己蹲下身來。
兩人不敢停留,立馬就竄進了院門,引來劉氏的一陣臭罵。
哎--
把魚一條一條地撿起丟進框子裡,曲仲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這一筐子裝得紮紮實實的,兩小子恐怕在河裡泡了一上午。
該死....
竟然舍不得揍他們了。
不行...
該揍還是得揍,我可是要當老太爺的。
扒著門框的曲修綏就見曲仲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
爹這是怎麼了,大哥抓魚給他吃,他咋還搖頭。
當天晚上,曲家一眾人就吃到了兩兄弟專門孝敬給曲仲的魚湯。
特彆是朱氏,鮮美的魚湯一進嘴,硬是讓她喝出了酸味。
這二房的幾個臭小子,被曲仲這麼一□□竟然都知道孝順爹了。
再看看自己那個隻顧著往嘴裡塞魚肉的傻兒子。
這差彆就立馬顯現出來了。
整個堂屋裡都是吸溜地聲音,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覺得滿足不已。
恐怕隻有曲修齊一人心裡氣呼呼的又不敢吭氣。
這是他抓給爹吃的,現在怎麼大家都吃了。
那他爹明天吃什麼...
不過....
喝了口魚湯,曲修齊感歎,真香啊。
吃完飯,曲仲又照例檢查兩兄弟的功課。
這一抽背,倒讓他吃了一驚,曲修齊年紀大些暫且不提,可曲修合是真地把前幾日曲仲給曲修齊講的內容全記下了來了。
“你們夫子現在講到哪了?”
前幾個月,曲仲一直是按照自己的進度給兩人講課。
下午曲修合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光顧著自己地進度,倒忽略了夫子地進度。
曲修齊現在和曲修言是一個班,曲修合現在還在啟蒙班。
所以夫子給兩人講的進度完全是不一樣的。
等兩人都找到了夫子講的內容。
曲仲:......
曲修齊才學到《三字經》的中間段。
而曲修合更是才學了個開頭,夫子每天都隻講兩句,就讓他們使勁念這兩句。
而曲仲教的早就到最後幾段了。
難怪那日他讓曲修齊念關於孝的段落,曲修齊隻讀了個開頭。
估計那時他就隻學了個開頭。
嘶--
那這兩小子的腦子挺好使啊。
特彆是曲修合,竟然能跟上他們的進度,比曲修齊都不差。
這可是妥妥的學霸苗子啊。
食指輕輕地點著桌麵,曲仲不由得專心打量起自己的這個二兒子。
長的還不錯,虎頭虎腦的,瞧著就是個聰明孩子,嘴唇也夠厚是個重情之人。
“爹,我..錯了。”
被曲仲一盯,曲修合立馬認錯,他猜測自己肯定是哪背錯了。
實在是曲仲的目光太嚇人了,他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甚至還伸出了手掌心等著挨打。
“你們做的很不錯。”
曲仲伸手,在兩人頭上各揉了一下,滿臉地笑意。
驚悚--
這是兩兄弟此刻的心情。
“明天爹帶你們去縣城,就不去學堂了。”
對於夫子的教學方式,曲仲也覺得過於不平了些。
曲修言現在早就學完了《三字經》,開始學習四書了,曲仲前日還瞧見他手裡拿著的字帖,顯然是夫子所贈。
與其讓孩子們在學堂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帶在身邊一兩年。
他雖然沒有狀元之才,可也好歹是個中文學和農學的雙碩士。
教個學童還是綽綽有餘的。
等他賺了錢,再找好的私塾讓孩子們去學。
“真的,我們去縣城?”曲修合回。
“我們不去學堂了嗎?”曲修齊問。
兩兄弟截然不同地回答暴露了兩人不同的性格。
“沒錯,以後我來教你們。”
“怎麼,不信?”
