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晉江獨發(1 / 2)

念你入骨 榮槿 12343 字 9個月前

念你入骨15

晉江文學城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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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淮失控的模樣她當然見過。

少年大多數時候都是冷徹如冬雨的,但有時候他眼底的占有欲濃重不堪,如同掙脫牢籠的困獸。

空氣靜默無聲。

附近的走廊上不時有各種聲響,腳步聲、交談聲、開門關門聲。

交融在一起,築成這世間百態。

遠山霧氣繚繞,如絲綢環抱青山。

今晚北疆的暴雨未曾停歇,激烈地衝刷著招待所樓下的那幾顆剛冒出綠葉的樹,亦然洗去了心底五味雜陳的情緒。

原本離身後走廊的白牆還有段距離,結果薄幸月踉蹌了一小步,單薄的背直愣愣撞了上去。

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還被他牢牢扣在牆麵上。

如此以來,她跟牆徹底沒了空隙。

身後的涼意透骨,薄幸月卻半點不緊張,沒急著推拒不說,反倒故意離他更近。

在這場賭局裡,他們棋逢對手,糾纏勾火,沒有人願意服輸。

季雲淮弓著身,心念微動,虎口處的力道從來就沒舍得下重。

薄幸月順勢掙脫,屈著指尖握著手機,反扣在牆麵上。

她就這麼直愣愣地看向他深不見底的眼裡,聲音輕柔繾綣:“季隊長怎麼就知道我是要給誰打電話呢?”

其實薄幸月剛剛打開的根本不是通話界麵。

她隻是想看看那些在路上發的消息現在發出來了沒有,而呂司如知道她經曆了什麼後,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這一場好戲,隻不過剛剛拉開帷幕。

至於讓季雲淮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師兄”兩個字,則是她留美期間結識的臨床醫學的學長。

對方家世殷實,謙遜有禮,學術造詣很高,留學期間對她的照顧不少。

她曾跟鐘靈提過幾嘴,不過說的都是學習上的事兒,也不知道這姑娘上回問起來都曲解成什麼了。

但薄幸月不認為自己現在還有心情去跟所謂的師兄回一個電話。

要打也得等她處理好手頭的爛攤子,然後再去問對方打過來電話的用意。

“不是師兄?”

反問一出,男人眉梢眼角儘是春風化不開的凜冽。

季雲淮高中時就膚色偏白,不過是病態的白,更多像是隨時可能被淹沒在人海裡的脆弱感。

自從來到軍營成長蛻變後,他沒曬黑多少,隻是行事愈發沉穩,眼眸漆黑又深邃。

在一眾被曬成煤球的軍官中,他仍勻稱修長,配上橄欖綠的軍裝,好似萬年長青的青鬆。

“不是。”她答得乾脆。

對麵的門似乎有人要擰開了。

刺|激感湧上心頭,弄得兩人在門外好像背德的偷情。

薄幸月擰著眉頭,瞥見他眉骨處的血痕,適時開口:“傷口處理一下再走吧。”

那道眉骨處傷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跟那個中年男人搏鬥時,對方用什麼東西給劃傷的。

