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叼著根冰棍,想著到器材室躲太陽遮個陰涼,待到下課時間再回去集合。
少年倚在器材架旁,應該是在換衣服,輪廓清雋周正。
隻留了個側麵的影子,眼睫又長又密,還沒來得及套換上的衣服,
那時候是班裡的男生有人起哄,故意弄濕了他的衣服,算起來應該是某種程度上變相的校園欺淩。
器材室的窗戶建得高,陽光照不進來,陰森森的。
薄幸月愣在原地,像是忘記了躲避和反應,猝不及防闖入了新的世界。
那雙冰涼的眼睛掃過來,深不見底。
薄幸月心念一動,隨手抱了個籃球離開。
想起來,那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見到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病態也深情。
總覺得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是複雜,飽含著捉摸不透的情緒。
很快,她的生活被其他事鎖掩蓋,自然不會注意到那一次初遇。
後來聽到了薄初要追的人,她才故意在那天傍晚去跟少年打招呼。
抱著他短短的發茬,薄幸月勾唇問:“你頭發摸起來有點兒刺,是不是又剪短了?”
“夏天,頭發長容易熱。”他解釋完,將人扛在肩頭,抱到沙發上。
不多時,微醺的酒氣蔓延開來,季雲淮捏著她的胳膊,眼神灼灼:“我出了一身汗,先去洗個澡。”
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怎麼調,淋浴的水都是燙的。
他本來也沒想這麼快,哪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網中,隻想將內心澎湃的念頭頃刻間付諸行動。
所以淋浴到一半時,望著消不下去的某處,季雲淮隻能手動解決。
瓷磚上濺到了一抹濁色,隨後被水流衝走。
薄幸月盤腿坐著,等到他出來才發覺季雲淮今天比平日洗澡費的時間要長。
在部隊裡,時間有限,有時候出任務也緊張,他一般就衝個戰鬥澡。
也不知道季雲淮今天在淋浴間怎麼待了這麼長時間。
她收拾好,則是去了主臥的淋浴間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連玫瑰精油都加進泡澡水裡了。
這段時間,季雲淮站在陽台上,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浸泡在煙霧繚繞中。
星子沉了幾顆,月色涼薄如水。
眼前不斷恍過有關乎薄幸月的一幀幀畫麵。
在少女還不認識他的時候,季雲淮就注意到她了。
少女外麵套著著薄薄的小開衫,搭的是白T牛仔褲,長發飛揚,高馬尾束在腦後。
夕陽的光線下,她整個人熠熠生輝。
自從在巷子口她有意無意地給他帶來一縷光後,他就總能在這條路上碰到薄幸月。
那是什麼感覺的愛戀呢——
像是一種無法控製的病症,上了癮一般,隻能在暗處窺探。
望著她的背影,與其他人相談甚歡,羨慕的同時,也嫉妒得發瘋。
跟她在一起之後,情感的失控才愈發明顯。
……
薄幸月沐浴完,全身上下暈開獨有的清新馨香,望著他的眸色分外清亮。
男人輪廓淩厲,手臂搭在欄杆上,無論哪個角度,線條沒一點多餘,都輕而易舉地撩動人心。
薄幸月不管不顧地奪過來他指尖的煙蒂,嗔怪道,“不是說了要少抽?”
勁風勾勒著他熨帖的短袖,季雲淮骨骼清落,眼底隱晦沉沉。
“你這樣果然很……”
後麵那幾個字薄幸月思索了會兒,抬起眼,鄭重其事道,“引人犯罪。”
身為作文困難戶,她對成語的用法就顯得很貧瘠,但每次一說出口,就能達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效果。
季雲淮俯身下來,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居高臨下,氣息沾染著濃重的侵略性,“什麼意思,不解釋一下?”
“你這麼聰明,不理解嗎?”薄幸月的問話相當挑釁,“不還是年級第一來著?季同學……”
他執拗地堅持:“我要聽你解釋。”
薄幸月踮起腳,自顧自喃喃地說:“我的意思是——”
“武警哥哥,你這樣讓我想親你。”
薄幸月明明可以不這麼做,卻偏要從紅唇中滾落這樣直白的字眼。
但凡她伸伸手,他隻能立刻臣服。
薄幸月學著季雲淮以往的動作,輕盈的吻如同碎掉的雨珠滴落,貼了下,蜻蜓點水般,又很快縮回。
她倒要看看季雲淮還要怎麼偽裝下去。
實際上,從薄幸月的唇落下來的時刻,季雲淮的理智就燒成了灰燼。
更不用提後麵那一聲哥哥,直接讓無名火躥上小腹。
“季雲淮——”
“嗯?”
薄幸月湊到他唇邊,踮腳踮得有點兒累,提醒說:“我生理期走了。”
轟得一聲,他所有的防線全然潰敗。
……
“想在哪裡開始?”季雲淮畢竟是特種兵出身,抱著她走不過是輕而易舉的行徑。
薄幸月像個樹袋熊般掛在他胸膛前,胸腔泛著不可抑製的潮水。
“這裡?”他一本正經地問著,挑著眉梢,渾身上下色|氣滿滿。
什麼高嶺之花,雪山之巔,季雲淮絕對是故意的……
畢竟他駐足的地方是地毯前,要是在這裡當戰場,這地毯肯定會不能用的。
接著他又往落地窗走了幾步,單手圈過腰際:“還是這裡?”
