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教……”
“苟不教然後呢?”
“……貓不學。( .)”沈世敏小心翼翼地窺探著沈陵。
沈陵差點笑出來, 麵上還是很嚴肅的, 拍了拍案桌:“沈世敏,我再教你一遍, 聽好了, 苟不教性乃遷,意思是……”
沈世敏不想學什麼狗,他想出去玩,他嘴巴癟了癟, 要哭不哭的模樣,忽然間他心裡最好的小叔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沈陵也是努力不去看他,小孩子其實很懂得察言觀色的, 一開始哭鬨過後,發現沒有人會來救他,就知道要聽話了。
沈陵在的這幾天, 每天拘著他學三字經,小家夥哭鬨了幾回無果,瞬間老實了,世敏的資質應該是比他父親要好一些的,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坐不住。
他和爺爺大伯二伯都好好說了第四代教育的重要性, 讓他們不能這麼溺愛孩子。
沈大有些尷尬, 因為沈陵說的幾點他都中了, 不好意思地說:“鐵娃, 這不世敏還小嘛。”
沈全道:“大哥, 世敏今年也四歲了, 再過一年鐵娃五歲的時候都會算術認字了。”
沈陵看了看他爹,心裡想得是希望他爹日後可彆像他大伯這樣,不過可不能和他比,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大伯,就是我們狠不下心來,所以更要把世敏送去外麵教,讓夫子狠下心來。家裡麵呢,大人的意見要統一,大哥大嫂教育世敏的時候,你們不能當保護傘護著他,犯了錯就得罰。您想想大哥小時候,您不也揍的嗎?”沈陵就怕世敏被慣成紈絝,有沒有出息是一回事,但品行是一定要端正的。
沈老頭道:“世敏是得好好教,咱們家的長子長孫。聽鐵娃的,先去村裡的學堂認認字,定定性子,明年就送鐵娃去過的張秀才那兒。”
沈陵畢竟常年不在家,還是要靠家裡的長輩,他讓大郎自己也教教他,大郎也識字,教個小孩子綽綽有餘,村裡的學堂隻上半天,晚上大郎就可以教一教,既是親子互動也是家庭教育。
沈陵很快就要回府學了,看著世敏高興的小眼神,沈陵暗笑了一下,想想還是不告訴他讀書的事情了。
他原以為嚴清輝新婚燕爾,應該會在家住個一段時間,沒想到半個月左右他就回府學了,不過他媳婦和他一起到府城來了,住在他媳婦陪嫁的宅子裡,距離沈陵還挺近了,沈陵也高興在府城又多了一個能走動的人家。
這成了親的人就是不一樣,每天的衣裳都是香噴噴的,夥食也好了很多,中午飯都是送過來的,知道他們這兒人多,還特地會多準備一些。
沈陵毫不客氣地吃他食盒,調侃道:“這成了親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吃得都精致多了。”
嚴清輝手裡還拿著一本斷案錄,眼睛一點也沒給這些食物,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吃飯吃什麼不一樣,我說我吃吃府學的就成了,她非說府學的不好吃,我覺得都一樣。”
沈陵都替他媳婦感到委屈,真是對牛彈琴,給他送吃的還不如送幾本律法書,最後都美了他,他覺得挺好吃的。
沈陵最近學習也感覺碰到了瓶頸,總覺得沒有新的內容可以學了一樣,有時候也沒法靜下心來,學習的效率不高,他思索著是不是該換一種模式。
他的字也很久沒有進步了,沈陵一直練的是楷書和隸書,可能是接觸的字帖有限,這兩年進步很小。
無形之中這種止步不前也帶給了他焦慮,難不成他隻能到這兒了,沈陵覺得這樣不行,他得再尋求一些幫助。
恰好學院長近日宣布建康府府學和蘇州府府學友好交流,相互學習,他準備去蘇州府府學講學一月,若有想去的,可一同前去。
簡單的說,就是遊學,這一下子可就在府學掀起了大浪,不少人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建康府,沈陵就是其中之一,他還沒去過蘇州府以外的地方。
“陵弟,你去嗎?”湯鳴則看著牆上的告示書,問道。
沈陵也在思忖,反問道:“我有點想,你呢?”
湯鳴則露出期待的神色:“我聽說蘇州府的才子很多,我還挺想去見識一下的。”
沈陵道:“我長這麼大還未出過建康府,這樣的機會難得,還能去感受蘇州府的學風,我同家中商議一下,應是會去的。”
他原本也是有遊學的打算的,不過原本是打算中舉過後,去學風盛行的府州走走看看,感受當地的人文,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不出去走走看看,沈陵自己都覺得格局太狹小,以往隻能從齊老爺的口中窺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