她想,既然留了傷口,就得消毒擦藥不留疤。

室內空間不大,但東西都被她歸置得整整齊齊,一個齊備的藥箱就放在低矮的木桌上。

醫生的職業天性使然,薄幸月將藥箱拎了過來,膝蓋半蹲,眼見就要給他上藥。

她的眼睛倒影著他坐在椅子上的模樣,瞳仁澄澈不染、乾淨漂亮。

明明什麼妝容都沒有,烏發沒吹乾,甚至還在往下簌簌淌下,脖頸處一片冰涼,媚意渾然天成。

可是不知怎的,薄幸月似乎就這麼安靜俯在他麵前,就能勾出他心頭一直隱忍壓著的那一簇暗火。

季雲淮自認不是重欲的人。

在青少年時期,身邊男生聚眾邀請彼此看小電影時,他從來不是參與者。

少年維持一貫的清風朗月,不諳世事,與那些急不可耐的毛頭小子仿佛並不置身於一個世界。

自從碰到薄幸月後,他第一次做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

水流蜿蜒而下,腦海裡的綺念如蛋糕胚芽不斷膨脹,占據、滿溢、吞噬……

好似她拉他下地獄,他也會心甘情願地沉淪。

薄幸月俯身向前,甘甜的氣息立刻奔湧而來。

她用棉簽蘸完碘酒,小心翼翼描摹在他那道眉骨傷痕上。

“疼了就跟我說。”興許是當醫生久了,遇到個病患,她的口吻溫柔又專業。

季雲淮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

由於薄幸月轉身收藥箱的動作,他這才注意到她露出來的肩頸處青紫一片,周圍還在暈著血絲。

吊帶裙將她全身上下裹得還算嚴實,肉眼可見的傷痕都看起來挺疼,還不知道這姑娘有多能忍。

從回來的路上到去洗澡,甚至他將人抵在牆壁時,無意中實打實撞到那塊淤青了,她還能在自己麵前調笑惹火,裝作無事發生。

季雲淮從來沒問薄幸月這六年經曆了什麼。

可事實上,她從一個嬌嬌氣氣的千金大小姐,受了點小傷都會喊疼的少女,蛻變成從來不輕言傷痛的薄醫生。

再說,背後的淤青她夠不著,肯定是要靠彆人幫忙塗藥的。

他眸色漸沉,將人輕輕拽過來。

薄幸月心裡一驚,差點栽在他懷裡。

可能是靠得太近,隻能聽見兩人的心跳都在咚咚作響。

好像忘記了時間,他們越過中間空白的六年,看透彼此的靈魂。

“你背後的傷塗不到。”季雲淮言簡意賅交待完,也去找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

薄幸月膚色白皙如瓷,而且是疤痕不易消除的體質,但凡捏重了,都可能留下紅痕的那種。

所以在給她上藥時,季雲淮刻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屏氣凝神的同時,又不能讓自己被彆的給擾亂分心。

男人神色專注,身上被雨泡發的軍襯緊密地貼在腹肌上,隱約可窺見的是襯衫下肌肉流暢分明的線條。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他眼睫根根分明,微微低垂,直到眼尾處收攏。

薄幸月交疊著雙腿,盈盈一笑,“怎麼,季隊長怕我疼啊?”

季雲淮捏著指間的棉簽,稍稍停頓,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於是,騎虎難下之際,他選擇以沉默來回應。

這感覺很貼切,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也不為過。

塗完藥,他收拾好藥箱,轉過頭來,恰好又跟薄幸月的視線對上。

她拿著一個白色的吹風機,插電後啟動,暖風吹拂著半濕的發絲,空氣裡水汽氤氳。

“我先回部隊了。”他尖尖的喉結上下滾動,又沉默地注視了會兒她吹頭發的場景。

薄幸月的頭發又多又密,吹到蓬軟需要費點時間。

她眯眼看過來,慵懶又風情。

在吹風機嘈雜的風聲中,薄幸月用唇形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送你下樓。”

跟季雲淮一同下樓時,他們兩正好碰上呂司如上樓。

呂司如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指,有意無意瞥過她一眼,又很快移開眼神,一副很心虛的模樣。

她內心這時候可能相當煎熬,一方麵是怕薄幸月直接過來找茬,另一方麵是捉摸不透薄幸月跟季雲淮之間的關係。

季雲淮撐了把傘走進雨幕中,背影寬闊又高大。

招待所的老板娘已經跟薄幸月熟悉得差不多,看著她和那位季隊長冒雨進來的,兩人又在樓上待了那麼長時間,猜測是猜測,終究不會在明麵兒上問出來。

老板娘:“薄醫生,你淋了雨,來喝點我剛熬的薑湯吧。”

薄幸月端過盛滿薑湯的碗,禮貌道:“謝謝。”

呂司如按捺不住,先行開口:“你回來了。”

薄幸月吹了吹冒著熱氣兒的薑湯,眼眸沉靜。

她紅唇張合,魅惑的嗓音猶如呢喃:“聊聊?”

早在讀高中時,薄幸月的風評就呈現出兩個極端。

在學校,薄幸月從沒主動欺負過誰,但由於長相和家境,圍繞著她的風言風語持續發酵,從來沒停下來過。

在那個還習慣上校園論壇的年代,薄幸月名字總是時不時被拋出來當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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