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見他進門,立刻就站起來,他旁邊坐著個有點胖的中年婦女。
蘇然不悅地微眯眼,“你怎麼會在這?”
隨即,他似有所悟地瞥過旁邊的小王,後者尷尬地低下頭。
陳琛立刻道:“然然,你彆怪小王。是我讓他跟我說的,我想和你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蘇然直視著他,“陳琛,我那晚當著所有人的麵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和你之間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沒什麼關係了。”
那晚後,陳琛就再也沒露過麵。蘇然以為他當眾被打臉,心裡估計對自己恨之入骨,沒想到他又來了。
這時,一直坐著的那中年婦女也急忙站起身,她一動還扯到桌布,桌上的飲料“哐”地一下滾在地上。
“哎喲喂,這服務生怎麼搞的,東西怎麼能放邊邊上呢!真是的!”她罵罵咧咧幾句,看向蘇然時又換上親切的表情。
“然然呀,是不是小琛惹你生氣了?媽媽有罵過他了,凡事呢他要多包容你些,你就彆怪他了好伐?”
蘇然挑眉,他知道這是誰了,陳琛的媽媽李香。
他上下打量這身材已然走形的中年女人,她身上穿著廉價的衣服,臉上爬滿歲月的痕跡,雙眸渾濁,卻透著精明。
李香,一個丈夫早死,獨自一人撫養了兩個兒子長大的農村婦女。
蘇然想起書裡李香在蘇然婚後所乾的事,頓時心生反感。
他扯了一抹沒有溫度的笑,“阿姨,我和陳琛已經解除婚約,這‘媽媽’的稱呼我可擔不起。還有,叫我‘蘇然’就行。”
李香笑容僵住了,她顯然沒想到今天的蘇然一開口就這麼強硬。
場麵頓時變得尷尬。
小王怯怯地道:“蘇少,不如我到外麵去等……”
“不用。”蘇然一把拉開椅子,大刀金馬地坐下,對著陳琛母子道:“行,既然你們想談,我們就一次性談清楚。”
陳琛走到他麵前,特地在他旁邊坐下,柔聲說:“然然,你彆這樣。媽也是擔心我們,這兩天我在家裡反思過了,你不想結婚也是正常。畢竟我那天一點都沒有顧及你的感受,還氣衝衝地罵你,你打我吧!是我不相信你,我活該。”
他想碰蘇然的手,卻被後者毫不留情拍開。
李香見這陣仗,也是好言勸道:“是啊,小琛他年輕,遇事也衝動,你就彆他一般計較了。”
蘇然看著這母子,突然覺得好笑,“我說,你們可真奇怪。”他看向陳琛,“你親眼看見我和彆的男人上床,還這麼低聲下氣地來道歉,心裡不憋屈麼?”
這瞬間,陳琛眼底閃過一絲厲色,可他還是極有風度地微笑,“然然,彆再說這種貶低自己的話。我相信這事肯定有誤會,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除了我,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嗎?”
這是書裡的傻白甜說的。
蘇然放鬆身子,倚著椅背,口氣漫不經心:“陳琛,我跟你說白了吧。無論我那晚有沒有和人上床,我和你這婚肯定是結不成的。以前嘛,我或許還真的對你上過心。可我突然想通了,這世上好看的男人那麼多,我為什麼偏要吊死在你這棵樹上?”
這話說得無情又冷漠,負心漢標配台詞。
陳琛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可蘇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想再跟對方糾纏於那些“你誤會我了怎麼不相信我”之類的理由。
直接跟對方斬斷孽緣,陳琛恨他也好,反正蘇然不想再跟這男人扯上關係。
李香見蘇然來真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這、你話不能這麼說呀!當初是你說喜歡我們小琛,要他娶你,我才答應讓你進門的。你都去我們陳家祠堂拜過祖先了,怎麼就不認帳了?”
蘇然斜眼看她,“祠堂?說起來,你說你們陳家要修祠堂,還跟我借了五十萬,阿姨,這錢什麼時侯能還呢?”
李香頓時啞口無言,她沒料到蘇然會突然提起這事。
停了好幾秒,她才支支吾吾地道:“這、你也算我們陳家的人,出點小錢應該的。”
蘇然“嗬嗬”一聲,“小錢?那還有你鄉下蓋房子向我借的一百萬呢?”
李香臉漲得通紅,卻還是硬著脖子:“你是我們陳家未來的大媳婦,小瑞也是你的小叔子,總不能叫他以後娶媳婦沒房子吧?”
李香算盤打的精,大兒子陳琛和有錢人結婚,房子自然對方都準備好了,還不忘從未來大媳婦兒那裡摳點錢出來給小兒子買房置地。
蘇然一手支著下頜,欣賞李香這套“理所當然”的理論。也真虧原主是個不經世事的傻白甜,居然一次又一次掏錢進陳家。
“媽,彆說了。”
陳琛也看出來蘇然不悅,李香卻感到委屈,“不是,兒子。他們蘇家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好好的婚說不結就不結,現在還口口聲聲要討錢?”
蘇然活了大半輩子,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他單手輕拍桌子,“行了,之前去你們家送的那些海參燕窩,補品之類的就算了。借給你們陳家修祠堂那五十萬,還有蓋房子那一百萬,限你們半年之內還我。”
陳琛和李香臉色當場刷白。
蘇然站起身,對著陳琛說:“希望下次見麵,就是你拿著一百五十萬還我的時候。”
施施然走出包廂,小王後知後覺地趕了上來,差點就哭了,“蘇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真的……之前您和陳經理的關係那麼好,我就信了他的話,把今晚這地方告訴他了!”
蘇然也不怪小王,他看得出來這助理心地不錯,就是為人單純了些。
“小王,你記住。從今往後,我和陳琛一點關係都沒有,以後他說什麼話,你都彆信,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