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後,他霍然睜眼:“什麼?”
整個人立刻起身,大概是太過生氣,他忘了自己身上的繩子,這一站起來,整個人直直向前栽倒。
沒有人扶他!
就算是來得及,也沒人願意伸這個手。他直接倒在了台階上,額頭磕在尖銳處,瞬間就流了血。他抬起頭來,滿臉猙獰地問:“雲康舞跑去找彆的男人了?”
沒人敢回答。
實在是吳秋林這臉上帶著血的模樣太慎人了,雲母怕自己一開口,他就像厲鬼似的撲過來掐自己的脖子。
想到此,她皺了皺眉,有些憂心,想從這麼個人手裡拿到銀子……就算是拿到了,以後怕是也沒有安寧日子過。
她看向邊上的兒子,低聲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雲康愉頷首,母子倆躲到了廂房裡。
“他這麼凶,我們能拿到銀子嗎?就算拿到了,他要是天天給我們添堵,日子還怎麼過?”
雲康愉也有些發愁:“那怎麼辦?”
雲母也不知道,想了想,她試探著道:“要不我們去報官?”
雲康愉一口回絕:“還不夠丟人的。大人肯定會問他為何欠了我們那麼多,難道我們要說妹妹和他苟且多年,荒唐到為了養他騙娘家銀子?養出這種女兒,你好意思講,我可不好意思麵對……這事不要再提了,除非真的拿不到銀子。”
他的意思很明白,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絕不會錯過,更不會把這些醜事往外說。
雲母知道兒子的顧慮,這是還放不下雲家的臉麵。她苦笑著提醒道:“你妹妹如今已經住到了彆人家,你說會有多少人暗地裡看咱們的笑話?就咱們家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就算是咱們一句都不往外說,你以為彆人就真的不知道嗎?”
“那也不能由咱們自己說出來。”雲康愉恨恨道:“雲康宜明明可以收留她,就算是不收留,假裝不知道就是。偏偏打聽了又要把消息透露給咱們,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難受。我就沒見過她這麼狠毒的人!”
雲母深覺有理。
“也怪我。”
雲康愉聽到母親這話,心頭頗不是滋味。
雲康宜對他們的怨氣不是一兩天積攢出來的,而是這幾十年堆積的,但誰又知道雲康舞那麼會做戲?
早知道她是個騙子,母子倆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們同樣被騙了,她憑什麼怪我們?”
雲康愉憤憤不平:“當初要不是你偏心,非把她嫁給了趙奇,她也不會有那樣的奇遇得到如今這番富貴……如今翻臉不認人,一個子兒都不分給咱們,娘,那就是個白眼狼,往後你彆念著了。她對咱們一點親情都無,咱們也不必對她愧疚。”
雲母確實愧疚,但愧疚之情並沒那麼深。說到底,她還是舍不下這個富貴的女兒。
要是雲康宜願意孝敬她,她何至於落到這樣的地步?
說實話,但凡有一點辦法,雲母都想要和女兒重歸於好。但上一次登門被狗攆了,雲康舞帶著女兒上門,也同樣被狗咬,她不認為自己再去會有彆的結果。
被女兒放狗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拿到了銀子之後,咱們買回自己的宅子,往後不要與她來往!”雲母咬牙切齒:“就當我沒有生養過這兩個丫頭,都是討債鬼!”
他們以為羅城的人會磨蹭一段日子,沒想到來得很快。就在他們將吳秋林綁起來的第四天,那邊的人就到了。
來的人是吳秋林的親弟弟吳秋平,也是如今吳家長房的家主。
他進門時臉色不太好:“人呢?”
看到他這樣,母子娘有些心虛,他們這些天對吳秋林可不太好,萬一吳秋平要計較,怕是說不過去的。
關鍵是,母子倆之前越想越生氣,還對吳秋林動了手,此刻他鼻青臉腫……誰知道吳家的人會來得這麼快?
“在柴房……”
雲康愉話音落下,想解釋兩句,就看到麵前的人一陣風似地刮了進去,然後裡麵就傳來拳打腳踢的聲音。還聽見吳秋平怨毒的罵聲:“你個混賬,怎麼還不死?”
母子倆麵麵相覷。
這可不像是肯幫著還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