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入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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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他們隊裡都是男人,脫掉迷彩上衣短袖訓練是常事。
結果到她這兒來反倒變成不準看。
還得為盛啟洲未來不知道在哪兒的老婆考慮。
微風不燥,拂過樹梢,落在林蔭處的光線斑駁。
薄幸月抬手扶穩了帽簷,帽子太寬大,戴在頭頂多多少少不太合適。
她穿著一雙平底鞋,仰頭看他,烏溜溜的眼睛水光泛泛,美豔感減弱,反倒多了幾分嬌憨。
那隻小黃狗跑去舔了舔水管裡出來的清水,又撒歡地跑到他腳邊。
似乎是想要人陪著它玩兒。
季雲淮的眼神在無聲處軟化,他半蹲下來,露出一截黑色襪子裹著的腳踝,骨感、有力。
這時候薄幸月才注意到,方才她紅唇不經意蹭過了他的橄欖綠領帶,似乎還在上麵印了個唇印。
由於兩種顏色反差突出太大,想忽略都沒辦法。
季雲淮也沒介意小黃狗渾身的水漬,寬大明晰的一隻手給它順著毛。
男人軍襯袖口的紐扣開合,往上卷了兩道,腕骨凸出。
動作輕柔又有耐心。
小黃狗又不斷往上跳,等蹦躂累了,才趴在地上曬太陽。
陽光照耀在它的毛發上,它伸著爪子,彆提多安逸了。
薄幸月則是有一瞬的愣神。
幸好她今天出門的時候帶了乾淨的手帕,想著去洗手池那邊接水,可能還可以把那道唇印擦掉。
畢竟要是不擦掉,彆人注意到,指不定會怎麼想。
再過來時,她清清嗓子,輕描淡寫道:“你領帶……蹭上我的口紅了。”
季雲淮低眸瞥了眼,發覺果真如此。
兩人間的氣氛湧上一絲曖昧不明。
“我給你擦掉。”薄幸月從來不是扭捏的性格,大大方方拿濕潤的手帕湊過去。
如此一來,季雲淮根本沒辦法忽視散發在身前的甘甜氣息。
擦拭口紅唇印時,小黃狗突然興衝衝跑過來,叼著她的裙子不鬆口。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裙,難怪會很吸引這種狗狗的興趣。
季雲淮:“坐。”
小黃狗立刻蔫兒吧唧地回到原地坐著,時不時吐著舌頭望向他。
季雲淮擺出一副嚴厲的模樣,像模像樣地訓了句:“不可以叼女孩子裙子,知道了嗎?”
小黃狗垂著腦袋,嗚咽了聲。
薄幸月沒忍住,一笑起來,眼尾的那粒小痣更晃眼了。
盛啟洲把短袖的水擰乾了,去附近借了個烘乾機,才把衣服重新穿上。
要是隻要他跟季雲淮兩個人就算了,薄幸月在這兒,他多少不太好意思就赤著上身。
結果一回去的時候,盛啟洲的步子當即頓在原地。
兩人的距離特彆近,從他的角度看,就好像薄幸月在季雲淮的懷抱裡。
而且薄醫生還在給季隊長擦可能是吻上去的口紅印。
他的心裡奔騰過一萬個想法,最後腦子一熱,得出了個結論——
隊長這是跟薄醫生舊情複燃了。
季雲淮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單手抄兜,氣定神閒。
盛啟洲咽了咽口水,撓著腦袋,眼神亂撇;“那什麼……你們聊你們聊,我絕對不打擾你們。”
“盛啟洲……”季雲淮眉間微蹙,搞不明白這小子又發什麼癲了。
“我真的,真的什麼都沒看見。”盛啟洲心慌了一陣,以為是季雲淮不讓說,“我自戳雙目可以了吧。”
季雲淮一臉的無語,無奈之情溢於言表:“你滿腦子想什麼呢。”
盛啟洲睜大了雙眼,看著麵前氣場同樣矜冷強大的兩人,陡然間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誤會了。
他在風中抽了抽嘴角,又隻能化身透明人在那兒揉著小黃狗的腦袋。
薄幸月看到那道紅痕終於沒有,心裡鬆下一口氣。
“帽子還給你。”她將軍帽摘下來,額前的碎發撥動下來幾縷,將純情的嫵媚勾勒到極致。
“走了。”季雲淮接過帽子,夾在胳膊一側。
隨後他往後退了步,按捺著瞥向她的視線,衝還在跟狗為伴的盛啟洲打了個招呼。
盛啟洲給小黃狗喂著罐頭,鬱悶地跟上去。
兩個男人都是人高腿長的那一類,軍裝加身,短袖被風鼓動,鮮活又熱血。
盛啟洲將手枕在腦後,默默歎氣,說出來的話都酸不溜秋的,“我都快跟那小黃一樣,吃狗糧吃飽了……”
“是嗎?”季雲淮薄唇微動,眉梢上挑,“不介意,你以後可以多吃點。”
“……”
盛啟洲暗罵一聲,這男人真夠悶騷的。
短暫休假結束,特勤中隊的訓練恢複往昔。
薄幸月一起床就能軍區的訓練聲。
“一、二、三、四——”聲音高亢嘹亮,劃破天際。
她趴在欄杆上,看到不遠處揚起的黃沙,戰士們穿著作訓服,個個精神飽滿,已經開始了五公裡的越野跑。
待到她收拾好去醫院時,天光早已大亮。
薄幸月正翻著文件,聽到有人敲門還以為是同事,也沒抬眼,“進。”
軍區負責人笑眯眯迎上來:“薄醫生,又見麵了。”
薄幸月訝然了幾秒,果斷站起來跟對方打招呼:“您好。”
負責人開門見山交待了來意:“薄醫生,是這樣的。我們軍區的軍醫臨時有點兒事,請產假的那位女醫生還沒回來呢,你要是協調得過來,看能不能過去頂幾天。”
“你放心,這事兒肯定是你自己來權衡,就是現在隊裡訓練強度大,我總想著後勤工作還是得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