薄幸月真跟隻鵪鶉一樣了,輕輕錘了下他的後背,將思緒從遊離的邊緣拉回:“回房間。”
主臥裡燈光大亮,光線明亮得晃人眼睛,內心的渴望被勾出來,分不清一切是虛幻還是現實。
他將人雙手舉高過於頭頂,扣牢後,十指交握。
薄幸月的烏發鋪散開來,純欲相間,像一團瑰麗的雲。
之後便是任由雛鳥撲棱著翅膀,卻隻能囿於這一方天地。
季雲淮拉遠了距離,把牢了她小巧的膝蓋,猶如藤蔓探入,裙擺掃在小臂處,輕飄飄的,很癢。
薄幸月腰軟似春江水,塌了又塌,隻感受到了冰涼的觸感和肆意妄為的動作。
他抿著唇線,眸色深沉,愈發大開大合起來。
最後,薄幸月潰不成軍,隱秘之地像含著滴著蜜糖的櫻桃,絲絲縷縷,黏糊糊的牽扯不開。
視線不再清明,隻能聽到撕開包裝的聲音,在這方空間勾起人心的悸動。
緩緩而入後,像是泉水衝刷過狹窄的通道,迎來層層推進。
薄幸月沒有著力點,好幾次想揪著被褥一角,卻被他的陰影籠罩著,與之交握。
不上不下之際,她小聲推阻道:“季雲淮,疼——”
此前未經人事,薄幸月根本不知道隨之而來的會是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憑借本能去反應。
季雲淮後背僵直,一瞬間被吸引得恨不得尾椎骨發麻。
他深沉的眼神依舊是溫柔的,可動作並不慈悲。
破開阻礙,暴戾感隨之升騰,想要她屬於自己。
永遠屬於自己。
他就注定不是什麼道長,也不是佛陀,不過是被引誘破了戒,深深墜入凡塵。
季雲淮舔舐掉她臉龐的淚珠,鹹鹹的味道在口腔處彌漫。
“乖,等會兒就好了。”
原來他真正情/動時,嗓音是啞中帶著幾分磁性的。
緩了緩,從足尖開始的麻意傳到四肢百骸,薄幸月溢出不平的氣息,蜷縮的像一隻刺蝟。
深色的被浪不停翻湧著,像是采擷完半熟的白桃之後,用梆杵搗著白桃汁,用力碾磨,汁水四濺。
薄幸月再也忍耐不得,修長嫩白的手指穿梭過他發茬,一聲一聲地喊,“季雲淮——”
季雲淮漆黑的眸色像一汪深淵,眼底猩紅,凝視著她。
腰肌繃緊,他抱起薄幸月往前走,失重感引發下墜,複又顛簸得令人心驚。
支離破碎中,薄幸月的嗓音也變得斷斷續續,“等等,季雲淮,隊長——”
他當然聽到了她的請求,隻不過並沒有掀起任何悲憫。
男人覆蓋下來的沐浴露味道清冽,呼吸卻渾濁。
本以為一次就算潦草結束了,沒料到,季雲淮托著腰身,將人翻過來,衣料窸窣聲更重。
薄幸月沒看到他的臉,下意識慌了神,腦袋撞上床頭,發出咚地一聲。
季雲淮貼心地用手背擋了下,問:“痛不痛?”
薄幸月瞪著涔著霧氣的眼,嬌裡嬌氣的:“你還敢問?”
他抬眼,汗珠滴落,暈開朵朵水花。
季雲淮言簡意賅承認著錯誤:“我錯了,薄大小姐。”
換來的是又一波浪潮……
最後一次結束時,淅淅瀝瀝的小雨聲散開,遠方傳來驚雷轟鳴,雷電交霎。
兩人墜入在這場雨季,仿佛就此填滿了跨越多年的溝壑,變得圓滿。
夏天天亮得早,薄幸月翻了個身,疲憊地抱著被子,天色幾欲破曉。
薄幸月累得精疲力儘,靠在他的臂彎,完全不想動彈。
單身這麼久的男人攢了多少沒用完的精力,全揮霍在昨晚。
季雲淮見她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溫聲說:“我抱你去洗。”
薄幸月咕噥道:“反正我是不想動。”
季雲淮啞然失笑:“真就這麼困?”
“還不是拜你所賜。”她氣鼓鼓的,完全是還憋著一口氣。
“嗯?”
薄幸月控訴起他的行徑,絲毫不含糊:“一晚上三次,不困才怪。”
季雲淮淡淡的神色又變得精彩,唇邊漾開一抹笑。
他用目光掃過落下的痕跡,玩味地數了下:“一處,兩處,三處……”
季雲淮從後覆擁而來,金屬質地的嗓音響徹,安撫說:“對不起,弄得重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