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噎了一下,都說死者為大,人都要死了,無論多大的過錯都該被原諒,周紅衣可倒好,竟然坦然認了。她再次苦笑:“你願不願意原諒我?”
“銀子不是你借的,我隻恨你對我隱瞞,原不原諒都不要緊。”胡妍美看向窗外:“姨父是個無賴,若你想讓我和他們重歸於好,那還是趁早彆開口,免得咱們大家都為難。”
李氏心中無力,她擺了擺手:“難得回來,千萬用了晚膳再走……”
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已經睡著了。
何滿月上前輕喚了兩聲,無奈回頭:“咱們先出去吧,就按娘說的,稍後我陪你用晚膳,然後讓馬車送你回去。”
這會兒剛剛過午,離晚膳還早著呢,胡妍美回到了之前周紅衣所住的院子。
在院子門口看到了何滿林。
何滿林一身白衣,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站在樹下如仙人般欲乘風飛走。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看到胡妍美後,他臉上肉眼可見地露出一抹歡喜來:“表妹,你來了?”
他急切地上前:“你原諒我們了是不是?”
說話時,他朝妹妹使了個眼色。
何滿月不情不願地轉身,磨磨蹭蹭走了。
“沒!”胡妍美直言:“我聽說姨母病重,特來探望。姨母非要留我用晚膳,這才過來歇會兒。”
何滿林看著她嬌美的容顏,麵色複雜:“紅衣,我是真的心悅你,真心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和你相守一生一世……”
話說得情深,好像離了周紅衣就不能活似的。但這情深隻是浮於表麵,胡妍美再裝得像周紅衣,和她到底是不同的,真正愛她的人,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胡妍美有些不耐,打斷他問:“我記得你身邊已經有了兩個丫鬟。”
何滿林立即道:“那就是閒暇時消遣的玩意兒,如果你不喜歡,稍後我立刻就將她們送走。”
胡妍美心中冷然,沉聲道:“我不喜歡的是你!何滿林,你為了什麼接近我,咱們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已經被你們利用了十多年,往後隻想過自己的日子。就算是薅羊毛,你們也彆逮著一隻羊薅!”
何滿林皺了皺眉:“表妹,你對我的誤會太深。我對你的感情很單純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胡妍美轉身就走:“晚膳是不吃了,我怕吐出來。”
見狀,何滿林急了:“表妹,你彆走。”他追上前:“我不忍心讓母親難過,既然你萬分不願,我不勉強你,隻希望你彆後悔。”
說完,拂袖而去。
胡妍美冷哼了一聲,進了院子,她已經搬走了許久,院子裡有些荒涼,看得出來這兩日應該讓人打掃過。一家人都非要讓她留下住,這裡麵應該不同尋常。她打發了身邊的丫鬟,直接進了主屋。
關門時,胡妍美就察覺到了不對,這屋中分明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手中動作微頓後,繼續關了門,轉身時手腕一抖,掌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她麵色如常,仿若不知道屋中的異樣一般走到桌旁,剛抬手倒茶,身側一道高大的身影撲來。
胡妍美下意識轉身就踹。
那黑影被她踹倒在地,胡妍美手中匕首緊隨而上,事實上早在還沒靠近地上的人時,她就已經認出來那是柳成。想到上輩子周紅衣被這人算計的沒了性命,她眼中一狠,假裝沒看清人,手中匕首狠狠插入他肩胛之中。
當然,普通的姑娘沒有多大的力道,匕首入肉一寸多,胡妍美就收了手,隻站起身時仿若太慌張一般,身形不穩地朝著他身下某處一腳踩去。
然後,她尖叫一聲。
她的尖叫聲和柳成的慘叫聲重合。
胡妍美方才踹人和紮匕首的力道都不大,乍一看像是姑娘家身形敏捷,敏捷中又透著一點不會武的笨拙。就是踩那一腳力道很重,幾乎是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上頭。
柳成痛得麵色煞白,整個人彎成了蝦米狀,慘叫連連。
胡妍美率先尖叫著質問:“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賊人?這是我的閨房,你怎麼進來的?誰讓你來的?”
她仿若被嚇得崩潰一般,聲音又尖又利。
一時間,柳成除了身上疼痛,腦子還被這聲音吼得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