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隻用做相關科普,在鏡頭保持得體就行了。
鏡頭前,主持人準時開始介紹道:“歡迎做客我們直播間的嘉賓。”
她揚起官方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普仁醫院的薄幸月,大家叫我薄醫生就好。”
小姑娘卷發披肩,五官明豔,絕對是普仁醫院外科醫生裡的的“門麵擔當”。
是主持人都不由得感歎,見過一麵就能稱為大美人的存在。
訪談主要圍繞著不同季節的養生方法,以及體檢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展開。
薄幸月不怎麼緊張,對於牢記於心的話術侃侃而談。
她似乎不太會怯場,也不會畏懼任何場合的交鋒。
按照流程走完,薄幸月撫平白大褂的褶皺,正欲收尾起身。
主持人卻突然發問,像是臨場加進去的環節:“大家都對薄醫生的職業很感興趣,想問醫生是不是都住在手術室裡了,你呢,有沒有時間談戀愛?”
畢竟是直播,麵對這種問題,當事人的回答輕而易舉勾著人心理上的好奇心。
薄幸月雙手交叉握拳,眼神沉靜,“是的,在醫院工作確實很忙。”
下一秒她看向鏡頭,眼眸彎如新月,笑容盈盈:“所以隻有前男友。”
……
病房裡的電視能實時觀看到這一場電視直播。
那句話說完,整場直播的活動結束。
盛啟洲不由得嗓音調笑道:“薄醫生是真的太敢了,總感覺像一種挑釁啊……”
他摸了下鼻子,單手抄兜,清咳了聲:“季隊,你覺得呢?”
季雲淮沒正麵回答:“抽根煙。”
住院這麼些天,煙癮一上來,簡直忍不住。
兩人專門跑到吸煙區,季雲淮靠在窗邊,長身玉立。
季雲淮從煙盒裡取出一根煙含著,慢悠悠拿打火機點燃,青霧繚繞,朦朧了他的神色。
什麼時候對薄幸月動心的?
意識到的時候,薄幸月這個名字已經早已占據在心頭,出現在附中“高嶺之花”的日記本裡了。
從十六歲到二十四歲,她的出現,成為那段時光最濃重的一筆。
氣的是她承認因為賭約開始這段感情。
無奈也是因為她出國前的不辭而彆。
有時候季雲淮也會想,以為她那麼愛他,結果隻是一種賭約,玩完就能隨時抽身,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後來,他隻能在不斷的自我否定中完成重塑。
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是什麼人生拚圖的一塊兒,而是他的心臟。
他的心跳隻會為她加快。
也沒辦法喜歡上彆人。
直播節目播出後,收到的反響比預料得要好。
有病人來她的門診,會附帶著稱讚一句:“薄醫生,你本人比電視上好看誒。”
薄幸月從小到大接受到類似的誇讚不少,通常會笑著回應。
當天中午,薄幸月從辦公室出來,見前台一堆人聚在一起。
她好奇地湊過去,問:“怎麼了嗎?”
跟她相熟的護士長提醒說:“有人給我們送了外賣,訂單上指名道姓說是送給薄醫生和其他醫生的。”
何逸澤撓了撓頭,猜測道:“可能是慶祝幸月姐直播節目成功吧。”
外賣單裡裝的是奶油麵包和奶茶。
小護士笑吟吟地捧場:“托薄醫生的福了。”
戚嘉禾吃著麵包,好奇道:“誰點的單啊?”
小護士暗搓搓起哄說:“肯定是薄醫生的追求對象點的啦,這麼貼心——”
薄幸月紅唇微動,雙手抄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何逸澤湊過去,放低姿態,聲音很輕:“薄醫生,你手裡的麵包是什麼味道的,我能嘗嘗嗎?”
身後,季雲淮拽過何逸澤的衛衣帽子,踉蹌完,他跟薄幸月的距離無形被拉遠。
季雲淮目光冷徹,像是在宣誓主權:“自己應該能吃吧?”
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何逸澤,你的那些小花招想都不要想。
何逸澤自然察覺到了季雲淮的敵意。
他捏緊的指節複而又鬆下,目光落在薄幸月的臉上。
薄幸月平靜無瀾,她當然知道麵包和奶茶都是出自季雲淮的手筆。
畢竟選的口味都是她最喜歡的。
她腳步微頓,轉身要離開。
季雲淮將人的肩膀扳過來,撲鼻的薄荷香迎麵而來。
“跑什麼?”
他嗓音質地冰涼,拂過耳廓。
薄幸月手上還拿著塊黃桃奶油麵包,奶油的香味發膩,像打翻的糖罐子。
正如兩人此刻的氛圍,是分不開的黏稠。
薄幸月明明記得季雲淮不喜歡吃甜食的,但他這回居然主動湊過來了。
說白了,分開這麼久,少女愛吃的口味仍舊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拉到季雲淮的病房裡的。
病房外,人聲如潮水湧動。
她將手裡的麵包遞過去,狐狸眼微挑:“你要不要嘗嘗味道?”
挑釁的口吻跟說“隻有前男友”時彆無二致。
隨後,她另一隻白皙修長的指節捧過他的臉,眼眸裡水光泛泛。
男人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骨節明晰,喉結嶙峋。
哪一處都是她最愛的那一類。
怪不得跟個男狐狸精一樣,一下是薄初,一下是呂司如的。
薄幸月眼尾揚起,彎了彎唇,無端彌漫著妖冶。
她的眼神迷戀也繾綣:“你這樣很像高中的時候。”
季雲淮扣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緊箍著,將人鎖在懷裡。
薄幸月四肢發軟,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明麵上仍舊不服輸地與他相峙。
滾燙的氣息落在頸側,她手上使不上什麼力氣了,一不留神麵包從指間脫落。
薄幸月垂眸,目光下意識去看向掉落到地板上麵包。
“麵包掉了,需要我再去拿一塊嗎?”
季雲淮的聲調比剛才和緩些許,眼神晦澀幽邃:“可以嘗彆的。”
還沒明白他話裡的含義時,男人湊過來,後頸垂下,將她唇角的奶油卷入口舌。
冰涼的奶油蕩漾在唇齒間,逐漸在味蕾綻放。
季雲淮的黑眸裡暗潮洶湧。
她被有力的懷抱禁錮著,耳朵貼在他胸膛,能感受到身軀下均勻有力的心跳。
呼吸噴灑間,薄幸月的氣息不穩,臉頰泛上緋色,瞳仁裡猶如隔著層水霧。
季雲淮繞著她唇邊勾勒,將唇緣細細密密吻了個遍,溫柔得像一個令人淪陷的漩渦。
比起上次的狂風驟雨,這一回的吻隻能說是和風細雨一樣的纏綿。
室外的腳步聲沒停過,但這一方病房內成為被隔絕的空間。
視線裡隻有季雲淮那張清雋的臉是清晰的。
薄幸月心頭顫抖,整個人如墜雲端。
耳邊傳來他恣意的聲線,蘊含著濃濃的欲‖念:“閉那麼緊,我怎麼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