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爺病了?
這卻是胡妍美沒有聽說過的消息,她回想了一下當初李老爺的模樣,身子康健,不像短命之相。
既然何小草心裡有數,胡妍美不打算多管,外頭又有人在催,她起身:“那你好自為之。”
何小草也起身:“我爹那裡……你彆跟他說那麼多。你們夫妻是好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回頭你們若發現他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勞你們多費心。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了你的。”
胡妍美擺了擺手。
“我忙著呢,沒空管這些閒事。”
何小草啞然:“但我找不到其他人托付,你就幫我這個忙吧。或者在我爹有事的時候立刻派個人來城裡告知於我。”她深深一禮:“拜托了。”
胡妍美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出門沒多久就看到了李夫人,她看似隨意,實則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胡妍美,問:“如何?”
“應該是個男胎。”
聽到這樣的答複,李夫人特彆滿意,立刻讓人送上酬勞,又派身邊的人將她送出門。還是方才那個領路的丫鬟,出門時好幾次偷瞄胡妍美,低聲警告:“無論少夫人跟你說了什麼,都當不得真,你若敢出去亂說話,夫人不會放過你。”
胡妍美訝然:“少夫人應該跟我說什麼嗎?”
丫鬟輕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胡妍美回到客棧之中,何方子已經等了許久,看到她來,急切地迎上前:“有內情嗎?”
周大運倒了一杯茶:“坐下慢慢說。”
“有些。”胡妍美想了想:“她拜托我照看你,沒說讓我告訴你真相。事實上,她壓根沒提,隻說等到李老爺沒了,李家庶子送走後,偌大家業都屬於她們母子。”
何方子黝黑的臉難看無比:“這死丫頭!”
其實在胡妍美看來,從何小草不知內情嫁進去的那天起,他們父女倆就已經沒了退路,李家不可能放任知道這樣真相的何小草平安離開。
何小草如今的選擇才是對的,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順便還能為自己報仇。
周大運提議:“回吧,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還會拖她後腿。”
何方子沉默下來。
翌日一早,他和夫妻倆一起往回走。
剛回到鋪子裡,夥計就跑來欲言又止,周大運好奇:“出了何事?”
夥計歎息:“你那伯母她……沒了。”
周伯母沒了?
正在從馬車上拿東西的胡妍美聞言望了過去:“怎會?”
之前是吐了血,卻並未傷及根本,不至於啊。
夥計搖搖頭:“反正是沒了,我也是聽村裡的人說的。”
周家人養大了周大運,如今又還了糧食和地,於情於理,周大運都該回去奔喪。
夫妻倆換了一身素衣,隔著老遠就看到周家院子裡有許多人,看到兩人回來,周堂哥他們立刻迎上前:“可算是來了,聽人說你們去了城裡,好幾天不回。群裡已經有人在說你們在刻意避開。”
周大運隻覺好笑:“身為晚輩上一柱香而已,沒什麼好避諱的。”
這麼惡的一個婦人說沒就沒了,挺讓人不習慣的。
胡妍美走進了靈堂,看到了已經放入棺中的人,人已經沒了三日,看好的日子是第二天入土為安。
“這也太突然了,怎麼沒的?”
周大海看著她的眼神滿是不善:“她受了傷,非要泡澡,結果掉進桶裡沒能爬起來。”
淹死了?
胡妍美對上他眼神,不悅道:“人沒了,那是你們沒伺候好,瞪我做甚?”
周大海大聲道:“若不是你推她下坡,娘又怎會沒了?”
胡妍美無語:“當時我是推了她,但我沒用多大的力氣,是她自己沒站穩滾下去的,那麼多人親眼所見。這就是個意外……周大江還推我夫君下山崖呢,那還是故意的,你若非要追究覺得你娘死得冤枉,那咱們一起去衙門找人評理就是!”
周大海狠狠瞪著她,然後恨恨彆開了臉。