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衝上前來,下意識的抓起葉朔的手腕查看。
很快,姚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一時心緒起伏過大,以至於氣急攻心。
還有就是……
“這才多久未見,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姚芷指的自然是葉朔的身體。
葉朔這幾個月一直在操心瘟疫一事,日夜不休,縱使是鐵打的人也有些受不住,身體自然會冒出來這樣那樣的小毛病。
“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葉朔猛地想起了什麼,顧不得手上的血還沒乾,葉朔一把握住姚芷的手:“快,快去通知我娘,還有定寧,怕是有人要對她們不利!”
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姚芷心頭一驚,隨後忙不迭的安慰道:“你放心,我臨出門之前已經都交代過了,相信大師父他們必定會保護好母妃還有定寧。”
葉朔聞言,猛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隻是話是這麼說,為了保險起見,姚芷還是想辦法放了消息出去,叫師父他們嚴加防範。
再然後就是上京城外頭的事。
見他似乎是要出去,姚芷忙不迭道:“你現在應該休息。”
葉朔聞言,不由得搖頭:“再等一等,還不到時候。”
葉朔如今,才算是有一點明白他爹跟小明當初為何會那樣多疑了,因為縱使是至親之人,亦會毫不留情的背叛。
而為君者,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否則便是萬劫不複。
葉朔之所以會殺葉尋,除了葉尋本身辜負了他之外,未嘗就沒有其他原因。
身為王爺,身為叔叔,葉朔可以心軟,但若是身為皇帝,葉朔不能。
一旦被人發現弱點,被人發現軟弱可欺,屆時必生亂事,不光是他,就連他身邊的母親妻女,都要受到牽連。
而如今這樣的局勢,更需要鐵血的手段。
葉朔以為第一個祭刀的人會是十王十一王十二王他們,最後沒想到,第一個祭刀的人是跟自己一同長大的葉尋,想想,實在是諷刺。
就這樣,在姚芷尖尖還有武一的守衛跟護衛之下,葉朔來到了城牆上頭,他親眼目睹了李聿恒帶兵,將那些偽裝成匪徒的逆賊儘數剿滅。
與此同時,城西軍營——
最近一段時間,正好趕上雲麾將軍帶兵回京述職,隻是當下瘟疫四起,原本定於一月之前的事,硬生生拖到了現在。
與平日裡一樣,雲麾將軍正在帳內看書,結果夜半之時,聽得外頭傳來了喧鬨之聲,再然後,便是青年的朗笑。
“哈哈哈哈……久聞雲麾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人,雲麾將軍一頓:“魏小將軍。”
魏商:“雲麾將軍入京不過一月,你在城西,而我在城東,你乃從三品的大將軍,我不過是區區從五品遊擊將軍,你怎知我是誰?”
雲麾將軍表情微斂。
下一瞬,卻見青年麵容登時一變:“與廢太子之子勾結,意圖謀逆,雲麾將軍你可知罪?”
原來,當初的太子在軍中也並非半點勢力都沒有。
隻不過廢太子當初發展了不少,但站穩腳跟的,也隻剩下這一個罷了。
而站隊這種事,一旦踏了進去,想要再出來就難了。隻要他與廢太子打過交道,就不難查出。
時隔多年,葉尋找到了當年的賬本,理所當然就又跟眼前這人聯係上了。
可以說,雲麾將軍才是葉尋手中最大的底牌。
“來人,給我拿下!”
“放肆!”雲麾將軍怒容滿麵:“軍中紀律森嚴,你不過區區從五品遊擊將軍,也敢在此撒野?”
單魏商一人自然是不敢的。
魏商手一翻,便亮出了令牌。
“奉攝政王之命捉拿反賊,閒雜人等速速推去!否則,亦按謀逆罪論處!”
要知道自打小皇帝崩逝之後,這上京城中能做主的,就隻剩下攝政王一人了。
原本聽令上前的士兵們一聽到“謀逆”二字,瞬間就變得猶豫了起來。
至於雲麾將軍的親信,自然是要護衛著他,然而這次魏商乃是有備而來,他帶的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精銳,更何況魏商本人更是武力非凡,天生一把子巨力,單對單的情況下,沒一會兒功夫就將手中的橫刀抵在了眼前這個中年人的咽喉處。
“大將軍,皇孫已死,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皇孫…死了???
聽聞此消息,雲麾將軍自知大勢已去,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再然後,魏商就這樣擒著幾個逆賊,正大光明的又出了西城的軍營。
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天馬上就要亮了。
葉朔自然是一夜沒睡,不隻是他,定王府上亦是燈火通明。
到了現在,小皇帝留下遺詔的事,終於也不再是什麼秘密了。
大皇子坐在上頭,看向自己那幾個兒子:“你們心裡頭怎麼想,都說說看。”
葉焱幾人哪兒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