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薄幸月的為人,看起來冷傲,其實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是為數不多的好相處。
“其他的事我來處理就好。”她斂起沉思的神色,半客氣半真誠地開口,“畢竟季隊長幫我忙已經夠多的了。”
他指尖的火光明明滅滅,煙灰掉落半截,隨之隱去的還有一直以來克製的情緒。
倏然間,薄幸月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小袋薄荷糖。
“我戒煙時用的。”她烏眸紅唇,留下的是一句漫不經心的交待,“興許季隊長用的上。”
那道姣好的背影慢慢遠去。
季雲淮撚滅指尖的煙,看著那袋子薄荷糖,心底像是被重重擊中。
後來的幾天,薄幸月待在靜謐的醫務室內,時不時去操場看他們集訓,也處理過幾個士兵簡單的擦傷、扭傷問題。
一清早,負責人的電話打過來:“薄醫生,接上級通知,我們要拍一個醫生相關的宣傳片兒。”
薄幸月坐在桌上,食指輕敲桌麵:“需要我做什麼?”
“薄醫生你要是同意,現在就過來領一套衣服,到時候跟方醫生還有幾個衛生員一起出鏡……再說了,薄醫生這麼漂亮,肯定上鏡!”
最後真是越吹越離譜,聽得薄幸月頭疼。
中午吃完飯,她去到辦公室領了套迷彩服。
負責人信誓旦旦道:“小薄,我是按你報的身高體重比的,你回去試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薄幸月對著醫務室的鏡子簡單比了下,除了衣服版型寬大點兒,其他都還好。
他們這次拍攝的主要是偏遠地區醫生的宣傳片,為了擴大其宣傳範圍,就選在了北疆這邊的軍區。
到了拍攝時,攝影師早早就位,讓他們幾個醫生可以開始換衣服了。
攝影師在這裡拍攝的物料相當嚴格,需要經過嚴格的審核才能上傳到網上。
更衣室裡,她先穿上迷彩褲,再牽過那條皮帶,嘗試著扣了半天,仍舊扣不上。
她把上衣褲子都試了,唯獨忘記扣皮帶看效果,沒想到正是這一環出了問題。
薄幸月心存僥幸,推門開出來,神色憂慮,額頭沁透點點汗珠。
方醫生推了推眼鏡,關切道:“小薄醫生,怎麼了?”
“皮帶……扣不上。”薄幸月垂下纖長的眼睫,語氣偏儂軟。
由於是軍人和醫生聯合拍攝,特勤中隊的人都在旁邊待命。
陽光炙熱,空氣安靜到沉悶。
在方醫生趕過來之前,季雲淮率先一步走過來,喉頭微滾,“我來看看。”
方醫生做了讓步,抬手拭去額間的汗。
“你們不是還要為拍宣傳片做準備工作?先過去吧。”季雲淮出聲提醒,嗓音冷如冰霧。
“行。”方醫生扯著唇角,轉身去到攝影師那邊。
季雲淮從方醫生手裡接過物件,將長條的軍用皮帶挽了挽。
薄幸月愣怔一瞬,瞥見他軍襯下的手腕腕骨分明,青筋浮凹,觸碰過來,甚至能感知到溫度的觸感。
磁沉的嗓音傳在耳側,打破她的思緒。
“這邊的手抬起來點兒。”
薄幸月乖乖照做,不自覺心如鼓擂。
季雲淮將皮帶穿進腰帶處,卡過鎖頭,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際。
確實是很細。
單薄的仿佛嬌弱的白玫瑰,纖細易折。
他力道用得有些大,又怕勒疼了小姑娘,隻能仔細檢查著皮帶的牢固性。
“好了嗎?”薄幸月抬眸看他,雙瞳蒙上淺淺一層水霧。
季雲淮無意間湊過來,能聞到他沾染上的清冽的煙草氣息:“皮帶生鏽了,我先讓人去換一條。”
隨後,男人專注於手頭繡了的皮帶,眼皮都沒撩一下。
盛啟洲屁顛屁顛跑過來,展露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跟這個型號一樣的皮帶,薄醫生你試試能不能扣上。”
季雲淮擱置下那條生鏽的皮帶,用新的重新給他穿上。
男人半蹲著,肩頸處永遠筆直,後頸的棘突攜著幾分禁欲的撩人。
扣皮帶扣時,盛啟洲也留意到了不對勁,嘖嘖兩聲:“這尺碼不對吧,薄醫生的腰比這一條還要更細點兒。”
季雲淮沒跟他客氣,輕描淡寫道;“那你再去拿一條。”
敢情他成無償跑腿的了。
新的皮帶果然更合身。
“哢噠”一聲,大功告成。
季雲淮起身時,手背拂過她輕盈的迷彩服外套一角。
攝影組那邊在喊她的名字了,薄幸月眼眸微眯,都沒來得及跟季雲淮說什麼,直接被喊走。
他還是頭一次看薄幸月穿迷彩服的模樣,英姿颯爽,美豔逼人。
一想到某些場景,季雲淮一陣喉頭發癢,他從口袋裡摸出一袋還沒開封的薄荷糖。
剛拆開袋子,季雲淮就往唇齒間塞了一顆。
薄荷的清涼直灌喉頭。
盛啟洲神秘兮兮湊過來,好奇道:“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怎麼吃起糖來了?”
他揚起眉尾:“突然想吃。”
盛啟洲哦了聲:“這糖很好吃嗎,讓你一個不喜歡吃甜食的都開始嘗試了,搞得我也想嘗嘗。”
他眸含笑意,說出來的話毫不留情:“你可以自己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