看兩兄弟都有些恍惚,曲仲笑眯眯地問。
為了震懾住兩人,曲仲取了兄弟們練習的草紙。
唰唰唰--
隨意沾了沾墨汁,曲仲行雲流水般地在紙上寫下“天道酬勤”四個字。
然後示意兩人上前來看。
“爹教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兩人不可置信地看看字,又瞥瞥他,曲仲裂開嘴笑了笑,洋洋得意地等著兩人崇拜的眼神。
“爹的字,是我見過寫的最好的。”
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曲修齊舉著紙張換了各個角度地猛瞧。
“我給爺爺瞧瞧去。”
想起爺爺老誇大哥的字寫得好,曲修齊就不服氣。
他現在就讓他們瞧瞧,什麼才叫好字,而且寫字的這個人還是他爹。
“慢著些。”
並未阻止兩兄弟地奪門而出,曲仲隻是笑吟吟地囑咐兩人慢些。
以後要自己教兩人也必須得過曲老頭這關,隻有讓他看看自己的能力,這事才不會受阻。
不愧是我...
上個世界連曲昭都誇過他的字,更何況是曲老頭。
肯定是立馬拿下,多餘的話都沒有。
揉了揉肩膀,曲仲繼續提筆寫了一段《論語》裡內容。
他現在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而且忙著表現自己。
提升自己在家裡的話語權,快些賺錢是其一。
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三年後即將來到的兵禍做準備。
三年後,雲北王起兵造反,迅速占領了羅泉國北方的七個郡城,竟然形成了跟朝廷分庭抗禮的架勢。
而曲仲他們所在的河州郡正處於羅泉的中間。
是兩邊都要爭奪的郡城之一。
一打起來,受苦的隻會是老百姓,就連他們一個小小的村子,也難逃兵禍。
可真正要命得還是那些打著官兵旗號的土匪們。
他們挨村地搶劫,□□擄掠無惡不做,他們所經過的村子無一不是死傷過半。
而曲家灣也沒逃過這一難。
曲修言當時正在縣城縣學,連帶著大房一家人逃過一難。
曲仲這一房得了曲修齊狐朋狗友地通風報信連夜跑上了山,逃過一難
可一直不願意離開的曲老頭和劉氏被殺死在了老宅裡。
連帶著為了保護父母而留下的三房一家,一口人都沒活下去。
四房在鎮子上也差不多,最後隻剩下了一個小兒子,其他也全部都被殺了。
最後雖然還是以朝廷的勝利為結束。
可曲家最後剩下的人,可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這次曲仲既然來了這個世界,他當然不可能跟書裡的曲仲一樣隻管自己的死活。
所以他得趁著這幾年的時間,好好賺錢,囤積物資,到時候帶著曲家人躲到山裡去。
想到這,他還想起了其中的一個關鍵人物。
村尾上的羅獵戶。
書裡就是他帶著曲家灣活下來的人進了山裡,找到了一個天然的溶洞,在那生活了四年。
也是他冒著危險,下山去找野菜的時候發現了趕回曲家灣的大房一家。
如若不然,大房就會遇上那些路過的山匪。
抱大腿啊...
羅獵戶在第二年的時候就下了山,投了朝廷的軍隊。
最後朝廷勝利的時候,他早就成了戰功累累的三品大將軍。
所以曲仲打算找著機會提前就要去打好關係。
咯吱--砰--
突然被用力推開的門撞到牆壁上,震落了一地的灰。
被嚇了一跳的曲仲不知道門前擠著的這群人這麼激動乾嘛,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字?
“這真是你寫的?”
曲老頭的胡須好像有些卷,應該是剛才被煙鬥燒到了,還發出陣陣的糊味。
懵懂地點點頭,曲仲想過曲老頭會激動,可沒想到會如此激動。
“二叔,你這字..”
曲修言的神色也有些迷幻,雙眼好像都沒有焦距,感覺是看著他,可好像又是看著彆處。
二叔這個字寫得比學堂夫子的好了不知多少。
這字如果拿來做字帖,估計買的人也不少。
“都是爹耽誤了你啊。”
大手按在曲仲肩頭上,曲老頭神色懊悔無比,抓著紙張的手緊緊用力。
老婆子說得是對的,他們這個二兒子天生就是個讀書的料。
如果當初狠狠心,說不定...
曲仲:.....
是不是有些過了。
“二叔,你再重新參加科考吧。”
曲修言握著拳,臉上顯現出興奮之色,目光灼灼地盯著曲仲。
曲仲:不,我不想,我隻想當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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